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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离别

“傻孩子!”青衣老者眼中隐隐闪动着泪花,声音也不自觉颤抖起来,“是爷爷害了你啊,爷爷不该……”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已经哽咽起来,六年来,他就站在蒙山,一边扫地,一边静静地看着那个傻小子,看着石阶如同竹子般一节一节向上艰难的生长,那瘦弱的背影缓缓地高升、长大,看着他时而挥汗如雨,不知疲倦,时而打坐入定,似有所悟……

六年来,他悄无声息,就这样默默地看着,似支持,又似祈盼……

可奇迹依旧没有发生!

“为什么老天如此的不公平!”青衣老者抬头看了一眼骄阳当空的苍窘,刺目的阳光并未阻挡他那锐利的目光,眼中满是哀怨。

青衣老者便是黎少丰口中所说的扫地爷爷,在他的印象中,扫地爷爷为人沉默寡言,不苟言笑,时常对着天空发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落寞之意,一向心细如尘的黎少丰自然发现了,扫地爷爷不说,他也不问。

他不了解扫地爷爷的过去,也不知道扫地爷爷是何时进入紫云仙宗的,是不是像他一样,自小就是个孤儿。

“我要成为一名强者,这样才能带扫地爷爷游历永定大陆!”

这便是黎少丰今生第一个梦想,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个梦想,只是从扫地爷爷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他还有许多心愿未了,而实现这些心愿,就必须得离开紫云仙踪。

扫地爷爷说过,永定大陆浩淼无边,到处是满是凶兽的深林、沼泽,甚至是永无日月的暗界……没有一定的实力,是绝不可能活着走遍游历永定大陆的。

……

“孤星前辈,这孩子,他……”站在扫地老人身边的中年人一脸不解地问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孤星前辈这么激动过。

“他叫黎少丰,因体内无法凝聚真气,我这才给他出的馊主意!”扫地老头自嘲一笑。

“他就是您当初抱回蒙山的孤儿么?”

“对!”

“可惜了,可惜了!”中年男子连连摇头,虽然他不是那少年什么人,但此刻见了那悠长而又陡峭的山路也是不禁动容。

“蒙掌门,你可听说过这世上有这么一种仙药,可改变人的经骨!”

忽然,他耳边传来老者喃喃自语之音,略微一怔,喃喃自语道,“仙药?这世上可真有这种仙药?”

“蒙掌门,老朽有一事相求!”扫地老头收回目光,转身看向身旁的中年人,眼光灼热。

“前辈有事,只管吩咐便是,田某一定尽力而为!”中年男子躬身应道。

“我走了,这孩子就麻烦你了!”扫地老头又将目光重新落到远处的山峰中。

中年男子一怔,沉吟半晌才道,“前辈要走?”

“对!”扫地老头略微停顿片刻,才缓缓道,“原本我以为,这辈子会在这蒙山终老,可这小家伙却点醒了我,人老了,没有年轻时候的那股闯劲了!”

“可您的伤!”

“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扫地老头摆了摆手,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忽然他一脸认真道,“这孩子自尊心极强,我走后,你也无需为他做什么,只要将扫地的工作交予他就是!”

“田某记下了!”中年男子自知无法说服老者,也不再说什么,抱拳应道,只是他心中还有一事不明,看着那执著的孩子又挥起了手中铁铲,轻声问道,“不知前辈可知要到何处去寻这仙药?”

良久,才传来一个沉重的叹息之声,“不知!”

中年男子的身影微微颤动了一下,望着老者渐渐模糊的背影,又看了看那个不知彼倦的少年,失声笑了出来。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六年时间里的每一分每一秒,黎少丰从未浪费过。

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烈日炎炎,黎少丰从未放弃过手中铁铲,累了倦了,他会趴在自己挖凿的石阶上小憩一会,饿了,他会下山采些野果充饥……

约莫傍晚时分,夕阳的余红依旧残留天际,给紫云山脉平添了一份别样的美感!

黎少丰扭了扭疲乏的身子,抬头朝头顶望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山顶,此峰多云雾环绕,又陡峭异常,从下朝上看很难看得真切,因而他一直不知道这山峰究竟有多高,即使从远处眺望也看不到山巅。

“该回家了!”黎少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缠好铁铲,起身下山,这个时辰也正是扫地爷爷回家的时候。

蒙山山脚下有几个简陋的石砌房子,这些房子是给蒙山门的杂役门居住的,扫地爷爷的房子便是最靠西一间。

当然即使是杂役,也至少是外门弟子,因而在黎少丰心中扫地爷爷也是紫云仙踪的外门弟子,当然是那种资质最为最为平庸的外门弟子。

紫云仙宗一共分为四外门,一内门,内门自然坐落于紫云山脉主峰——紫云峰,而其他四个外门依次为:乾山门、坤山门、屯山门以及蒙山门,这四座山峰分布在紫云峰东、南、西、北四个方位。

紫云仙宗按资质将外门弟子分为四个层次,乾字派,仙姿极高,踏入内门的几率也是最高,坤字派次之,屯字派普通,而蒙字派却是极为平庸,很少逆天之辈。

“少丰哥哥!”

突然一个清脆动听的声音传来,黎少丰一怔,只见一个身着天蓝长袍的少女站在不远处朝他挥手。

“小芸?”黎少丰先是一愣,随机神色一喜,心中讶异,这丫头可不是莫小芸么,想不到四年不见,这个爱流鼻涕、爱哭闹,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丫头竟出落的这么标志了,举手投足之间竟是那么高雅、美丽,他刚想迎上去,顺便打听一下这丫头在外门之中的生活,可却听到一阵难听的咳嗽声。

这声音是莫小芸她爹的,黎少丰分得很清楚,那老厨师常年与油烟打交道的干瘪声音,他一辈子也不会忘。

“爹!”

莫小芸对于爹爹的态度有些不满,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抱歉地朝黎少丰笑了笑,转身进了屋内。

“小芸,你可知道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那干瘪的声音颇为生气道,“身为坤门弟子,岂能跟这种人来往……”

“我一直以为小芸是外门弟子,却想不到她竟然还是坤门弟子,有这般傲人的天赋!”黎少丰自嘲一笑,收拾好落寞的心情,大声朝自家的屋内喊道:“爷爷,我回来啦!”

没有任何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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