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难以停歇的雨。
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两边,青雾缭绕着一棵棵的形态怪异的树。躯干是如同被烈火炙烤过般的黑色,而这些树的生长方式似乎在极力营造一种不协调感,像是大地母亲长歪的牙齿。
雨水无言地冲刷着这块巨大石板开裂的身躯,岁月的腐蚀与时光的雕琢,让它的碑文早已看不清楚,但是,站在它旁边的人并不在乎。他脱下了一只手套,用手触碰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古董,任由冰凉的触感像电流一传递到身体的每一部分。
“又在这里呢。”一个男性的声音在他的身后突然响起,“每次都在大家不注意的时候一个人出来了,好歹也拿把雨伞吧?”
男人抽回那只摩挲着石板的手,但并没有接过那个人递给自己的伞,而是重新戴上了不知用什么材料做成的手套,把它放回自己的衣兜里。“这里还是没有被净化呢……”
“雨的力量是有限的。”较为年轻的那个男子,东张西望着,时不时地弹落积在叶片上的雨水,这些动作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没长大的孩子。“但也多亏了他们,大湿原地带这些烦人的东西总算少了很多。”
青色的烟气像一条条虚幻的绸带,在荆棘丛与树木之间游动,捉摸不定的行踪如同游吟者那些缥缈的歌声,那婉转的曲调就像是飞行在森林里的精灵。但这些青色的雾气却无法带给人美妙的感觉,这些毒雾已经在霞之谷以及附近的大湿原附近悠哉游哉了七天之久。
吸入了这些诡异气体的人,多出现了神经麻痹的状态,甚至还出现了因精神失控而无理智攻击的案例。作为大湿原地带的主要族群,霞之谷的术士都不得不没日没夜地呆在祭坛周围翻找着各种文献典籍,希望找到可以消除毒雾的办法。最后经过多次猜想和多次试验,推导出了新的咒式,因此就有了这场拥有净化力量的雨。
“前线怎么样了?”没有撑伞的男人头也不回地问。“一直在自然之森附近处于僵持状态,但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了……至于再往北的地域,冰结界的抵抗和侵入魔人的进攻似乎都有所放松……”
“放松?”
“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从那边传来了,不知道到底是冰结界被攻破了,还是侵入魔人被驱逐了,那块区域现在就像一块’盲区‘了。”年轻男子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继续补充道:“霞之谷的家伙们只想着自己,他们宁可让喷霞虫在崖壁上的岩洞里烂成一堆不堪入目的骨头,也不肯派去支援前线……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对雷文的事情心有余悸吧?”
站在大石板前的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笑了笑,这声音很快就被逐渐变得急促的雨滴声淹没了,就像一滴墨汁消失在汹涌的波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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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台电脑同时运行着,蓝色的荧光在他的脸上形成反射,但还是难以辨清他的脸,直到第三台计算机的启动声响起,这才让旁人能够知道正在飞速敲打键盘的家伙到底是谁。
他的左手放在左边电脑键盘上,右手拿起一杯加了冰块的橙色液体靠近嘴边猛灌一口,而他的眼睛紧盯着中间那个最大的显示屏,表情就像眼睛放不出激光的超人那憋红的脸。
“FGS8。0,卡片查询系统开启。”他的牙齿咬着饮料罐的边缘,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句话。两秒钟后,左边那台最小的电脑的屏幕上,闪动着几个大字:请输入您的ID。“2A787。”他的嘴有点不舍地从饮料罐的边缘离开,对着一个麦克风说出他的ID。“请将身份卡对准激光摄像头。”
他一愣。“这种基础功能也需要这么正经的操作?”但他还是照做了一一把挂在脖子上的一张卡片对准了电脑边上的一个小型摄像头,因为扫描的范围有限,使得他不得不做着看着就叫人腿软的动作。待到“滴”的一声过后,他终于像卸下千斤巨石,重新陷进柔软的沙发里。
“确认,响宏人,ID为2A787,您要的搜索结果已由FGS8。0全部列出。”
“没有!?”宏人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看着电脑上空白一片,极为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操作过程。“请输入您要查找的内容。”
宏人虽然有着“超级”的打击键盘速度和打击键盘精确度,但他这次决定一个一个音节打上去。“侵……入……魔……人……”
“确认,响宏人,ID为2A787,您要的搜索结果已由FGS8。0全部列出。”
还是一片空白,白得就像白血病病人的脸一样,是不健康且不正常的白。宏人觉得这空白的搜索结果同样白得不正常。“喂,稍微给力一点啊破东西!”宏人左右手交叉,左手拿着那罐橙汁一样的东西一饮而尽,右手则在中间的那个计算机键盘上敲打着,现在的他就像打了兴奋剂一样,手指不断的抽筋,而荧屏上也堆积了越来越多的字符。
“老子的权限可是AA啊!”宏人的中指按在了键盘上的一个键上,左边空白的搜索结果显示突然闪了一下,然而又重归于寂,仍然是一片空白,这个意思是搜索结果为零。“真的,没有吗?”他有一点泄气,手臂一甩,空罐子划出一道带有金属光泽的弧线,准确无误地掉进垃圾桶里。
宏人眉头皱了皱,然后又迅速舒展开来,这变化的速度比饮料进入胃的运动还要快。“CapsLock,AOD,我要找的是AOD。”
响宏人进行了第三次搜索,在绿色的进度条走到尽头后,他的希望之火并没有被扑灭。一条搜索结果稳稳当当地躺在原先空白的那个方框内。但这个数据似乎很久都没有流动过了,如果电子数据会变老的话,那么它正是属于老古董行列的家伙了。
“浏览数0?”
宏人有点惊讶,他试着点了点这个“老古董”,然而下一秒他似乎听见了心碎的声音。“访问级别许可AAA?!”宏人似乎感觉自己的双膝盖分别中了两箭。“FG社的AA,也只有四个人,AAA级别除了社长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三个鲜红的“A”字,仿佛在宏人的头顶飞来飞去,发出“呼呼”的笑声。
宏人戴上耳机,把座椅往右转了四十五度,在右边电脑上点开了一个页面,同时将他的ID卡片对准摄像头扫了一下。
“工程师2A644,这里是情报员2A787,我是响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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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想怎么样?!别过来混蛋!
为什么要逃?只是因为单纯的恐惧。对于靠近自己的黑暗中的东西,出于本能的恐惧。
七海游月感觉自己的力量像被大口大口地吸走一样,躯体完全使不上力气,但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他的心也随之提到嗓子眼。“你到底是谁?到底想干什么?”游月用尽自己最后一点气力,跑进了一条小巷中,却在昏暗的路灯下发现这是一条死胡同。
“嗒……嗒……”
钉鞋鞋底落在水泥路面上时发出的声音,在这个小巷口戛然而止。在声音消失的那个地方,树立着一块牌子,上面写了“三村岩久”几个黑色的墨字,而它的旁边,那团人影在黯淡的光源下被拉得很长,一直拖到砖瓦房的屋檐上。
夜晚的风吹得两边的树叶飒飒直响,破碎的光斑也随着它的摇曳而上下起伏。在不远处的房檐上,吊着几只蝙蝠,狡猾的眼里放出幽幽的绿光,像是在观察着这一场僵持。
脚步声在消失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响起,而且不断地逼近游月所在的这个角落。游月不自觉得把身体往砖墙上靠了靠,然而这种冰冷的坚实并不能给他任何安全感。现在的自己就像被逼到了绝路的猎物,黑洞洞的枪口早已对准自己的脑袋,那脚步声就像是逐渐扣紧的手指,当扳机响动的瞬间……
“砰!”
一声闷响,游月被一只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举了起来,并且猛地撞在后面的砖墙上。“把这个身体给我……”这个掐着自己的人阴沉地说,并且稍稍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游月感觉自己快要不能呼吸了。
“这个身体应该属于我!你应该在光与影的回廊里灰飞烟灭!”他像只野兽般地怒号着,游月明显感觉到他的手臂在微微颤抖,但力度仍然不减。“在仪式中活下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你!把这个身体还给我!”黑暗里突然闪过一道紫色光芒,同时另一只手也掐了上去。
“我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
游月在他紫色的眼中看见了脸部逐渐失去血色的自己。他的另一只眼被金色的刘海所遮盖,但一股杀意毫无阻拦地透露出来。“总有一天,我会占据这个身体,我会活到仪式的最后,这个躯壳也不再是’混沌灵体‘了。”掐住游月的家伙冷笑着,把游月往上提高了一些
“你总该知道的……”这个人突然松开了手,失去支撑的游月一下子从半米高的悬空状态摔在坑坑洼洼的水泥路面上。一直被勒紧的喉咙突然间解除了束缚,大口的凉风猛地灌进了游月的喉咙,这无异于往嘴里倒了一坛子的滚烫辣油,强烈的刺激让游月的眼里渗出眼泪,眼球布满了血丝且暴突,几乎要从眼眶中掉到地上。
他顾不得会把地上的灰尘吸多少进肺里,只是用尽全力呼吸着,而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喘息声和咳嗽声回荡在这个小巷里。“为什么……你到底是谁?咳咳……为,为什么要这么做……”辛辣的刺激让他睁不开眼,只是用一只手扶着砖墙,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将脸垂下,这样问着面前的这个人。
“我是……暗辉啊!哈哈哈哈哈!”
“喂!你等等!”
巷子里昏暗的灯突然迸射出耀眼的蓝色电火花,不到一秒钟就熄灭了。随后是更多的灯像这样溅射出蓝色的光粒,就像闭幕的剧院走廊一样,黑暗从某个角落一点一点地涌出,一节一节地吞噬着光明,当他的冷笑被最后一点黑暗所浸没,周围的事物都开始崩塌,黑暗在一瞬间就有了实质性的模样。
游月瞬间跌入了黑色的海浪中。所有的东西都在黑色的波涛中上下起伏,被卷动着,被冲刷着。然后是天上的明月和星星,也参与了这场暗黑的狂欢中。整个世界都成了黑暗的海洋,无数形状怪异的海蛇、海龙和海兽在墨色的浪花中舞蹈,当其中一只被建筑物的残片拦腰截断,才发现这些怪物不过是密密麻麻的卡片聚合体。
这个世界,就是地狱。在这个地狱中,游月逐渐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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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海游月,请回答第五道题。”
无人应答。
“七海同学,请回答第五道题。”
还是沉默。
老师皱了皱眉头,他把手中的书往讲台上一搁,大踏步地走向游月的课桌,果然发现某人正趴在桌子上闷头大睡。老师叹了口气,拿了一本书,像卷寿司那样卷成一根长管,将管口对准游月的耳朵,而自己则在另一端深吸一口气。同学们看到这个场面,不少人捂住嘴偷笑。
“七海游月同学!!!!!!!”
“啊!”
游月像是刚从睡眠咒语中解脱的人,两眼惺忪,目光无神,当他扭头看见一张大脸时,整个人瞬间精神抖擞,“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老,老师。”“是老师!七海同学,你这是第几次在课堂上睡觉了?”老师掐了掐手指头,像是一副要揍人的样子,然而这个老师并不喜欢武力。
“嗯,十次吧,可能……”游月抓了抓头发,不自在地说。
够了!老师又生气又觉得好笑,考虑到现在还是上课时间,只得让他坐下。“希望你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老师把卷成筒的书恢复成原状,甩回游月的课桌上。
“是梦吗?”游月重新坐下,不由自主地响起刚才的那个景象。黑色的海洋,卡片组成的怪物……那一幕幕都是那么真实,仿佛触手可及。还有那个自称暗辉的家伙,看来就是昨天晚上干出“那种事”的家伙了。
“当然,我们经常会使用课本上所列举的解法,但是在考试有限的时间里,想要快速解题,我们就一一”
一阵短促的敲门声从滑动门外传来,老师正讲到兴头上,突然被这样的声音打断,当然有点怨气。“真是的这个时候……来了。”老师咕哝了一句,暂停了幻灯片的播放,走到白色的滑动门前将它拉开。
是两个男子,穿着西装,手里各拿了一份浅色信纸装订的文件。
“请问有什么事吗?”老师对这两个站得笔直的西装男说,由于后者的身高要高得多,他不得不抬起头来仰望。“这是由校董事会直接下达的文件,我们被授予权利带走这里的一名学生。”两个男人并不迎接老师目光,锐利的眼神一直沿着水平线投射到对面的墙上。
“校董事会?”
“富山絮智。”其中一个人提醒正在细细端详那份通知的老师。
“这样吗?现在就要?”老师听到这个名字,只好把材料还给他们,往后退了几步,眼睛扫了扫班上脸带疑惑的学生们,又看看两人。“对,现在就要。”手里拿着一支电子笔的西装男把所有人的脸随便看了一遍,感觉有些犹豫。“七海游月,是谁?”
“诶?”游月惊愕。
“FG社在这个学校校董事会的负责人,富山絮智先生,有事要找你。”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游月的两边,虽然自己也已经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但在此刻还是显得不够用。“什么事呢?”游月咬了咬下嘴唇,撕下一小块嘴皮,“该不会是昨天晚上的事吧?”经过一个垃圾桶时,他把那一小块原本的身体组织轻轻弹了进去。
“这里就是接见富山先生的地方了。”两个人带着游月,来到一个安有双开门的房间前,指着门对他说:“现在由富山絮智先生直接和你谈话……悠着点。”游月听到这个开玩笑的语气,突然感觉轻松了一些。“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两个人很快闭口不言了,就像感觉到什么在偷听似的,默默地帮他打开其中一扇门。
“哦,等你很久了,七海君。”
天花板上的水晶灯发出浅黄色的光芒,不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男人要在大白天的拉上光线难以透过的黑色窗帘,而打开许多消耗电能巨大的装饰用灯。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也穿着西装,不过与之前的两个高个不同,这是一身白色的礼服,但看上去十分老旧了,不过这与他的主人那饱经风霜的脸在一起反而十分相称。
这是个老头,满头银发的老头,虽然他有着亚洲男人典型的脸庞,却有一双炯炯有神的绿色眼睛。他消瘦的两边脸颊像是被美工刀刻上了无数的细纹,但这却让他显得更加威严,游月觉得他像一个从封建社会穿越到现在的老绅士。
“很多人都说我不正经,一把年纪了还穿这种很’耍流氓‘的衣服,你也这么觉得的吗?”这个老绅士冷不丁地问了一句。“诶?不……怎么会呢,您是个很有风度的人。”游月连忙辩解。
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在说实话。
“唔……不错,你还是先坐下吧。”他撇了撇嘴,示意游月坐到自己对面的沙发上,“别觉得紧张,七海君。”老人微笑着说。“是。”游月把沙发凳往外抬了抬,坐了上去,然而太软的触感让他觉得很不适应。
“我感觉你坐着不太舒服,是不是要换条椅子?”“不……不用,这样就很好。”
“哈哈。”富山老人突然笑起来,“这让我想起了你父亲,当年的他和你一样,也坐不惯这种沙发,但他不像你这么客气,自己提出能不能换条椅子。”游月一愣,急忙问道:“您从以前就知道我爸爸吗?”
老人的手指头对着游月上下摆动,让他坐下安静地听。“何止是认识?当年的他可是我最骄傲的学生啊,当然,也很喜欢犯事。”富山先生眯着眼,这让他的眼睛几乎被满是皱纹的皮肤盖住看不见了。“你这一点也和他一样,不喜欢课堂,喜欢独来独往,只是……你犯错误的话,是不是和他一样敢做敢当呢?”
游月的脑海迅速地倒带,回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时刻,自己所违反的条律:不得私自使用学校明文禁止的设施。而他就像什么也不知道地启动了那个东西。虽然他知道“报应”迟早要降在他的头上,但没想到会如此之快。“哦,天哪……”
“嗯?”絮智的眼睛又眯起来,他的眼睛又一次被挡住了。“怎么知道的?”游月有咬嘴唇的习惯,虽然佳奈每次都要吐槽这个奇怪的行为,但这似乎并不算什么恶习。“哦……不愧是一对父子,你承认是你私自使用了禁止设施吗?”老人的表情像是对铃木的儿子很感兴趣,他从面前的茶几下拿出两个杯子,倒上热水。“是的,我确实擅自使用了明文禁止的设施。”游月低下了头说,“不过,您可以告诉我是怎么知道的吗?”
老人把杯子里的水倒掉,重新换上了水。“在升降台里的地板上,我们发现了一个蓝色的信封,里面的信说是’写给丽岛佳奈小姐‘的,不过没有写信人的署名,根据经验,我们觉得一一”
“等等,这东西,那东西根本不是我写的啊!”游月感觉自己在无形之中被一双隐形的手给推进了火坑,然后还有一双隐形的脚踩了自己扒住火坑边缘的手指。“哦?但是我们之前又问过很多人,他们都说你和丽岛同学的关系不错,而且昨晚……有流星雨是吧?那封信似乎有写’丽岛小姐与我一同观赏”之类的话。”
“那……那是!”游月无言,他正要说信的真正主人的时候,却发现和自己只有一面之交的那个眼镜男,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不过这些都放一边吧,你确实承认了自己犯的错误不是吗?”富山絮智把一杯热水推到游月手够得到的地方,这样问到。“是。”游月供认不违,他想伸手去拿那一杯水,却它烫得发现自己根本拿不起来,只能尴尬地缩回了手,以“不可思议的脸”看着老人镇定自若地喝着。
“那么,就根据规定,你可能要受到降级处分,在这个竞争激烈的教育社会中,这是很经常的事……也就是说,你要从[A5]到[B1]。”老人几乎把杯里的茶喝得干干净净,又再次满上了一杯。“这是难免的……我也不认为我还有足够的资格呆在[A],但是,我记得还有一条赦免条例。”游月站立起来,对富山老人鞠躬,但是没有从房间里退出去,而是看着手腕上的决斗装置和富山絮智。
“果然,父子俩都一样呢……”老人心想。在他的记忆里,少年的七海铃木就是这样的男孩。“我知道你说的是哪一条,不过,你真的要试试吗?”老人也站起来,游月这才发现他至少有一米八四的身高,心里不由得敬畏了一下。
“我要挑战这个条例,如果这点勇气也没有的话……怎么算是七海铃木的儿子呢?”游月笑着对老人说,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这是坚定的信念才能带来的一种独有的气势,光凭这一点,他就有资格算是七海的虎子。
“好!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你也让我这个老头子回忆起当年的热血了!不愧是七海的小子!”富山絮智老人大笑起来,以长辈对后辈开着老式的玩笑,“’解放决斗‘就由我来当你的对手!”
“啊,当然了,您可是父亲的老师啊!他的儿子,也迟早要超越您!”
“今天下午,就在当年铃木和我进行毕业谢师决斗的地方,FG社体育中心,开始解放决斗!”老人大步流星地走出会客室,边走还边笑道一一
“真是像,真是太像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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