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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狙击

然而,面对刑子俊的突然离去,古剑锋却显得相当兴奋,随即将身体前倾,贴近苏静茹道:“没关系。大哥走了,不是还有我吗?从现在开始,我就对你进行二十四小时的贴身保护,绝对寸步不离!”接着,便迫不及待地冲另外两人努嘴道:“你,还有你!闲杂人等,留在原地待命,不要来妨碍我工作!”语毕,脸色一转,又笑嘻嘻地挽起苏静茹,一面向门口快步走去,一面对她说道:“保安工作最重要的就是掌控环境和应付突发情况,所以,咱们首先就要返回你的住处,让我好好熟悉一下环境;尤其是你的卧室和浴室更是重中之重,因为很多杀手都是从这两个地方的窗口爬进去的,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必须仔细检查……”现下,苏静茹也明白自己身处险境,别无他途,因此只得听凭对方安排,随其而去。

妙娜作为“中间人”的职责虽已完成,但眼瞧着古剑锋猴急似地将客户拉走,而巫凡竟真的傻坐在原地“待命”,她还是忍不住低喝道:“阿凡,你怎么不跟着去保护陈太太?”

巫凡抬起头,说道:“烂铜铁不是已经去了吗?”

妙娜急躁道:“防的就是他那头大色狼呀!”

巫凡眨眨眼,一脸理所当然的神情:“可是,我点的‘红酒起司’还没来呢。”

妙娜怒火上涌,真想一巴掌扇掉对方满口牙。岂料,不等她开口斥骂,一道震人心魄的清脆枪声却突然破空而至,紧接着,某件器物炸裂的爆鸣声也相继传来。

咖啡馆内顿时乱作一团,满屋骚动,一部分人双手抱头,蜷缩在桌子底下瑟瑟发抖;另一部分人则惊慌失措,放声尖叫;还有为数不少者干脆夺门抢出,四散奔逃。

妙娜毕竟是从事“特殊职业”的特殊人才,面对此种突发情况,仍能镇定自若,先行勘察周围的环境。扫视之下,但见咖啡馆门口左侧的一扇落地窗已然碎裂,靠近门边的吧台上亦散落着零零星星的咖啡壶瓷片。显然,方才那一声爆响正是源自于此。

沿着崩裂的痕迹向外定睛再瞧,她赫然发现有一男一女刚好趴伏在破碎窗口正前方的人行道上。那名男子扑倒在女人身上,似乎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保全对方,看二人的衣着、身形,竟与古剑锋和苏静茹同出一辙。

妙娜只瞄了那两人一眼,便失声叫道:“不好,出事了!”说着,拽起巫凡就从破窗中跃出,径直冲到他俩近前,俯身低唤道:“阿锋,陈太太,阿锋,陈太太……”

巫凡眼见同伴倒地不起,心中亦焦虑万分,声音微颤道:“烂铜铁,你……你别装死吓唬人。妙娜姐和我可都是绝顶聪明,不会上当的!你快点起来吧,起来呀!”这番话听着好像满不在乎,但实际上语调迫切,隐含恐惧,担忧、关怀之情表露无遗。

当妙娜发现无论怎样呼唤、摇晃,对方始终都一动不动,她就想将二人翻转过来,以便察看伤口,实施抢救。可谁知,恰在她抓住古剑锋的双肩,准备发力扭动之时,对方突然睁眼讲话道:“别动!先看看对面的大楼上还有没有圆形的闪光点了?”

妙、巫二人乍见同伴未死,均是欣喜若狂,连忙抬头朝百米开外的楼宇群望去。待确定并无古剑锋所说的“小亮点”以后,妙娜方才低声叱道:“你又在这儿发什么神经?哪来的什么‘小亮点’呀?”

“没有就好,看来我的‘装死妙计’已经成功了。”古剑锋依旧趴在原处不动,只是扭脸瞧着妙娜,嘻嘻笑道:“算你有点良心,看见我‘出事了’还挺难受;不过,你要是能再挤出些眼泪来,那就更完美啦。”

妙娜秀眉上翘,啐了一口道:“呸!我是赶过来看看,你死了没有?如果没死,我好再补上一枪。”

古剑锋哈哈一笑,正欲开口搭话,不料却忽然感到自己的屁股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之后巫凡爽朗的笑声便即响起:“我早就知道你是在装死!哼哼,想耍我‘神探阿凡’,门儿也没有啊!”尽管心中大喜过望,但他仍然装出一副惋惜的表情,叹道:“唉——真可惜,就打偏了那么一点点。”

“不是敌人打偏了,而是我轻松闪开了。”古剑锋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站起,一边傲然道:“动手之前,也不好好打听一下。我古剑锋是干什么的?玩枪的!能用枪把我干掉的人,现在还是液体呢。”原来,就在他俩刚刚迈出咖啡馆门口之时,古剑锋一抬眼间,猛地看到一个“小亮点”正在对面大厦的天台上闪闪发光,强烈的光亮刺眼欲盲,极不寻常。条件反射下,他顾不得细想,立刻将身旁的苏静茹扑倒在地;而几乎与此同时,一枚炙热的子弹也刚好从两人头顶掠过,打空了。

说话间,躺在地上的苏静茹蓦地睁开双眸,小声问道:“阿锋先生,我能起来了吗?”

古剑锋扬手一拍额头,连声自责道:“哎呀……怠慢佳人,罪过、罪过!你快起来,快起来。狙击手现在已经溜了,危险暂时解除。”嘴里说着,躬身将对方扶起。肌肤相碰,他只觉苏静茹手掌冰凉,臂腕发抖,很明显是由于刚才的“暗杀”而心有余悸,惊魂未定。

虽说危机已过,且无人员伤亡,但咖啡馆周围仍然聚集了许多好奇的路人。他们三两成群,彼此间交头接耳,指指点点,其高涨的热情充分证明了“爱凑热闹”的确是华国人的一大优良品质。

古剑锋眼看旁观者们越来越多,遂扭头对巫凡说:“午餐肉,你先带陈太太去停车场拿车,我随后就到。”

巫凡点点头,最后望了一眼蛋糕橱柜,大声道:“记住:你欠我一个‘红酒起司’!”话毕,搀扶着双腿发软的苏静茹,拨开人群而去。

“就知道吃,早晚撑死你呀!”古剑锋嘟囔了两句,又对妙娜道:“娜娜,你帮我去查一查:那个姓陈的最近有没有联系过咱们的同行?如果有,看看是谁?越快越好!”

妙娜心知事态严重,故马上应承道:“没问题,我这就去办。最晚,明天给你答复。”说着,抬脚即走。可是没走两步,又回头提醒道:“阿锋,事情闹得这么大,你们也要小心警方的介入。”

古剑锋微微一笑,颔首道:“明白!所以我才让陈太太尽快离开这里,为的就是不想那么快被警察给缠上。”

妙娜略一沉思,忽然上前低语道:“那个陈思安真是越来越丧心病狂,你一定要替我去叮嘱阿俊:教他千万小心,在不知对方底细以前,切不可轻举妄动!”

“行啊,没问题!”古剑锋语调上扬,又撇嘴道:“另外,也很感谢你这么关心我和午餐肉的安危,多谢、多谢!”

妙娜听出对方话中的讽刺之意,当下也没多计较,只是白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去。

同伴们走后,古剑锋又孤身一人返回室内四下搜索,很快就找到了那枚射穿玻璃窗、击碎咖啡壶、并且最终嵌入墙壁的弹头。他伸手将其扣出,而后捏于指尖细细端详,同时脑筋飞转道:“7。62毫米口径的NATO枪弹……再加上,刚才那声独特的枪响……对方使用的显然是FR-F2式狙击步枪!呵呵,品味不错嘛,应该是个高手!不过奇怪呀……倘若对方真是狙击高手,又怎么会……”言念及此,他不由得面露迷惑之色,心中似乎另有疑虑。但略加思索,嘴角边又立刻扬起一丝笑容,将弹头收入口袋之余,更兀自亢奋道:“嘿嘿,难得碰上一个好对手,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啊!”

约莫半小时之后,在古剑锋和巫凡的护送下,苏静茹安全抵达了她位于城西的别墅。远远望去,这栋别墅样式陈旧,风格古朴,表层的颜色也略显暗淡,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已经有些年头了;尽管外形上不够气派,可当你步入其中,却又是另一番景象:考究的装潢,昂贵的陈设,以及独具匠心的布置,就连窗棱上的小挂饰和茶几上的杯垫也非常精致、华丽,无不体现出此间主人是个好享受、爱花钱的“奢侈派”。

三人迈进大厅后,当即有一名女佣走过来,躬身道:“小姐,您回来了。”

苏静茹点点头,将自己的外套和太阳帽顺手递给对方,扭头问古、巫二人道:“你们想喝点什么?”

古剑锋答道:“咖啡,谢谢。”

巫凡眨眨眼睛,道:“我想要一桶2。5升的大可乐。对了,你这儿有吃的没有?”

苏静茹还从没碰到过如此“实在的客人”,愣了一下,转头问女佣道:“厨房里有点心之类的东西吗?”

女佣颔首应道:“有的,小姐。”

巫凡闻言大喜,高声道:“那就再给我来四盘点心,记得装满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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