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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搭讪

古剑锋快步走到那女子近前,但并没有开口搭讪,而是装出一副胆怯、恐惧的模样,朝着对方连连拱手作揖道:“有怪莫怪,有怪莫怪。”

眼下夜已深,突然有一个陌生男子靠近,任谁的第一反应都会是警觉、提防,这位靓女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乍见来者如此恐慌地现身眼前,又是鞠躬、又是念咒,反而令她的担忧之心锐减,猎奇之念大盛,遂轻声问道:“喂,你……你在干嘛呀?”

古剑锋听到那女子主动搭言,心头不由得暗暗窃喜,但表面上仍佯作惊恐不已,猛地睁大眼睛盯住对方,失声叫道:“啊——好凶的女鬼!居然还能张嘴讲话?”

那女子闻听此言,顿觉好气又好笑,随即斥道:“你胡说什么,谁是女鬼?有病!”

古剑锋再次打量了对方几眼,假装质疑道:“这么说,你真的是人,不是鬼?”

那女子俏目上翻,微怒道:“古里古怪,神神叨叨,我看你才像鬼呢!”

“啊呀……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搞错了,是我搞错了。”古剑锋一拍额头,抓住时机切入正题道:“小姐,你有所不知。听跑夜车的长途司机们说:在这条路上,经常会有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女鬼出没,专门择人而食,相当恐怖、惊骇呀!而你……”语至中途,他又故作尴尬地挠挠头,替自己辩解道:“深更半夜,一个人站在街上,又长得这么漂亮,也难怪我会误以为你是女鬼了。”

女人终归是女人,无论是八岁,还是八十岁,都爱听别人夸她们年轻、靓丽。尽管那女子听完这番话,立马就看穿了对方的真实意图,可她的心中依然十分愉悦,娇笑道:“油嘴滑舌!什么女鬼啊,我看都是你为了泡妞,瞎编出来的。”话虽说得不客气,但语调中已再无半点抗拒和恼火之意。

计划初见成效,古剑锋心情大悦,一边悄悄地将左手伸到背后,冲着同伴所在的方位竖起了食指,并且轻摇左掌,示意巫凡尽快驾车离去;一边还故意高声叹息,耸耸肩道:“好吧,我承认刚才只讲了一半真话。其实,在这条路上并没有女鬼,有的只是一个男鬼。”说着,他忽然双目上翻,呲牙咧嘴,扮了个鬼脸道:“而且,他还是个色鬼!”言罢,即挥舞着双臂,在对方面前左摇右摆起来。

那女子被此番举动逗得前仰后合,“咯咯”直笑;古剑锋正欲再进一步,却突然看见对方神色骤变,一双妙目直愣愣地望向自己背后,她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也在转瞬间被惊慌和无助所取代,而随之响起的便是一声女人特有的尖叫:“啊——”

古剑锋心里纳闷,刚想回身观瞧,一道黑影已从他身旁闪过,紧接着抖手一掌,恰好砍中那名女子的脖颈,当场将其打晕在地。古剑锋定睛一看,赫然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刚才发暗号让他尽早离开的同伴——巫凡。

这时,巫凡慢慢收回右臂,耍酷似地整了整衣袖,对古剑锋道:“呼——幸亏我眼明手快,及时赶上,救命之恩你就不用谢我了。”

古剑锋斜眼看了看同伴得意的表情,又低头瞧了瞧人事不省的美女,额头上登时青筋暴起,咬碎钢牙道:“谢你?对——如果不是大哥有言在先的话,我真想谢死你呀!谁让你跑过来的?你又是怎么看出我需要援救的?”说到最后两句话时,古剑锋已然出离了愤怒,语调之高,几近咆哮。

“哎——我说烂铜铁,你怎么吃饱了就骂厨子啊?”巫凡圆睁双目,振振有词道:“谁让我跑过来的?不是你刚才频频给我发暗号,让我赶紧过来救你的吗?”

古剑锋闻及此言,一颗心猛地向下沉去,说道:“午餐肉,我刚才伸得是食指。”

“对呀,我知道。”巫凡颔首回应道:“这次我可全想起来了:伸中指,就代表‘敌人很挫,我赢定了’;伸无名指,就代表‘是我先看上她的,你快闪开’;而伸食指,则代表‘敌人相当给力,我快嗝屁了’,对不对?”

通常,记性不好而又自信的家伙,最让人火大!

古剑锋听完同伴的辩解,当即发出一声凄凉的哀嚎,顿足捶胸道:“苍天呀!你为何要如此折磨我?如果你看我不顺眼,完全可以打雷劈死我;下冰雹砸死我,发洪水淹死我;再不然……你还可以把地球也一起轰掉!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要派这样一个‘货’来摧残我啊?”话讲到这儿,任谁都能听出他此刻暴怒如狂,甚至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巫凡从旁见状,疑惑地问道:“烂铜铁,你怎么啦?是不是又便秘了?”

“你……我……你……”古剑锋气得满脸通红,哆嗦了好半天才强摁下怒火,对巫凡沉声道:“午餐肉,从今天起……不!从现在起,咱们俩得改一改暗号了。”

巫凡把嘴一撇,无所谓道:“行啊,反正一向都是我迁就你。”

“那好……”古剑锋又把涌上心头的火气压了回去,继续道:“你给我牢牢记住:如果以后咱们再遇到需要别人来救命的时候,暗号就是:张开嘴巴,大喊:救命!”

巫凡眨眨眼睛,咧嘴笑道:“嗯,这个暗号不错,简单明了。”

古剑锋无奈地摇摇头,再次朝躺在地上的美女扫了两眼,轻叹道:“唉——136号,原本应该是我的幸运号码……”想到此节,不由得怨念陡生,瞪眼呵斥巫凡道:“走吧!还傻愣在这儿干嘛?等着警察来抓啊!”语罢,头也不回地走了。

巫凡眼见同伴如此暴躁,嘴上虽然一言不发,但是心里暗想:“好大的火气,一定是被我说中了!嗯——看样子,我又得在他的酒里下点‘巴豆粉’了。”念罢,将那名女子扶进她自己的车内,随后亦转身离去。

次日晚八时。赵家别墅。后院凉亭

性命得以保全,U盘完璧归赵,赵家兄弟对刑子俊三人可说是感激涕零,铭诸肺腑。所以,他们坚持要在家中设宴,款待自己的救命恩人。起初,刑子俊本不想去,但无奈对方盛意拳拳,再三恳请,最后他也只好应允。

欢喜之余,赵龙和赵虎不仅倾力准备了一顿极其奢华的晚宴,更在酒席宴上,频频向刑子俊三人举杯道谢,以表心迹。古剑锋和巫凡见到这么一桌美酒佳肴,自然老实不客气,双双敞开肚皮,大块朵颐起来。席间,他们俩推杯换盏,豪饮不止,没过多久,便已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而赵氏兄弟自幼甚少饮酒,故皆是浅尝、轻抿,意在陪客;至于昨夜的最大功臣——刑子俊,他除了跟主人家寒暄、闲聊,以及耐心回答对方那些有关针灸技法的疑问之外,似乎对摆在面前的珍馐美味和玉液琼浆毫不感兴趣。有时,赵家兄弟殷勤地紧,他就举杯小酌一口,再拿起筷子随便夹点儿菜吃了,敷衍之意甚为明显。

赵家兄弟眼见此情景,均暗觉奇怪。最后,赵龙终于忍不住问道:“邢兄弟,是不是这些酒菜不合……”赵虎接口道:“你的胃口?还是今天,你有什么心事,不愿意吃饭?”经过了昨日的同生共死,他们俩已经把刑子俊三人引为挚友,并且以兄弟相称。

刑子俊看了看两人关切的神情,摆手道:“噢,没什么。只是我从小常吃这些东西,因而对它们……”言语至此,他没有再讲下去,而是转换话题道:“况且,我最近发现了一种美食,好吃得你连舌头都会一起咬下来,绝对堪称人间极品;所以,我要尽量留着肚子回去去吃它们。”

今晚,赵氏兄弟虽然将“感恩宴”摆在家中,可是却在青鸟市内找来了三十八位享誉盛名的顶级大厨。此番,他们每人只限做一道自己最拿手的菜肴,而这三十八道菜肴其料不可相同,其形不可简素,其味更要美妙绝伦,勾人五脏;由此可见,这顿饭菜的质量和水准就算与皇帝老儿的满汉全席相比,亦不遑多让。但饶是这样,刑子俊不仅不爱吃,反而还说有更美味的食物吸引了自己,赵家兄弟对此当然充满好奇,异口同声地问道:“刑兄弟,究竟是什么东西这么好吃?”

刑子俊嘴角上翘,高声应道:“是煎饼果子!其实,我也是上周才偶然……”

后面的话赵家两兄弟都没有留神去听,因为他们的心中皆在暗暗吃惊:“要说吃腻了鲍参翅肚、猴脑鱼鳍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对这些美味佳肴不屑一顾,而又从未听说过‘煎饼果子’的人……我这辈子还是头一回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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