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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半路杀出个大堂哥

经过片刻的沉寂,房间大门终于徐徐敞开。首先,随着一声“别开枪,我们投降。”的呼喊,两支黑色短枪被人顺着门缝抛出;然后,就见任天高和冯华南三人耷拉着脑袋,依次从屋里走出来。这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枪战结束了,杀手们赢了,生意人输了。

冯华南迈出房门,一眼瞧见刑子俊,当场便瘫倒在地,浑身哆嗦地向后蜷缩、退闪,一直退到墙边,嘴里还不停地告饶:“求求你,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刑子俊来到对方跟前,平声问道:“冯大叔,还记得你临走时,我说过什么吗?”

冯华南声音颤抖地答道:“你……你说:这个U盘今天……今天只是暂存在我这儿,你早晚……早晚会来取的!”

“你还记得。”刑子俊微微一笑,伸手道:“那就赶快交出来吧。”

冯华南的眼神闪烁飘忽,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方才怯声问道:“如……如果我把U盘交给你,你能不能保证……不杀我?”

“呀呵——你还敢讨价还价?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巫凡挥起拳头,便欲动手。

刑子俊用眼神示意同伴退后,继而仍不温不火地说道:“先把U盘还给我。”这句话虽然声调不高,语气不重,但不知为何,却让冯华南感到一阵直透背脊的森然寒意。

“不……不!如果你……你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死……死也不会交出U盘的。”冯华南攥紧拳头,咬牙给出了他的答复。最终,人类对死亡的恐惧还是战胜了一切。

“我知道U盘在哪里,也可以告诉你们。”偎坐在一旁,捂着大腿伤口的任天高突然插话道:“不过,你们得先发誓:事后要放了我和我的兄弟们。”

古剑锋心里恨透了这个“生意人”,此刻见他居然还敢插嘴、搭话,遂向他的腰眼猛踢一脚,喝斥道:“Shutup!这儿哪有你说话的份,再多嘴,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任天高挨了一记重腿,疼得整张脸都扭曲变形了,豆大的汗珠涔涔而下,但他仍然强撑着门面,仰天笑道:“哈哈哈……你们适才口口声声地说要杀死冯华南,连白痴都知道:他今天晚上横竖都得死。既然非死不可,那他为什么还要把U盘交给你们呢?”话语及此,任天高缓缓坐直身子,又接下去道:“所以,只有我能帮助你们找回U盘。”

“不必了。”刑子俊听完对方之言,目不斜视地盯着冯华南,突然横臂向左一指,道:“阿锋,你去翻翻那边的抽屉,U盘应该就在里面。”

话刚出口,任天高和冯华南便像两个泄气的皮球一样,在霎时间萎颓下来,而他们的脸上则闪过一丝难掩的惊讶与绝望之色。

看到对手的过激反应,使古剑锋更加确信了大哥的判断。因此,他立刻来到客厅东侧的写字台前,弯腰翻找,不消半分钟的工夫,即从中间的抽屉里搜出了那个U盘。

“大哥,找到啦!”他兴奋地高举起臂膀,一整夜的险死还生终于有了回报。

冯华南望见此情此景,忍不住惊诧道:“你……你怎么知道U盘藏在那里?”

刑子俊淡淡一笑,答道:“怪只怪我两次索要U盘,你的眼睛都下意识地瞥向那边。还有,你绝对想不到我们能来得如此迅速,所以,U盘存放的位置也不会太隐秘。”言罢,他微一扬手,又平声说:“好啦,一切问题都解决了。阿锋、阿凡,咱们走。”

原本正欲引颈受戮的任天高听见最后一句话,不禁惊讶万分,失声叫道:“啊——你们就这么走了?”而冯华南则如获大赦,呆呆地蹲坐在墙角,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古剑锋将U盘贴身收好,迈步返回原处,调侃对方道:“怎么?还要请你们吃饭呐?”

任天高双眉微蹙,糊涂道:“难道,你们玩了命地追上来,只是为了夺回U盘,而从没想过要杀死出卖你们的冯华南报仇?这……这讲不通,完全讲不通嘛。”

刑子俊浅笑着说:“讲得通,当然讲得通。我们答应过赵家兄弟,要拿回U盘,所以我们一定会来;至于冯大叔嘛……呵呵,睚眦必报可不是我们的风格。”

古剑锋听到这儿,忍不住插嘴说:“咳咳——澄清一下:其实,我倒不介意弄死他。”

巫凡亦从旁点头道:“嗯,我也是。”

听完对方的讲述,任天高轻轻地叹了口气,苦笑道:“原来,他们兄弟俩真的没死。”

巫凡低嗤一声,回应道:“不然,你以为我们来抢那个破U盘干什么?”

提及此节,任天高忽地仰起头来,转而望向古剑锋道:“尽管咱们是敌人,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计谋确实厉害,居然连我都给骗了。”

古剑锋怔了一下,莫名其妙道:“计谋?我什么时候用过计谋啊?”

任天高冷哼道:“别装蒜啦!今夜之争,你们的目标明明是U盘,可你却摆出一副誓杀冯华南的劲头,让我以为自己手中没有任何筹码,只好跟你拼死一战。你不仅能果断地隐藏破绽和软肋,避免敌人要挟,甚至还能以强硬的气势反压对手,难道这份心机与胆略合在一处,还不能称之为‘计谋’吗?”

“哈——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呀?”古剑锋先是恍然大悟,但紧接着又摇头道:“老实告诉你,我刚才就是想逼你们和我拼命。因为只有那样,我才能打个过瘾!至于计谋、策略什么的,我压根儿就没想过。”

这番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直殛得任天高头脑发懵,瞠目结舌。他睁大双眼,从刑子俊打量到古剑锋,再从古剑锋瞄向巫凡,突然发飙似地狂啸一声,几近崩溃道:“你……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啊?这也太扯淡了吧!败在你们手里,我……我真是冤呐!”话语至此,已隐约透出一分悲凄、两分错愕和三分歇斯底里的恼怒。

瞧着对方疯癫、怪诞的举止,巫凡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低嗤道:“神经病!大哥,警察应该快到了,咱们还是先走吧。”

余音未消,正门外的走廊上忽然传来一道粗犷而又洪亮的声音:“走?你们这几个毛头小子,还想走去哪儿啊?”最后一个字响起的同时,就听“砰”地一下,整扇门板竟被说话者一脚踹脱了门框,夹着“呼呼”的破风之声,急向刑子俊三人猛压过去。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刑子俊和古剑锋却依然镇定自若,甚至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因为他们相信自己的兄弟,相信巫凡的拳头。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门板距离三人不足两米远的时候,巫凡陡然间暴喝一声,向前沉腰跨步,一拳一脚上下齐出,恰好击中飞来之物,而他那刚猛无俦的劲力更将这门板硬生生地轰成碎片,四散崩飞地撒了一地。

“何方鼠辈,报上名来。”巫凡出招建功,自然气势如虹,吼声震天。

而刑、古两人则不动声色,只是双双举目眺望,定睛打量来者。但见对方身穿一套浅灰色的阿玛尼西服,生得虎背熊腰,魁梧壮硕;超过两米的个头配上分明的棱角和一副不怒自威的神情,尽显男人气魄,硬汉风采。当他从外面缓步穿门而入时,简直就像一头巨兽踏进了房间,单只那份体形上所产生的强烈冲击,已足够给人带来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哇哦——他长得真像一头大黑熊啊!”巫凡张大嘴巴,率先开腔道。

刑子俊亦微露惊讶之色,连连颔首道:“嗯,嗯……不会是基因突变吧?”

“我看差不离儿。”古剑锋听后,轻声接口道:“至少也是个被核辐射过的异形!”

然而,任天高歪头瞥见来者,却是大喜过望,尖声叫道:“堂哥,救命!救命啊!”

那人斜眼扫了他一下,低叱道:“闭嘴,你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呀!”经其一声喝斥,任天高果然垂头、收声,老老实实地安静下来,没敢再多讲半句软话。

巫凡睁大眼睛瞧了瞧对方二人,饶有兴趣地说道:“原来他们俩是堂兄弟,可惜长得不太像啊。不知道他们彼此间,会不会也有‘心灵感应’?”

“白痴!堂兄弟又不是双胞胎,怎么可能长得很像呢?”古剑锋顶了同伴一句,之后又转去问任天高道:“喂——这个大块头真是你堂哥呀?”

任天高挺直腰杆,昂首应道:“当然,怎么了?”

古剑锋清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只不过,你堂哥他现在才来,这明显属于上班迟到嘛!”话刚讲完,他已憋不住笑出声来。

任天高听出对方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不禁冷笑道:“你们真是不知死活!我堂哥——任天横可是‘恶虎帮’中战斗力最强的‘虎牙堂’之主,手下能打的兄弟过千,要收拾你们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他越说越振奋,越讲越大声,好像完全忘记了伤痛一样,最后竟猛然间撑墙而起,对任天横叫道:“堂哥,快把你的手下都召进来,干掉他们!不然,小弟我今天可要蚀大本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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