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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潜入

刑子俊等人迈进大厅后,古剑锋略一环视四周,遂扭头问道:“大哥,老规矩?”

刑子俊仰面瞧了瞧电梯上方的楼层指示灯,平声反问说:“阿锋,冯华南公寓的阳台是朝向哪一边的?”

“我记得好像是……东边。”古剑锋仔细回忆了片刻,最终确认道:“没错,是东边。”

刑子俊点点头,轻“嗯”一声道:“好吧,一切照旧。我先坐电梯上去,你们五分钟以后再开始行动。”话语及此,他又转身对巫凡道:“阿凡,把那根长绳子给我。”

巫凡闻听大哥之言,立即望向古剑锋道:“烂铜铁,那根绳子呢?赶紧拿出来呀!”

古剑锋被他问地莫名其妙,不禁忿闷道:“这些工具一向都是你负责的,关我鸟事?”

“我靠!”巫凡瞪大眼睛,伸手一指同伴,叫斥道:“你是属耗子的,怎么撩爪就忘?你好好想想:咱们昨晚逃出‘恶虎帮’的追杀之后,你是不是又独自跑去喝酒了?结果,还从酒吧里带回了一个穿衣服很‘简洁’的年轻姑娘?”

刑子俊心中挂念着抢夺资料一事,低头看看手表,出言插话道:“时间不等人!那根绳子找不着就算了,我自己去想办法。”说完,转身走进了电梯。

而此时,古剑锋却皱着眉,闭着眼,使劲地想了又想,方才语气含糊地说:“好像……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过,这跟你的绳子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巫凡跨前一步,继续道:“你忘了:凌晨两点多的时候,你就像被人追杀似地冲上楼来,玩命地砸我房门;等我开门之后,你便闯进屋内,将我放在角落里的那捆绳子全都拿走了。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这样?”眼见对方仍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迷糊样儿,他又补充道:“对了!你还说过:你要绳子是为了满足那个女孩的需求,不然这一晚上就全白费啦。”

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古剑锋顿时双眸骤亮,嘴角边也随即浮现出一丝得意而狡邪的笑容,心中则恍然道:“原来,我手腕上的勒痕是这么来的。嘿嘿——昨晚真的很刺激,很过瘾……只可惜我喝了不少酒,连她的名字也没记住。”想罢,他赶忙装模作样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前额,大声掩饰道:“没错,没错!我想起来啦。那个小妞喜欢玩跳绳,所以我才去你房间借的绳子;但是等玩完之后,我就顺手把它扔进了床底,并将其忘得一干二净。”

巫凡眼见对方亲口承认疏忽,登时就像获胜的斗鸡一样高昂起下巴,撇嘴哼道:“什么记性啊?亏你以前还整天说我健忘呢!”

古剑锋“呵呵”地笑了几声,反驳道:“我昨天是因为喝多了,那不算数。”言语间,电梯箱已经从顶楼徐徐地降落下来。

随着一声开门铃音响起,古剑锋立刻偷眼环顾周围,待见四下无人,当即便纵身窜进了电梯里;然后一面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去拆卸“电梯控制板”,一面头也不抬地接着说:“我是一年当中偶尔糊涂两、三天;可你呢,正好相反……一年当中偶尔清醒两、三天。”

巫凡被同伴奇怪的举动所吸引,一时间不仅忘了抬杠、吵嘴,反而还凑过去问道:“烂铜铁,你又在这儿瞎捣鼓什么呢?”

古剑锋听到对方不再追问“绳索之事”,心里顿松一口气,遂沿着他的话题说道:“这次你终于猜对了,我就是要把电梯给捣鼓坏!”

巫凡满脸茫然,不解地追问道:“为什么?”

“你先别光顾着‘十万个为什么’,赶紧出去把门挡上,免得有人路过看见我。”古剑锋连摆右手,将巫凡支出电梯为自己把风,然后才低声解释道:“我拜托你多用用脑子,行不行?在这栋大厦里,从一楼到四楼只有两条路,一条是乘坐电梯,而另外一条则是走旁边的楼梯。目前,敌人在四楼上必有看守;如果咱们搭电梯上去,由于空间狭窄,无遮无掩,双方一旦交战,咱们俩就等于变成了活靶子。因此,电梯于我方进攻不利。同样地,倘若敌人被我和大哥两面夹击,无力抵挡之下企图逃跑,咱们又会因为人手不足,而无法分身兼顾两个出口。所以,电梯于我方固守也不利。既然如此,还不如趁早毁了它!”说到这儿,古剑锋突然将手伸到了“电梯控制板”的后面,紧接着向外猛力一拽,五、六根冒着“吱吱”电花火星,足有拇指般粗细的线缆便被他一并扯出,整座电梯也就这样瘫痪了。

听完同伴的分析,巫凡立时没了兴趣,且颇为泄气地叹道:“我还以为你能想出什么更刺激的玩法呢?原来就是‘断敌退路’这么简单呐……真没劲!”

古剑锋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抬腕看了看手表,继而模仿着刑子俊的口吻,沉声说:“时间到了。阿凡,咱们上!”

巫凡瞧见他这副模样,不禁撇嘴哼道:“靠——别装了,你比大哥可差远啦!”

古剑锋不以为然地耸耸肩,跟着伸手推了对方一把,催促道:“要你管?赶紧走!”两人临行之时,他还不忘顺手从楼梯的拐角处拿来一块方形金属牌,将其立于电梯门外,只见上书四个大字——“故障待修”。

五分钟以前。冯华南的住所。顶楼天台(第十五层)

此时此刻,刑子俊正手持一根“消防水带”,倚站在大厦天台的东侧向下探头张望,心中则暗自嘀咕:“乖乖——从这儿下去起码要三十多米,不知道这根软管够不够长啊?”言念至此,他又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那个已经被自己撬开的“消防应急箱”和内里所剩不多的灰白色“水带”,当即深吸一口气,自说自话道:“下次,我一定得多备根绳子!”说完,纵身一跃,整个人便从天台上跳了出去。

华国有句老话,叫做:怕什么,来什么!刑子俊抓着“消防水带”跃出楼外后,仅仅下坠了不到两秒钟,就感觉手臂一抻,落势也随即停止了。他低头俯瞰脚下,方知自己已经悬挂在半空当中,距离地面不多不少,刚好有十层楼那么高。

“开什么玩笑!我知道它不够长,可这也差得太远了吧?”想起电影中的主角们每每从高楼大厦上飞身而下,手中的“绳索”总能长到恰好保障他们平安着陆,刑子俊的心里就不禁既羡慕又郁闷,在接连三次发力硬扯无效后,他也只能放弃:“唉——明天公司里还有一大堆活儿要忙,我本想多留些体力去应付,但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再往下瞄一眼,他不由得更加泄气:“行、行——算你们狠!八楼到十楼都被装修成了全封闭式的阳台,连一个插手、踏脚的缝隙都没给我留下……既然这样,我也只好拼了。”想罢,他蓦地松开了握绳的手掌,身体由此失去凭依,遂径直朝地面跌落下去。

可是,就在这生死一线的紧要关头,却发生了一幕令人匪夷所思的奇景。但见急速下坠中的刑子俊突然猛吸一口气,并于转瞬间抖展四肢,劲贯全身,更横臂去抓勾不断向上飞掠的阳台边缘,而他体内则同时爆出一连串骨骼摩擦、交错的怪异轻响。原本,即使他的出手速度再快,也断不可能赶在自己“撞上地球”之前刹住身形。但说也奇怪,不知是人类的感官系统出现了错觉,还是刑子俊的拼死一搏当真起了作用;因为在此后的一秒钟内,他的坠落之势的确骤然变慢,那情形简直就像有双无形的大手凭空托了他一下似地。

说时迟,那时快。趁着堕势减弱之际,刑子俊立刻五指箕张,一把攥住了六楼阳台上的护栏,紧接着又深吸一口气,双脚在墙壁上轻轻一踏,人顿时就像风中败絮,水中浮萍,悄无声息地飘落在五楼阳台的栏杆上。其后,他甚至连手臂也没用,只是脚尖向前一勾,使了个“鹞子翻身”,便抵达了最终目的地——冯华南公寓的阳台。

刑子俊凭借着不可思议的奇诡身法,彷佛行云御风一般从天而降,但屋内却没有人察觉到这位不速之客的来临。当双脚甫一踏进阳台,他马上就躲入阴影之中,匿下身形,然后才慢慢地伸长脖子,透过窗户向房间里窥探。然而,屋中的灯光投射出来,恰好映亮了刑子俊显露在黑影外的部分,此时他的脸颊、脖颈和手背上皆泛起一层淡淡的暗紫,那肤色犹如常人缺氧、窒息,其状甚是诡异莫名。

刑子俊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心里禁不住轻叹道:“唉!还是阿锋说得对,白天上班族的工作的确非常消耗精力。若是换作从前,即便连使三次‘空身之术’,我也不可能出现这种症状啊!”他一面想,一面继续注视着屋内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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