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狄芷凝
轩蔷薇因为动了狄府大小姐狄芷凝的剑,引动了剑的封印,将狄芷凝的魂魄放了出来,然后引出一段前因后果。
等回到了将军府,天已经黑了。果然不出所料,他们在城外遇袭的消息,在京中甫一传开,便引起了轩然大波。皇帝大怒,责令刑部限期破案。而民间,则开始流传各种版本。其中最令人侧目的便是关于卫王和将军府大小姐狄芷凝的传闻。
有人说卫王为了报恩,邀请狄大小姐出游,不想遇刺,狄大小姐再次救了卫王。
又有人说,是某位皇子妒忌卫王得宠,所以暗派杀手,想要杀死卫王。狄大小姐不过是恰逢其会,无故受了牵连。无意中,有人真相了。只是派出杀手的是哪位皇子,众说纷纭,有人说在太子派出的,因为卫王已威胁到了他的地位。也有人说是三皇子,因为三皇子也是皇位为利的竟争者。等等等等,至于有没有言中的,就不得而知了。
也有人说,对方想要杀的人是狄大小姐,因为狄大小姐行走江湖,得罪了不少人,所以引来仇杀。卫王正好经过,顺手救了狄大小姐。这种传言甚嚣尘上,更有甚者言之凿凿的说,狄大小姐为报卫王救命之恩,愿以身相许,不过被卫王严词拒绝。一时间,坊间流言四起。
流言传进将军府,轩蔷薇听了嘴角直抽。她面无表情的叮嘱下人,不要让传言传入风华苑,而风华苑是狄风谨的居所。但是传言这种东西,最是无孔不入,没多久,还是传进了狄风谨的耳中。
狄风谨听了传言,气得脸色铁青。这个时代女儿家的声誉极其重要,轻者女子难以婚嫁,重者甚至可能会逼死人命。虽然轩蔷薇对此并不在意,但是狄风谨却不能容忍有人这般败坏他妹妹的清誉。而正在此时,就像印证传言一样,卫王府传出,卫王君墨寒亲口承认了他与将军府大小姐私定终身的消息。顿时,京中上下,无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升斗小民,尽皆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但最多的,还是狄大小姐挟恩骄纵,自求嫁入卫王府。于是乎,骂声一片,将轩蔷薇骂的十分的不堪,甚的至还不如青楼女子。
听到那些话,轩蔷薇甚是无语。她虽然不是太在乎这些事的人,但被人无端诽谤,也是很恼怒的。她猛的站起身,准备走一趟卫王府。不想还不等她出芳芷阁,卫王府的大总管却亲自来了。
狄风谨一脸阴沉,虽面无表情,却将王府大总管吓得不轻。必竟是出身铁血将军府,一身的血气自不容小视,再加上刚刚经过一番血战,狄风谨身上的杀意还没有完全收敛起来,大总管抹掉额头上的冷汗,心中暗暗叫苦,这趟差事并没有想像中的好。
直到分主客坐定,大总管才有空说出来意。只见他站起身,走至轩蔷薇面前,深深一辑,这才道:“奴才给大小姐请安。”
轩蔷薇手里端着茶,轻轻的拔开茶水表面的浮沫,这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敢当,大总管严重了。”
听到这话,大总管心中暗暗叫苦,这位大小姐看来并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儿,只怕自己一个解释不好,卫王府和将军府之间,就不好收场了。想至此处,冷汗更是涔涔直冒。“好教大小姐与大公子知晓。奴才奉王爷旨意前来,想必二位对近来京中所传之事也有耳闻,给两位造成的影响,王爷深感不安,已责令上京府尹平息流言。王爷说,必定给将军府和大小姐一个公道,让两位放心。”
轩蔷薇和狄风谨听了,不约而同的一挑眉,神情间颇是不屑,这样的话,谁都会说,所谓流言,哪里那么容易就查出出处?这件事只怕最后要不了了之了。“王爷客气了,请大总管回去回报王爷,王爷的一番好心,将军府心领了,然而流言止于智者,日久见人心,我将军府是何风骨,自有世人评说。”说到这里,轩蔷薇放下茶水,接着道:“我狄芷凝虽不屑这些风言风语,可也不能罔做小人,这件事情,我将军府自会处理,就不劳王爷费心了。”
话说到这里,其实已经表明了她的立场,不希望卫王府再去深究,以免两者牵扯更深。狄风谨却是皱起了眉头,他看了一眼轩蔷薇,神色间很不赞同。在他的眼里,轩蔷薇的清誉可比那卫王府的面子要重要的多。卫王府是天家,寻常人不敢议论,可是对将军府,他们可没什么顾忌。
大总管见轩蔷薇拒绝,又看向狄风谨,可是狄风谨也是坐的稳如泰山,没有丝毫要为他说话的意思。无奈,他只好讪讪的应下。只是此事一了,大总管大手一挥,外面进来十几个人,手端肩扛的拿着各种东西走了进来。见他们在厅中站定,大总管这才走上前,朝轩蔷薇无奈的一笑,讨好道:“大小姐,王爷说此番让大小姐受了惊吓,心中难安,特备了一份薄礼望大小姐收下。”
轩蔷薇抬眼扫了一眼,托盘上都覆着红布,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不过也不外乎金银珠宝之类的。她皱皱眉,刚想拒绝,不想却被狄风谨拉住。
狄风谨心知刚才已拒绝了卫王府的介入,此次若再推辞,只怕就会落人话柄,所以想了一下,他还是决定收下。他挥挥手,自有下人上前,将东西拿去。他看向大总管,淡淡的道:“多谢卫王殿下好意,狄某代小妹收下了。他日必登门亲谢。”好听的话谁都会说,狄风谨自然也不输于人。
见狄风谨收下了礼物,大总管心里总算松了口气。王爷让他办两件事,第一件事他没办成,如果这件事还办不好的话,他都没脸回去见自家王爷。
又是一番客套之后,大总管总算是完成了任务,打道回府了。
轩蔷薇也是个聪明的人,将狄风谨的一番作为细细的在心中想了一下,便明了了。“哥哥不必为了我,委屈求全。”
狄风谨宠溺的看向她,目光温润:“为妹妹做事,何来委屈。不要放在心上。”顿了一下,他又叮嘱道:“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府了,等外面平静了些再说吧。”
轩蔷薇知道他的担忧,便点点头,答应了下来。她也需要想想接下来的事情了。
卫王府,君墨寒静静的听完大总管的回话,挥挥手让他退下,然后一个人待在书房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说将军府。
送走卫王府大总管后,时间已然不早,沐浴一番,轩蔷薇便睡下了。夜深人静,万物无声。突然间,一道白影闪入芳芷阁,只听得一声轻响,便又恢复了平静。
白影静静的站在轩蔷薇床前一动不动。一双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床上睡熟悉的人儿,眸光流转间,蕴满复杂的情绪。良久,白影走上前,轻轻的坐在床边。一只如玉的手伸出,抚上轩蔷薇的脸,轻轻的摩娑着。手指描着轮廓,感受指尖传来的温润,一声轻叹响起。轻淡如云,凉薄如冰雪,随着这声叹息,静静的在室内散开。原来是卫王君墨寒。
轩蔷薇被那手指扰了睡梦,微微皱眉,却没有醒来,只是转过头去,又继续睡了。这几日发生的种种,让她疲惫不堪,此时极度需要好好休息。君墨寒见她避开,不由的失笑,却不再打扰,想起了那天发生的情景,胸口一窒。不股莫名的悸动涌了上来。
他怔怔的看着睡着的轩蔷薇,胸口里涌动着莫名。这种感觉,淡淡的,又十分的模糊,就像隔着一层轻纱,让人忍不住想要撩起看个究竟。一股热流在心口盘旋着,炽热的感觉灼的他就像将一颗心放在铁水之中,不知为何,一抹愧意也随之涌了上来。今天发生的种种,历历在目,意外的让她涉险,却是他所没有意料到的。但随后他的确利用了她。想到这里,他抿紧唇,定定的看着轩蔷薇。事实上,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鬼使神差的夜探将军府,像个毛贼一般,这样窥视一个姑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以君墨寒之能,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清冷如冰雪,皎洁如明月,谁能料到,今时今夜,这个冠绝天下的卫王,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也是无人信的吧?
轩蔷薇睡醒的时候,已是翌日中午了。一晚好眠,让她精神也振奋了些。只是她皱皱眉头,手指在脸上抚过。昨夜她睡梦中,总觉得有人在抚摸她的脸,。想至此,她又想到那天的事情,面上一红,脑海里不自由的就浮现出那抹冰雪之色。
一股烦燥涌上心头。轩蔷薇站起身,在房间里乱转,心中有股莫名的火热,让她不得安宁。一抬眼,看到了墙上挂着的一把剑,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的就取了下来。长剑出窍,一抹寒光映入眼中。轩蔷薇忍不住赞叹起来。她拿着剑挥动了几下,心里的烦意竟然消散了不少。大喜之下,她舞动的更起劲了。只是她必竟没有学过剑,一个不查,剑刃扫过指尖,顿时血流了出来。开始的时候,轩蔷薇并没有在意,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可不想,就是这小小的伤口,居然血流不止。而那柄剑也奇怪,血沾染在剑上,居然无声无息的就不见了。
轩蔷薇只觉得头脑晕沉,意识渐远。剑自手中划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惊了在外等候的青雁。听到声音,青雁一惊,顾不得犯不犯上,一把推开了门。而此时,轩蔷薇已晕倒在地上。
看到血迹,青雁面色大变,顿时尖叫起来,下一刻,府中大乱。
昏迷中的轩蔷薇走在一片白朦朦的雾气之中,在这雾中,分不出东西南北,她在其中四处乱走。可走着走着,她发现,远处的雾气里,渐渐显出一个人影。人影慢慢的走近,慢慢的变的清晰。等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轩蔷薇心中一惊:“你是谁?”她大叫着,下意识的往后退去。
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轩蔷薇面前。“我是狄芷凝。”那个人看着她,平静的说。
“什么?!”轩蔷薇张大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