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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黑衣人

文义领着我们,沿着石阶小路,转了不知道多少个弯,才走到山谷的最里面。才发现山谷中别有洞天。

一座巍峨的殿宇矗立在半山腰,巨大的山门石牌上写着“清风”二字。石牌上立着斩风古剑的石雕,石雕上落了一直苍鹰。见我们过来,苍鹰扇了扇翅膀,然后就安静地立在石剑上。

我们穿过山门,继续沿阶而上,一路上看到都是弟子们在练习剑术或其他。

来到清风门,早有弟子立在门前等候,见到我都拘谨的行礼。

到了清风门大殿,看见师傅正立于殿中央。陈礼他们也在大殿。

“师傅,师傅”我欢喜的迎上去,真恨不得扑上去。

师傅做出一个厌恶状,远远地躲着我。“千万别叫师傅,丢人!”

“哎呀,师傅,别这么说嘛,徒弟会伤心的。”我全然不顾其他人。

“我孟靖,江湖谁人不知,收的徒儿竟然连剑都不敢拿,还不丢人?以后千万别说是我孟靖的徒弟。”师傅厉声道。

“师傅,你放心。只有自家人才知道我是你徒弟。”笑着偷偷瞄了一眼师傅,看见他也偷偷地笑了。

“说正事,这次你好不容易回来,就别走了。好好留在这里学习处理门中事务。”师傅命令道。

“师傅,这不是大材小用吗?在说了这里有师傅,一切都很放心。”没有想到师傅这么快就端起师傅的架子了。

“我说你们这一对父女,简直就太不负责任了。当初你爹也这么说,一年也不来几次,你看看这大殿的石椅,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了。告诉你们,可别指望我来给你们擦。”师傅说起来故意假装生气。

“师傅,你又不是不知道,爹爹现在不仅要打理清风门,还有打理其他门。你是父亲的好兄弟,当然要多担待担待。”我最知道这个孟眨眼的脾气,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说肯定就心软了。

“嘿,你们这爷俩,果真是亲生的呀。你爹忙,那你这次来了就别想走了,留下来陪我。”师傅见说不过我,有点耍无赖,我太知道了。很小的时候,还常带我出去玩,亲眼看着师傅哄骗人家姑娘,骗到手了却又不敢下手,白白招人骂。

“师傅,我也很想留下来陪你,但这次咱们两个都不能留下来了。”

师傅听见我这样一说,先是楞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肯定是你爹,让你来哄我出去?我说了不出去就是不出去。”

“师傅,不要这么小孩子气嘛。这次说什么也要和我一起出去。你没看见那天那些黑衣人就是来要我命的,你就放心我?”师傅虽然口里说的不喜欢我,但我知道师傅最喜欢我,肯定不放心我在外面的安危。

听到黑衣人,师傅定定神,严肃起来。

“你们遇袭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能逼你用了火云丸,看来是来头不小。我也派人去查了,但没查出个头绪,所有叫你们前来。”

“我也很是纳闷,这群黑衣人到底是什么人?个个身手了得,而且训练有速,完全不像一般的江湖帮派。”文义说的不无道理,大家都点点头。

以玉牒宫今日的地位和影响力,只怕没有几人敢截玉牒宫人的道。大家沉入思考,到底会是谁?

陈礼说:“现在圣朝虽然统一,但是一些节度使仍然拥兵自重。不排除一些有野心的人冲公子来的。”

大家突然觉得有道理,似乎能解释通了。

“我倒觉得不一定。我出宫的行踪除了我们几个人,没人知道。另外,我倒觉得这些黑衣人是冲着韵儿来的。”佐殿下说道。

“恩,我觉得公子说的有理。在少主用了火云丸后,这些黑衣人就集中人手攻击少主,看来是冲着少主来的。刚开始只是不知道我们中哪个才是少主,后来知道了就只是一心想掳走少主,没有要当场杀少主的意思。要不然我们也不会撑到童子率人来救。”章义继续分析。

“那会是谁?掳我何用?”我好奇的问。

大家又陷入沉思。

“是北族。”佐突然坚定的说。

说完大家都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似乎只有北族了。

“为什么是北族?”只是我还是不明白,毕竟我还不是很懂江湖,也不懂政治。

“我是看他们用的武器,都是弯刀,这样的武器只有北族才用。这些黑衣人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身份,但打斗中还是能听到他们发出低沉的吼吼声,这样的打斗习惯只有北方游牧的北族才有。”佐解释道。

“公子说的果然是的,那天打斗中我也还纳闷,这是哪门武功,这么奇怪。”陈礼几个人像突然被点醒了。

师傅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文义,文义轻轻点了点头。空气再次凝结。

“清风,你速传令下去,命门中弟子把守好山谷各处要道,切不可让任何来历不明的人混入山谷。必要的话多放些苍鹰出去。同时传消息给其他门,提醒他们小心。”师傅厉声下令,一脸严肃。

“是!”白衣清风童子领了命就直接出去了。

“师傅!”我从来没有看到师傅这么紧张过。就算经历生死,我也以为只是我的劫数而已。但看师傅还有众人的脸色,想到父亲信中的急切,我突然意识到这一切可能是一场阴谋。

“这几日,你们就住到这里来。我会加派人手保护你们安全。”师傅说着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安心。

“师傅,临来登州前,爹爹曾给我一封信,催促我赶来请师傅出山。我当时还以为父亲是有意考验我的。现在看来,烟雨谷真的遇到麻烦了。”我焦急的说。

我说着拿出父亲的信,给爹爹看。

师傅拿着信,细细看了看。“最近朝廷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师傅敏锐的问。

我看了看佐殿下,然后轻轻点头,“皇上要向泰州用兵了!”。

“原来如此,好个故技重施。该是宝剑出鞘的时候了。”师傅狠狠地说道。

弄清楚了黑衣人的来路,大家的心反而更紧张了。可能因为我们还太年轻,没有经历过什么。好在有师傅在,让我们几个吃了定心丸。

临散去的时候,师傅让我留下,说有话要和我说。

“师傅,你有什么话?”我问师傅。

“同你一起来的公子是什么身份?”师傅问。

“师傅,公子不会有问题的。”我肯定的说。

师傅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我的担保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师傅,公子就今家皇上的长子,当今的卫王殿下。谁都可能有问题,但卫王殿下不会。”

“卫王!”师傅重复了一下。

“这几年一直没见你来,也没你的消息。看来你爹是把你送到宫里去了。”师傅继续说,语气里满是不满。

我点点头。

师傅继续说:“放着好好的主子不做,到宫里去受那份罪。”

言语间我感到师傅对皇宫的极大不满。这样的话恐怕只有天不怕地不怕的孟眨眼才敢说吧。我也不想和师傅辩驳什么,只是做出一脸无辜的样子。

“你既然一直在宫里,可曾见过一个叫郑雪宫人。”师傅最后还是问了我。

听到姑姑的名字,我很是诧异。

“师傅怎么知道姑姑的名字?这四年来一直是郑雪姑姑在照顾我。”

师傅听到姑姑的消息,很是激动,虽然他极力掩饰,但我还是发现了他眼角有一泓热泪在打转。

想起姑姑初见我是的神情,还有姑姑曾提到的故人,今日看师傅的反应。郑姑姑将自己圈禁在书院,师傅以清风门画地为牢,二人何其相似,我突然明白了几分。只是二人为何至此?

“师傅,郑姑姑在皇宫很好,大家都很尊敬她。只是她自己从不出书院半步。”我想师傅听到这些,心里或许会有些安慰吧。

师傅听到后什么也没说,矗立了好久。而我也丝毫不敢打搅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师傅平静下来,只是说:“明天,我会召集门中弟子入殿议事,你明天也要参加,接受众弟子跪拜。”

“师傅,这样不太好吧。”我有些犹豫,兰氏毕竟只是赵氏的家臣,玉牒宫终归是赵氏的。

“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姓赵都已经是皇上了,后宫三千佳丽,儿孙满堂。当年出生入死的三大家臣,死的死,伤的伤,现在就剩你一个孩子了。你不坐少主的位置,只怕无人敢坐。换了旁人来,我孟靖第一个不服。”师傅愤恨地说。

“当年是兰家老太爷把我从死人堆里救回来的,我不认姓赵的,我只认你们兰家。”师傅继续说,但师傅的句句话却直戳我心。

“其他门的我不知道,我们清风门是老太爷一手建立的,哪个不是受了老太爷的恩。老太爷有四个儿子,战死了三个,白发送黑发人,何其悲哀?当年你出生还未满月,老太爷喜极而泣,就抱着你就在这大殿接受众弟子恭贺。你现在接受众弟子跪拜是理所当然的。”师傅越说越恨。

我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能想象一个皇族崛起,必然会有无数人的牺牲。那是怎样的血腥?怎样的悲痛?

“师傅,不管怎样韵儿现在还有父亲、师傅、姑姑的疼爱,但还有很多妇孺老人已经流离失所,食不果腹。他们没有做错什么,只是因为这个世道不太平。爷爷、叔伯、父亲,他们都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战?不仅仅是为了赵氏,还是为了天下百姓。”我小心宽慰师傅,希望师傅能放下心中执念。不管对赵氏有何种误会,都希望能够帮师傅化解。

师傅终于软了下来,师傅虽然放荡洒脱,但心中还是有一丝慈悲的。

“师傅何尝不知?师傅是心疼你,是想保护你,护住老太爷唯一的血脉。你只是一个女孩子,应该找一个中意的人家,成亲生子。赵氏的事情让他们赵氏自己去解决。”

师傅的话句句说到我心坎上,可是师傅你可曾想过,你们越是这样看中我想保护我,我就越不能做回一个普通女子了。只是我再说些还能有什么用。

“师傅,韵儿会处理好的,我是最聪明的韵儿,不是吗?”我故意转移话题,师傅已经声泪俱下了。

师傅看我这样自信,竟然破涕为笑了。“那就听师父的话,明天堂堂正正地接受弟子们参拜,你需要我们!”师傅继续说。

我还是犹豫,不仅仅是因为我还没有准备好,而是我还有一丝私心,一丝留给恒哥哥的私心。

师傅见我还在犹豫,说道:“你如果不答应,那就休想让我走出这里半步。”

师傅为了让我坐在玉牒少主的位置上,竟然不惜违背自己的誓言了。

这或许是唯一可以说服师傅出山的理由了吧,坚持不过我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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