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意确定父亲离开后,这才从假山后出来。
他嘘了一口气,望向二哥住所的方向,迟迟没有挪动脚步。
要不,明天再说?嗯,就这么决定了!
他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将书案上摊开放着的“醒世录”一书打开,浏览起来。
但是,他发现自己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看不进去。看了一柱香的时间,一目十行,反而囫囵吞枣无所得。他索性赌气的将书扔在了地上。
“柳轻音!”
“二哥!”
“唉!如果你们结婚了。我当然会祝福你们,可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
“是祝福你们,还是成全自己?”
“一边是哥哥,一边是心爱的女人。我该怎么办?”
他冲出了屋子,拼命的奔跑,去了府后的马厩。他感觉无法呼吸,迫切需要发泄一下。牵着自己的宝马“踏浪”,凭空一跃上了马背,?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马可能觉得很突然,有些受惊,嘶鸣了一声就开始狂奔,一时间冲到了人群密集的街道上。众人只见一匹火红的骏马奔驰而来,四蹄翻腾,长鬃飞扬,躲闪不及。
他没有想到马儿那么难以控制,跑起来又飞快,在马背上摇摇欲坠,却已经欲罢不能。
他被颠簸的差点抓不住缰绳,又不得不控制住马儿不伤人。还好,马儿冲向了郊外的南城门。他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都虚脱了。
马儿急冲向前,他差点坠马,恍然间,他才发现这不是自己的“踏浪”,而是李歩意的“逐日”。两匹马长的一模一样,脾气却大不相同。怪不得不听自己的控制。
他一面对着马肚子狠狠一夹,一面控制着缰绳。那匹马,就像箭一般射出,始终想要加速摆脱他,把他摔下去。
他再也支持不住,看准时机,索性翻身落马,一骨碌滚在了草地上……
不管了,反正这马认路,一定会自己回家的。要不然,怎么跟二哥交代呀!
现在的问题是,跑了这么远。这荒郊野岭的,他要自己走回去吗?
天啊!
李仲回到了住所,没有理会妻子,一个人去了书房。
他默默的站在了雪衣的画像前,然后在暗门里小心翼翼的拿出了另一份卷轴。
卷轴慢慢摊开,一个手持莲花的女子亭亭玉立的样子映入眼帘。
如果有人看到,一定会惊讶。这画像中的不是柳府的二姨太楚惜雪吗?
不过这楚惜雪,怎么和二姨太程雪衣长的一模一样?
……
李歩意觉得自己喝闷酒太不过瘾,而弟弟又在准备科举考试不便打扰。
他在街上游荡,没有人认出他来,擦肩而过也没有人关注他。
“世人果真是看中那副臭皮囊,哈哈哈哈!”他自嘲不已,潇洒大笑道。
走到烟花之地门口,他被女儿红的香味吸引,摇摇晃晃的准备走进去。
“这位爷,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他不耐烦的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老鸨。老鸨拿起来一咬,顿时喜笑颜开。别看这位公子其貌不扬,穿着普通,出手可是不凡,是个阔绰的主。
“丫头们,过来妈妈这,这位客官,你们好生伺候着。”
“来了。”
李歩意坐在圆桌前,捧起酒壶就往下灌,却被一个庸脂俗粉般的女子夺下,然后亲手喂到他嘴边。
他很是不习惯,不停的推开她们。身上的胭脂味太浓太熏人。他酒都喝不下去了,扔下几锭银子就扬长而去。
出门的时候,老鸨也是十分热情,还摸了一把他的手。他嫌恶的擦了擦,然后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小姐,真是没想到~”晓月哭丧着脸说。
“晓月,我们走!”
柳轻音转身离去,手心紧握,一路上不发一言。
本来柳轻音听说李歩意的母亲去世,十分担心。他们俩在订婚之后不适合见面,所以她只能托人打听他的近况。
没想到,自己居然撞见这样的一幕。自己看错了么?
母亲去世,还出入怡红院。订了婚,却流连烟花。自己若是嫁给这样的人,一辈子就毁了!
一个雅致的阁楼里,传出一个清脆的笑声。
“对我来说,这可真是个好消息!哈哈!”
“小姐,李公子他……”丫鬟春梅皱着眉头说。
“不妨,男人嘛!我若是得到他,一定不会让他再流连烟花之地,让他只看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