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东西都是这样,顺其自然。楚惜雪想盼而不可得的东西,被朱月澄盼来了。
这几日,朱月澄发现自己变得嗜睡,爱吃甜食,还不时呕吐。她心里隐隐有些确定是怀孕了。跟出阁前母亲说的怀孕孕吐是一样的症状。
谨慎起见,她差丫鬟芙蕖请来了大夫为她诊脉。
“恭喜夫人,您有喜了!”大夫眉开眼笑的拱手道。
“真的么?多谢大夫了!芙蕖,送大夫!”
芙蕖欢喜的领着大夫出去了,还给了一份赏钱。
她心想,这下老爷该对夫人好点了吧?
芙蕖忙去厨房传递这个好消息,命他们给大夫人熬汤喝。然后,带着大夫开的安胎的药方去药房抓药了。
楚惜雪和柳正扬得知消息的时候,他正在背后抱着她一起写书法。这时,一笔瞬间写歪,毁了一副字。他们对视一眼,许久没有说话。
报信的仆人见老爷没回应,以为没听清。便又重复了一遍。
“老爷,大夫人怀孕了!”
“哦!我知道了!”柳正扬淡淡的回答道。
仆人知趣的退下了,心想平时大夫人就不受宠,连怀孕了都引不起老爷的关注。
柳正扬拉着惜雪的手坐在沉香木椅上,将她抱在怀里说:“惜雪,这就是你想要的么?看我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了,你心里会很难受吧?”
“夫君,既然嫁到柳家,我就不能自私,只为自己考虑。她既然怀孕了,你就去看看她吧!我一定会养好身体,为你生儿育女的。”
“惜雪,委屈你了!”
“夫君哪里话,只要你的心在我身上,永远疼我爱我。我就心满意足了。”
“她就算生了孩子,我也不会爱她。我不想她生儿子,希望她第一胎是女儿,也好安我和爹娘的心。我想你为我生个嫡子,然后继承柳家的家业。”
“正扬,你对我真好!”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柳正扬觉得应该去看看朱月澄,就告别了惜雪,走向了客房。他其实没那么铁石心肠,觉得自己对朱月澄确实太过分了点。
可是,这又有何办法呢?谁让她这么倒霉嫁给了他呢?
“朱月澄,我来看你了!你……还好吗?”
“劳烦夫君记挂,我很好,他也很好。”朱月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
柳正扬面对她感觉有些尴尬,他对她指名道姓,她却唤他夫君。
“这第一胎你要好生养着,我已飞鸽传书回家了,想必他们都很期待。辛苦你了!”柳正扬语气缓和的说道。
“多谢夫君,我会注意的!”
“府里的丫鬟仆人,任你差遣,想吃什么都吩咐他们做。”
“我记下了!”
“嗯,第一胎我希望是女儿,乖巧听话,像你!我给她起名叫柳华裳。如果想家了,我可以允许你回去看看。不过,目前你首要的是安胎生产!”
“如果是男孩呢?”
“那就叫柳行知吧!”
这三个月里,朱月澄是第一次这么风光,府里上下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头三个月要格外小心,她闷的出去散散步,后面都要跟着一群人。
有时,柳正扬还会破天荒的过来陪她,然后蹲在身前对着她的肚皮喊华裳。
她心想他为什么不喊行知呢?他就这么确定是女孩?或者说,这么不想她生男孩?
楚惜雪过来祝贺过她,不过保持了一些距离。前几个月都顺利的渡过,楚惜雪也没有像她想象中一样来害她。
她以为她能顺利的生下这个孩子。却不知在第六个月的时候,大夫给她了一个晴天霹雳。
“这个孩子一定会夭折!我只能尽力了!”
一个月后。
“夫人,我尽力了,您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您看?”
“你真是个没用的废物!柳府养你是干什么用的!”朱月澄声音中难掩一种气急败坏的情绪。
“您这孩子是醉酒时得的,再加上长期的心气郁结,导致胎位不正,所以……”
“我要去娘家安胎!有些事情,你懂的!”
大夫想要说这件事情最好禀报给柳大人知道,可他看了一眼柳夫人的表情,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是。在下一定保密!”
十月怀胎,呱呱坠地。一个女婴诞生了,她叫柳华裳。一个摇篮里躺着一个粉雕玉琢撅着小嘴的婴儿,另一个摇篮里却躺着一个浑身乌青脸色苍白的死婴。
朱月澄心痛的抱起自己的女儿,眼泪扑簌簌的滴在地上。“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娘亲对不起你!”
丫鬟在夫人的命令下不忍的抱走了小小姐,准备去后山秘密安葬。
朱月澄受不了打击,哭晕在地……
不到半年,柳正扬又升任了常州司马。这时候马车里还是他坐中间,楚惜雪坐右边,朱月澄坐左边。只不过,车里多了一个“柳华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