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推门进去，看清楚了深棕色老板椅上那男子的相貌。
略微上挑的眉毛，流转万千的一双桃花眼，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张熟悉的薄唇。
就像是一个深海处的漩涡，伴着伸长的海草，将瑞麋狠狠地拽进了最底层的回忆中。
“思君，忆君，不见君；会因山上千年期。”
那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她以为她都忘了。
听到敲门声，于亦逝以为是自己的秘书或是助理，没想到一抬头却是一张陌生的脸，这张脸上有自己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惊讶、隐忍、伤痛，似乎还有几分激动。
他就那么看着那张女子的脸，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两人就这样对望了近一分钟，还是于亦逝最终打破这奇怪的氛围。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一句话，把瑞麋又拽回了现实。
在心里默念了几句，压下心中的苦涩。
瑞麋开口道：“您好，我是设计部总监瑞麋，刚从国外回来，是来交接工作的。”
于亦逝打量了一下她，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他知道设计部有位神秘的总监，常年在国外，最近也听说她会因为时装周的事来公司。
他本以为这样载负盛名的会是成熟的中年人，没想到这样年轻。
“您好，我是设计部经理，于亦逝，来公司还没多久，第一次见面。”
如果说，员工之间这样的话是普通的奉承，瑞麋已经听了不知道多少遍。
但他不一样。
“因为时装周的事回到公司，对于相关方面的预算，以及两部门相交叉的事项，以后还会和于经理交接。”
瑞麋纵使心情如何的复杂，也只是说明了有关工作的事，简单交待就出了办公室。
于亦逝在瑞麋走后，觉得胸口隐隐发烫。
他胸前那个艳红色的纹身，自他出生就有的纹身，似是有了反应一样。
“一杯美式冰咖啡。”
打电话跟苏枫报备了一句，瑞麋就到楼下的咖啡厅坐下来。
心就像是被扔进染缸一样。
记得青邪曾经问过她，有没有一瞬间，感觉自己被扔进了一个无底洞，一直下坠下坠，明明能看到最熟悉的人在旁边，但每当要触碰到时，自己的身体下沉，下沉，永远都抓不住。
想呐喊，却发不出声，全身都没有力气，直到你麻木，不再找寻任何能停止的方法。
那个时候，就叫心死。
对她来说，顾青城就是心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