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月心醒来的时候,是慕容萱在照顾她。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悲痛,却又立刻消失。
慕容萱微微叹了一口气,道:“你终究还是在恨我。”
凤月心摇了摇头,道:这么多年我也想通了,我从来不恨你,我总将哥哥的死怪罪到你的头上,却忘了,当年你失忆,根本不记得一切,说到底没有人是错的。”
慕容萱看了看凤月心,道:“我曾也问过我自己,是我的错吗?若说美丽是罪,可能我真的罪无可恕,我害了你的皇兄为我讨伐南国,害了玉无风为了我丧了命,可是我到底又错在那,我无愧天地,却唯独输在一张容貌上。”
凤月心低头,眼中流逝出一道无法言语的伤感,道:“世人只说女子美丽可倾国倾城,纳兰嫣是那般女子,可她受天命掌管天下,而你不同,你生来长着倾城美貌,却因被天命所弃,被当做祸水。”
慕容萱不再多言,道:“你的伤势无碍,但是纳兰寒比你狠些,堕崖时,他全力护你周全,断了三根肋骨,右腿骨折,大脑被重创,可能醒来都是个痴儿了吧。”
凤月心突然笑了,道:“这样也好,他不会再记得一切,不记得所谓的国仇家恨,不记得他爱过纳兰嫣,不记得一切,这样的他,一生都会陪着我。”
慕容萱摇了摇头,道:“你终究是执念太深。”
凤月心笑道:“不,我的是爱,你才是执念,你对玉无风的执念又何时能放下?”
慕容萱最终推门而出,留下一句:
“若能放下,更会让我生不如死。”
凤月心笑了笑,吐出二字:痴儿。
纳兰嫣和东铭同时来找凤月心时,凤月心已经摆好了茶开始述说一个故事:
南国在十七年前的巫师预言南国会灭亡,南国所有皇室皆不能幸免死亡,南王为了救下自己唯一的儿子,偷龙转凤将儿子送完纳兰家,随便杀了一个人冒充了太子。
从此真太子被南国的死士保护训练,被旧臣逼得要求东山再起。
那时年幼的太子便背负了这一切,但是他依旧很爱自己的妹妹纳兰嫣,他总是愿意无条件帮她干任何事,为她赴汤蹈火。
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和亲竟然让他发现自己的妹妹是凤者,在旧臣和妹妹只见抉择,他选择妹妹,自己死亡。
凤月心可能是个意外,她从来没想到,那个少年会让她记挂如此之久,以至于她无法相忘,认错祁明是她的过失,那么纳兰寒的命便只能由她来主导。
说了很久,东铭和纳兰嫣的茶也喝得差不多了。
凤月心道:“我只求让我带他走,死士都由嫣儿掌管,我会和他离开,隐居起来,快活一世。”
纳兰嫣久久不说话,东铭沉思一下,道:“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凤月心真心发自内心的笑了。
纳兰寒离开的那个日子,刚刚入秋。
他笑着看着纳兰嫣道:“妹妹。”
纳兰嫣终于哭了出来,从此之后她真的失去了那个哥哥。
东铭将她揽入怀中,她终于大声哭泣了出来。
“哭够了就去寻找凤曲,既然明月剑、至尊令、凤羽都在你们手上了,这次凤曲若你们可以取得,我拱手奉上暗阁。”
纳兰嫣从东铭怀中挣扎出来,看向声音方向。
只见一少年一身紫色直裰服饰,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依旧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东铭和纳兰嫣同时一惊,道:
“景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