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本来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个不恐高的人,而且事实证明我也确实不是一个恐高的人。是以,对这个铁索桥我一点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当我越往中间走,越是觉得晃得厉害。
不知是我膝盖受伤的原因,还是我心理原因,感觉越发地站不稳了。还没到一半时,我就死死拽着铁索大口的喘着气,我觉着估计是我老了的缘故。
“喂!年见信!……”
听到白寒的声音,我抬头看着他,但并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什么,看了他一会儿,他也没重复一遍的意思,我便又仔细盯着底下,慢慢地往前挪动。
“年见信!你怕啦?”估计见我没搭理,白寒又朝我喊道。
这次我倒是听清楚了,瞪了他一眼,硬着头皮大声说:“没有!你才怕了呢!你全家都怕了!”
估摸着他是听到我说的了,转身就往前面走去。我再拽着铁索往前挪了几步,实在是走不动了,俗话说得好,君子要能屈能伸。因此也顾不上才说了什么,立即朝着白寒喊:“白寒!我走不动了!”
这天下午的没有阳光。脚下是湍流不息的河水和摇摇晃晃的铁索桥,眼前是不断从我身边经过的游人,耳畔呼啸着河水流淌和风拂过的声音。而除了这些最醒目的还是白寒,他转身朝我笑了笑,不急不缓地走了过来。
在我的剧本中,他对我微微一笑,穿过人群向我走来,然后说:“你好!”而事实是,白寒对着我笑了笑,缓缓地穿过人群向我走了过来,笑了笑说,“就没见过比你蠢的!”
、、、我猜到了开头和过程,但却猜不中这结局。男人心,海底针啊!
“你不光蠢,还作!”白寒说完扶着我就准备往前走。
我赶紧拉住他,“诶你等等!”
“你又要干嘛?”
“我走不动了!”
“所以呢?”
“、、、”难道是我表达得不明显吗?
“难道你想要我背你过去?”
就知道我表达得很是明显,于是我十分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白寒笑了笑,“我还没立遗嘱!你走不走?不走就在这待着!”
……
过了几秒钟,我很是识时务地妥协了,任凭白寒扶着我肩膀将我带着往桥那头走去。
走了一会儿我觉得没生命威胁了,便放松了下来,随即又想到了刚刚他走过来时的情景。那时候心脏剧烈地跳动我还能理解成是自己站在这桥上害怕,而这时候回想起他那微笑和挺拔的身影,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又是为什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撞进了我心里,在那里发了芽。
我觉得我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纵使不断给自己安利他的种种缺点,但看着他修长匀称的双手扶在我肩上,我还是忍不住心跳加速,居然还有些脸红了!
这一刻我确定有一种叫心动的情绪在我体内蔓延。
“喂,你咋啦?”
我还沉浸在刚刚的情绪中,于是有些不明就里地看着白寒:“啊!”
“啊什么啊!傻了啊!你脸怎么这么红?”
抬头看着白寒,我脑子还处于恍惚的状态,回过神后才想起来回答,“呃,我这是吓得!哎呀,我们得走了吧!不早了!”说完赶紧往车走去。
过去二十一年里,若是抛却情窦初开时期爱慕某些电视明星不说的话,我还真没有对哪个男的动心过。是以,这陌生的感觉,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一时间有些惊慌,唯恐被他看出了什么来,又有些心烦意乱,恨不得立即让米粒给我分析一般。
“喂,你咋啦?”正想得入神,白寒突然问道。
我回过神来,看着正目不转睛盯着路面开车的白寒,心想抛却他脾气不好的一面,就他这颜值呆久了也很难不动心啊!而且他脾气不好也是最近的,有因可循,可以原谅。于是觉得这么一个男的,我就算动心了其实也算正常啊!
“你大白天撞鬼了么?怎么魂不守舍的!”白寒转过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即不好意思地咳了两声,“我、、、我这是在想事情!”说完便看向了窗外,傍晚的阳光洒在车身上,穿过窗户投在我脸颊上,暖洋洋的,看了一眼后视镜,发现我脸又红了!!这简直是自我活了这么久以来,脸红得最多的一天了。
想当初上小学时,我跟数学家两人狼狈为奸,在愚人节的时候带领着全班每人从家里用饭盒带一盒冰块来,然后用桶装着放在了教室门上。本想着的是整我们那凶巴巴的班主任,结果那天运气不好,恰逢校长巡查到我们班,班主任推开门后,他与他身后的校长、副校长三人都没能避免,4月份的早上来了个透心凉。
作为始作俑者的我和数学家,被校长罚当着全校师生的读一份1000字的检讨书,那时候都没能使我脸稍微红一点。而如今这一天内,绝对是历史性的突破啊!
到达康定时已经是5点过后了,我正望着窗外往后行走的城市,白寒突然问道:“你腿怎么样了?”
我揉了揉我的膝盖,不碰的话已经不疼了,但想到白寒这主动的关心,心里居然有些甜甜的,“不疼了!”
“嗯,能走吧?”
“嗯,能!”
白寒看了看导航仪,开着车往左方走去,“那我们先去酒店将车停好,再出来找吃的。”
对这个建议,我表示没有任何异议,反而想到了吃过晚饭后与他一起在陌生的城市散步的场景,我觉得我估计是入魔了。
“十分钟后见?”白寒说。
我想了想,说:“白寒啊,要不我们晚会再出去吧!”
白寒拉着开了的房门问:“嗯?”
“中午吃太多了,现在还不饿!”
他点了点头,“那6点钟准时出门?”
我很肯定地答:“嗯!”
回到房间后,随手将行李丢在地上后,关上房门就迫不及待地拿出电话拨了米粒的号码。
“喂……”
“米粒、米粒,你先听我说!”米粒的声音传来,我立即说道。
“……你说!”
我又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开口了,“诶,你先等等。”我拿起矿泉水使劲喝了几口,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后才继续说:“米粒啊!我觉得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啊!”
我接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年年你刚刚说啥!”数学家的声音突然从电话里传来,不仅吓得我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连手机都差点掉到了地上。
见我没吱声,数学家又吼道:“年年,你死啦?”
我看了看手机,是米粒的号码没错啊,所以我今天是注定了五行缺运么?什么都不顺利!也没那么激动了,倒是有些紧张,“我刚刚说、、、我好像喜欢上一个人了!”
虽然最后一句话我几乎是说的飞快且声音超低,但还是被数学家听明白了,她表现得比我还激动,“我的天,你终于开窍了!是谁啊!你不是跟你老板去旅游了吗?难道是旅游碰到的!”
米粒也在一旁激动地问:“长得帅不帅啊年年!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就知道会遇到这种情况,所以我才选择先让米粒给我分析了过后才给数学家打电话,结果我这次开始和过程都没猜中啊!
“stop!我说的是好像!这不是我自己都没确定,所以才想让米粒给我确定一下啊!”我揉了揉额头,觉得我脸蛋疼。
“嗯嗯嗯,那你说说,我给你分析一下!”
我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事情是这样的!今日在大渡桥上碰到的,他对我微微一笑然后朝我走了过来,我那时候心就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我还脸红了!你说我这算什么?”
数学家说:“我去,你还真碰到这样一个人了啊!”
“就是!年年啊,他长得帅吗?”米粒附和道。
所以,又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她们的重点错了么?“帅!非常帅!但现在重点好像不是这个吧!”
“恩恩,我想想,那你有没有一分开就会想他的感觉啊?”
我一脸无语,“我们一分开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啊!哪有时间想啊!”
“那你除了心跳加速,还有没有其他症状啊?”
症状?所以我这是得病了咩!我想了想,说:“我会老是忍不住去看他,但又怕他发现,被他发现后我还脸红!这算不算啊!”
米粒想了想,说:“你这个大概是吧!你这时间太短,表现还不大明显,得至少过两天了才能得出结果!”
数学家突然说道:“年年啊!对方是干什么的?”
数学家这人跟我爸妈太过熟悉,若是告诉她了相当于告诉了我爸妈,我这还不清楚我对白寒的感觉呢!要是被我爸妈知道了,万一他俩一激动就要我把白寒带回家的话,那样事情就大条了!“对方…我还不知道!”
“我跟你讲,不管他是干嘛的!你们俩要是要交往的话,你就得先把他带回来给我们瞅瞅再说!听到没!这在外面你一定得保护好自己啊!”
“我、、、我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挂掉电话后,我才反应过来,米粒这,压根就没给我提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啊!!!!枉我还这么信任她!!-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