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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雷辛之死

常非从出租屋的床上醒来,头疼的厉害。昨天晚上,自己最好的朋友朱飞死去了,而他虽然重新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却不知该如何报仇,还要暂时隐藏身份,继续做一个普通高中生。

快上课时,心事重重的他匆匆赶到教室门口,听到两个女孩在里面争吵。常非打算像平时那样找个位置坐下,却在进门后被一把拉住。拉住他的是慕容雪风,她对着常非以一种近乎怨妇的口气问道:“你到底喜欢我,还是她?”

常非正头疼的厉害,这一个早上,他都觉得似乎出了什么问题,可是有说不上来。头昏脑涨的他根本顾不得对方是个美女,只希望能早点坐下,好好梳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用力甩开她的手,说道:“让我过去!”

“我是你的女朋友,你居然这么对我。”被一把摔倒在地的慕容雪风哭着说,“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狐狸精了吧?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常非随着她的手指看到了一个白衣如雪的女孩,那如水的面容,柔美的微笑,恬淡的气质,正是他一直憧憬的水冰若。她轻轻地走过来,站在常非身前,小脸羞红,说道:“其实我一直默默喜欢着你,只是一直不敢说出来。我不希望能够收获你的爱,只要能够在一边看着你就好。”

常非难以置信地看着偶像剧中才有的桥段发生在自己眼前,异常地窘迫,不知如何是好。就在他犹豫地时候,一个身材娇小却气场强大的女人瞬间出现在两人中间,从她身上吹出一股强烈的气流,把慕容雪风和水冰若都吹到一边去,她对常非伸出手,说道:“我的骑士,辅佐我走上王位吧,你将贴身保护着我,即使在床上也不例外。”

他还来不及拒绝,一个小萝莉冲了进来,直接冲进他的怀里,将他撞飞出去,他不顾背后的疼痛,抱住小萝莉,问道:“你没事吧?”

小萝莉抬起头,说道:“神使大人是我的,你们这些蠢女人都觉悟吧!”

常非满脸黑线,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身为一个宅男,他十分期待一个美丽的女子做自己的女朋友,但是像现在这种情况,显然不是自己所想要的。

教室里的其他人都消失了,四个女人凑过来,用各有特色且都很诱人的声音说着缠绵的情话,想要获得他的爱。

“够了!这一定是在做梦,这才不是我想要的!都给我滚开!”

世界一下子安静下来,教室中的布置模糊起来。

“那么,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一个极富诱惑力的声音问道,“在这里,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常非不禁开始想起来,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样的美女呢?胸大的?面容精巧的?还是气质高雅的?发觉自己的异常,常非使劲摇摇头,告诉自己:“我这样的小**丝,怎么可能配得上那种女神呢?”

“不要妄自菲薄,别说眼前这几个女子,就是更好的女人,传说中的闭月羞花之貌,沉鱼落雁之姿,甚至是那神话中的天仙,你都配得起!你不喜欢她们吗?不想要吗?”

四个女人使劲浑身解数,各自展示着自己的美丽。慕容雪风将胸前的衣衫拉低,傲人的雪峰近乎****;水冰若眼波流转,晶莹的双眼几乎要沁出水来;钱夕瑶不知何时直接躺在床上,一条丝绸被单盖在身上,非但没有遮住什么,反而把她娇小可人的身躯衬托的无比诱人;小萝莉此时穿着一身哥特萝莉装,扭头一声哼,让人心旌荡漾。

可是常非却并不领情,而是说道:“我不要,我不要,他们不是真心喜欢我的!”

说完这几句话,整个教室灰暗起来,几个女人慢慢离他远去,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常非又不知为何悲伤起来。

他低下头,闭上眼,一个个光怪陆离的画面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他与慕容雪风因为神力相吸而撞在一起,钱夕瑶在办公室里抱着他的胳膊使劲哀求,灵梦像是救世主一般站到他的身前为他挡住攻击,水冰若如同仙子一般活跃在自己视野边缘。

他的记忆一点点恢复,他终于从梦中“醒来”。

“是不是后悔了?”诱惑的声音又出现了。

虽然明知道是梦,但是却让他感到了无比真实的心痛,那不是自己的痛,而是四个被自己拒绝的女人心中的痛,而他沉溺在这痛苦中,不知道究竟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就在这个时候,周围突然亮起来,月影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周围传来:“神使大人,请您清醒过来。”

常非这才醒悟过来,自己是为何而来,努力地将心中的痛苦排除出去,人也终于从梦境中清醒过来,他此时正躺在月影的怀里,手中的红色雷晶褪去了红色,重新变回了一颗普通的银色雷晶。而另一边的雷辛也含泪清醒过来,他的手中一颗绿色雷晶也渐渐褪去了色彩。

常非也没问雷辛所受的考验,看他的深色就知道比自己好不到哪里去。这问情一关的考验和之前有了太大的差距,让接受考验的两人一时间情绪低落。

有了兽栏的空间,大多数人都已经成功转移,月影也终于可以闲下来,她决定之后的路要陪常非走下去。有几位风族长者也跟下来,雷族也来了几人与雷辛说了几句。

随着两人从梦境中离开,雷晶库中的一堆雷晶突然开始爆出密集的雷电,噼里啪啦一阵之后,一条通道出现在雷晶之后。这条通往最下面一层的通道很长,曲曲折折,时缓时陡。几人这次走的并不快,雷辛也慢慢解释第三层的事情。

“第三层只有一条道路,直通雷族召唤神使的祭坛。但是这一条道路却并不安全,在地宫封闭之后开启了九九八十一道陷阱,几乎步步危机,这一条路,唯有硬闯了。”之后一一说明了陷阱的布置方式。

常非听着雷辛讲解的一道道机巧至极,阴险毒辣的陷阱布置,不禁感叹道:“这最后一道问命之关,看来就是问我们有没有命到达那座祭坛了吧。”

其他人纷纷点头,雷辛对此不置可否,顿了一下继续往下说。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虽然路上七拐八绕,但是其实感觉向下走了可能也就几百米的样子,不过雷族当初能够在地下建造如此规模浩大的地宫,已经是一件十分难以想象的事情了。

出了通道,几人进入了一座近乎天然的洞穴,石壁嶙峋古怪,显然并非是人为开凿。前方出现了一道明亮的道路,道路两边是无尽深渊,正前方是一座圆形祭坛。照亮道路的不是灯火,而是百米高的洞穴顶端数量巨大的雷电不断闪耀制造出来的。常非没想到,在神域自己居然见到了这么另类的“电”灯。前方的道路此时看起来平静无波,就是一道普通的道路。可是按照雷辛的叙说,这其中暗藏危机。

这条路只能通过两个人,人选很快决定,只能是常非和雷辛。

需要常非先行触发那些机关,然后能力不强的雷辛就可以带着雷龙之心通过。虽然常非提出可以把雷龙之心交给他带过去,可是雷辛却坚持道:“雷龙之心会引发洞顶的雷电暴乱,原本如果雷族神使在,他就不惧这些雷电,现在,却只能破坏陷阱后带着它缓慢通过。”

虽然这条路上危机重重,但是在综合考量之后,常非决定用最简单的方式通过——飞过去。任何陷阱的触发都需要时间,当你的速度足够快,就能在触发之后安全离开。只要避开雷辛标明的那些虚假地面,即使触发机关,只要有一处地方可以借力,就能急速通过。

常非准备一番,身后华丽羽翼展开,并不狭窄的洞口也显得有几分拥挤,剩下几个人后退到通道里,月影又在前方布置了一道风墙,常非这才发动。

他急速飞过,踩动大多数机关,无论是飞镖还是巨石,都被他轻松躲过,只在最后时刻被一道雷电擦中,头发立时倒竖,冒出一缕青烟。惊险过后,他不顾形象,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如此高速之下,还要不停地思考和转变动作,加上最后那道雷击,时间虽短,但却让他精疲力尽。自从成为神使以来,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神使可以操纵无尽神力,但是前提是需要足够的时间进行蓄力,像这种短时间爆发,他只比普通眷族略强一些。他向着对面艰难伸手,示意自己仍旧安全。

路上的陷阱被触发后大都失效了,于是雷辛慢慢捧着盒子走了过去。走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月影,月影对他点点头。他走的很慢,似乎手中的盒子重愈泰山,随着雷龙之心的扰动,洞顶的雷电开始加速跃动起来,发出噼里啪啦像是鞭炮齐鸣的声音。

站在他身后的三人看着道路在雷辛通过后一点点断裂,落入下方的深渊之中,很久很久也听不到回声,配合着他缓慢的脚步,那雷鸣声像是在庆祝什么,又像是在哀悼什么。

随着雷辛的靠近,躺在地上的常非看到了他的表情。他的脚步并不重,但是那种小心翼翼的样子,每踏出一步,都似乎重若千钧的凝重表情,都让他感到似乎将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雷辛走了过来,道路也彻底落入深渊之中,洞顶的雷电更加暴躁起来。他走到了常非的身边,看着躺在地上的常非,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常非的表情凝固了,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之前从未想过的情况,此时自己暂时无力行动,对方却实力未损,一时之间,常非最大的倚仗——压倒性的实力不复存在,甚至颠倒了过来。这也就意味着,现在他的性命就捏在雷辛的手中。

雷辛打开了盒子,其中的雷龙之心已经长大了一倍,,血管中涌动着强大的雷电,并且猛烈地跳动着,整个空间中都充斥着砰砰的跳动声。

上方的雷电也随之开始聚拢下来,在雷辛身边涌动,闪电像是牢笼一般将两人笼罩起来。

此时,还在洞口的几个人也开始担心起常非的安全,月影甚至想要飞过去,可是却被暴虐的雷电击退,风良赶紧把她拉住,几个人开始大声呼喊,听到动静后从上面赶来的几个年长的雷族和风族人也冲上来,一时间骂声四起,混乱不已。

和这边的热闹情况刚好相反,事件中心的另一边,雷电肆虐的中心却异常的平静。

雷辛缓缓开口:“神使大人,感觉如何啊?”

“你想要什么?”

常非故作镇定,打算拖时间,等自己恢复一点,情势随时可以逆转。

雷辛冷冷地说:“我想要什么,你不知道吗?”

常非心里自然清楚,嘴上却说:“我怎么会知道?”

雷辛语气更加冰冷:“果然在神使大人眼中,我不过是不值一提的无名之辈。

常非想说不是,却被雷辛打断了:“不用狡辩,你是不是想说其实你对我很礼貌,一直平等地看待我?”

常非点头,却又摇头,他想说这是真的,不是狡辩。

雷辛却继续冷笑:“确实,在你看来,或许对我算是不错,我也得承认,能被一位神使大人如此优待,确实罕见。”

常非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他,雷辛的话肯定还没说完。

雷辛突然声泪俱下:“但是,你知道吗?你只要站在那里,什么都不需要做,就已经是对我人生最大的嘲笑了!”

常非心下一震,雷辛则放声大喊出自己的辛酸:“我们的年龄相仿,你贵为神使,而我只是一个小族祭祀,能力一般,虽然看似身份还过得去,但对你们来说,不过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隶。在大族面前,整个雷族都危如累卵,你们可以对我们生杀予夺,我们却无力做出最微小的反抗。这就是所谓的命运,你可以随意和自己喜欢的女孩在一起,我却只能看着心爱的人和别人亲亲我我。你能理解这些吗?神使大人!”

他的声音极大,甚至地宫上一层的人都听见了,听到这话的小族族人们纷纷低头抹眼泪,风族人也同样惭愧低头,他们曾经有着身为大族的骄傲,却又被冰族一击即溃,甚至做了俘虏,也体会了一把被视若奴隶的日子。洞口处混乱的人群也因此静了下来。

常非其实明白他的感受,毕竟半年之前的自己还是一个吊丝高中生,可是他却觉得那已经是相当遥远的过去了,渐渐的他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适应了高高在上的感觉。

常非无话可说,另一边却传来了月影的声音:“雷辛!你要闹到什么程度?外边还有你上千族人,各族加起来上万人,这些人的生死现在全在你一念之间,你如果是个男人,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做出这种不理性的事情!”

月影很焦急,却也很克制。常非的神力也恢复了一些,有了底气,终于能够冷静下来思考问题了。

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和风族众人的反应似乎有点过度了,雷辛身周的雷电虽然看起来可怖,但其实到现在没有一丝落在他的身上,而雷辛如此大声呼喊,显然只是想要发泄心中不快,并非真的要杀自己而后快。

想到这里,常非心下大定,说道:“对不起,我因为之前的傲慢向你道歉,但是月影是不可能跟你走的,你爱她,但她并不爱你。但是我可以答应你,你开启结界,解除危机之后,此城一半归雷族所有,以后,这里不再是风暴城,而是风雷城。而此后,雷族可以用一定代价赎回另外半城,并且风族允诺,千年之内,再不会向雷族开战。”

雷辛诧异地看着常非,他当然没想过真的杀了常非,也没想过真的能让月影跟他走,只是希望在最后让眼前这个带给他屈辱的男人记住他而已,没想到常非如此慷慨,直接许诺半个城市,这对雷族的吸引力太大了,这会让他们真正获得在神域的地位,他所说的烦恼大半都会消失。

雷辛仰天大笑,说道:“你果然和普通的神使不同,能有如此气魄,纵使地位相等,我也不如你。风族的神使大人,希望你能在我死后信守诺言!”

雷辛猛然冲上祭坛中心,将那雷龙之心抓起,那心脏跳动地更加剧烈起来,洞中的雷电全部奔向他身前,以他手中的心脏为中心形成一个巨大的雷球,他的衣衫瞬间化成灰烬,下一刻,雷辛将那连接着无数雷光的心脏按向自己的胸口,他的身体彻底被雷光包裹,所有人都被无比震撼的场景惊呆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雷辛如此做,自己必定活不下来!

常非距离最近,可是等他想要阻止雷辛时已经来不及了,直到雷辛的身体化成了雷光的一部分,他才想起雷辛手握绿色雷晶的画面,想起自己说那条充满陷阱的道路是问命之关时的表情。

看着那炫目的雷光,常非的眼前恍惚起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正是之前在梦境中见到的雷族先代大祭司,他没有等常非问出口,就说到:“无论你们经历了什么,这最后一关你们通过了,但是肯定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没有神使的雷族想要开启结界,不仅需要雷龙之心,还需要一个雷族人的灵魂为祭品来激活那颗心脏。这是不得已的付出,但是也是我无法改变的。而因为有了如此重大的付出,我才可以相信你。”

常非终于明白,原来这最后一关竟然在这里,所谓问命,不是九死一生,而直接是问你要一条命!雷辛显然早就知道了,他没有说出来,是已经准备好了献出自己的生命了,而常非居然还在这种时候怀疑他会杀害自己,一时间心中很不是滋味。

祭坛随着雷光而亮起,雷电随着祭坛下方的特殊通道传导向城市各个方向。而在常非悔恨的时候,祭坛中亮起一模银光,飞快地没入了他的身体,身体中传来熟悉的感觉,他不禁心头大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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