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分,云霓市灯火阑珊,绵绵的秋雨洗刷着城市一天的疲累。可是仍旧有人睡不着,两个细瘦的身体此时正站在一处小广场上对峙。
看着眼前满身都是鲜血的田边雨,水冰若眼神呆愣。
水冰若觉得世界仿佛颠倒了一般,自己一直以来最好的的朋友——田边雨,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她了。
水冰若语气颤抖:“小雨,为什么要杀人?”
田边雨眼神冰冷,语气更冷:“风族,全都该死!”
水冰若痛苦道:“你真的变成了所谓的魔女吗?”
田边雨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说道:“魔女?哈哈,我是圣女,冰族的圣女!你们这些凡人,根本无法理解这个世界的本质。”
水冰若肯定地说道:“你不是小雨,你到底是谁?小雨到底怎么样了?”
田边雨看着水冰若的眼睛,轻声说道:“很强大的水系能力,可惜了,水族的神已经死了,否则也许你可以成为水族的圣女也说不定。”
“你到底在说什么?小雨到底被你怎么样了?”
水冰若再次提出她自己的问题,眼神坚定。她知道眼前的“田边雨”可能会杀死她,可是她依旧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她的能力不能给她强大的战斗力,但是她从不惧怕危险。
田边雨却丝毫不打算回话,反而说道:“想知道吗,这个世界的本质?做我的仆人,我会带你达到新的高度,你的能力对神使大人可是有不小的用处。”
她的眼神中闪着蓝黑色的光,似乎有着某种特别的诱惑力。她想要蛊惑水冰若为己用,可是水冰若的反应让她非常失望。洞虚神眼,可以洞穿一切虚幻,不受任何虚假的欺骗。
水冰若的双眼显出深邃的蓝光,她隐约从田边雨的身体中看到了一丝黑色的奇异力量,那是不属于田边雨的能力。
她的神眼能够具象化看到能力者的能力,田边雨之前的能力如同一片透明的纱布,如今那块纱布沾染上这些黑丝,如同纹上了黑色的花纹。
田边雨神色不断变化,似乎想要杀死水冰若,又似乎想要解释。在一番纠结之后,身形渐渐隐去,水冰若看到她在雨中飞奔而去,想要追却已经没了力气,因为她今天已经追踪她大半个城市了。
————————
水冰若看着地上的尸体,知道一切已经无法挽救,只能默默离开。她在回家的路上,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心绪乱极。
当日,田家坚持不放田边雨,甚至一度将水冰若暂时软禁,想要同水家交涉,以防止家族密辛泄漏。可是当天晚上水冰若就带着田边雨离开了田家。
她是怎么做到的呢?
被关在房间里的水冰若再次来到田边雨所在的地牢,她努力地睁大自己的眼睛,眼眸中闪出神秘的蓝色光芒。
她在用自己的洞虚神眼观察这个地牢。地牢地方很小,不过十几平米的样子,关着田边雨的地方不超过五平米,粗壮的铁栏杆足有小臂粗细,怎么看也不是她能够打破的。可是她决定试一试,那个理论中的可能。
据说,任何材料都有一个薄弱的点,只要能够用合适的方法,只需要极小的力量就可以破坏看似无比结实的东西。
水冰若要用自己的神眼去寻找这座牢笼是否存在一个那样的一击即破的特殊点。
本以为这个很难,可是结果却很快就找到了一个点,这里看似结实,但是因为年久失修,加上地上的压力略大,导致其中一根铁杆的中部已经被挤压,发生了微弱的变化,水冰若感觉到,只要轻轻地向里面敲打,就能打折这跟铁杆。
不过她紧接着就发现了另一个事实,她的力气实在太小了,好几次使劲都没能把铁杆摇动丝毫。
只好回到房里拿了一件木制摆件,用尽全力一击,那条铁杆居然在不算强大的力量之下断成了三截。
这让她充满了干劲,原来她的能力并非那样毫无战斗力。她继续对着临近的铁杆如是操作一番,打破牢笼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用同样的方法破开了束缚田边雨的铁链,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水冰若背着她翻窗离开了这里。水冰若利用自己的神眼一路避过所有的守卫,大大方方地从田家的大门中走出去。
身为一个弱女子,背着一个和自己体重相当的人走了好几里路,回到水家的她累得全身酸软。可是她还不能休息,她把田边雨已经被铁链勒破的衣服一点点脱下,为她的伤口上药之后又给她穿上几件自己的内衣,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田边雨并未醒转,但是身上的伤口却好的很快,这让水冰若十分欣喜。
可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她的父亲来了。水家的家主——水雄,他的身材极为宽大,完全看不出是水冰若这个大美人的父亲。
他的宽大身影出现在水冰若的门口,用一种近乎谄媚的语气说道:“女儿啊,你出来,爸爸跟你说件事。”
水冰若做贼心虚,以换衣服为理由足足拖了十分钟才出门,并且立刻把卧室的门关上。
“不用藏了,你把田家的女儿藏在里面了,对不对?”
水雄的语气平静,一点生气的模样也没有,但是水冰若知道,自己的父亲一直就是这样,看起来似乎和颜悦色,其实心里面不知道在打什么鬼算盘,你要是一不小心,很有可能下一秒就会被他算计到死。
水冰若开始装蒜:“爸爸,没有的事。我可是一直乖乖待在家里的。”
水雄脸色微怒:“哼,上次那件事,你偷偷跑出去,听说差点就没命了,你都忘了吗?为什么不能听我的,离里世界远一点?”
水家在里世界并没有多少地位,甚至连他这个家主都只是一个普通人,水冰若的母亲也只是一个D级能力者,水冰若的出现实在是水家的异数。但是水雄却一直不愿意自己的女儿参与到里世界的利益争夺之中去。
水冰若知道没法混过去,转而开始撒娇:“女儿上次确实有些冲动,但是当时不是不知道么,以后不会了,早知道那么危险我才不去凑热闹。”
水雄心软了:“我也不问你是怎么潜入田家,又把人家的女儿给拐出来的,现在把她交回去,这件事就结束了。”
“不行,他们把小雨用小臂粗的铁链捆起来,关在黑暗的地牢里,还声称她是什么魔女,如果把小雨交回去,她就死定了。”
“若儿,魔女的传说是真的。把她送回去吧,否则魔女真的出现,整个云霓市恐怕都不得安宁。”
“怎么可能?我不信。”
水冰若正待与父亲理论,却看到父亲的几个手下从自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她完全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进去的。
“老爷,里面没人。”
水冰若和水雄一起惊道:“没人!?”
————————
水家和田家的人在一番争吵后不欢而散,田家一片哀嚎,田边雨正式失踪了。
水冰若很疑惑,田边雨走的时候还穿走了自己的衣服,可是以田边雨的隐身能力,怎么可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水家而她却完全没有发现?
幸好她还有办法找到田边雨。这些天来,她对洞虚神眼的功能进行了很多探索,其中之一就是可以看到一些最微弱的变化,甚至包括大理石地面上有人走过的痕迹。
整个白天,她都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带到天黑之后,才追踪着自己卧室里一直走出去的脚印出了别墅。她可以确定那是田边雨的脚印,因为自从母亲过世之后,水家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第二个女人,这么小的脚印只能是田边雨。
她追的很慢,一直到半夜才看到她的身影,隐身中的田边雨走的也不快,但是她似乎迷路了一般,在云霓市中胡乱地跑来跑去。
过了十二点,天下起了雨,田边雨速度突增,水冰若只能一直远远地跟在她身后。
直到来到城西的一个小广场上。三个青锋的能力者正在那里聚集。青锋在常非离开的这些天中不仅没有收缩势力,反而不断扩张,以夕照山为依靠,夕瑶中学为基地,不断向城市各个方向渗透。
早已安定数十年的李家战斗力极差,青锋的行动势如破竹,这个小广场正是青锋和李家势力的边缘,三人正打算趁深夜去袭击李家的下一个据点。
田边雨慢慢地接近他们,并在到达三人中心的那一刻现身,她现身的一刻,身体中射出数百道极细的冰刺,在他们尚未反应过来时就将三人刺出上百个小洞,三人的身体随即喷涌出鲜血,田边雨就那么站在原地,任由鲜血将水冰若为她换上的白色衬衫染成血红色,又慢慢被雨水冲淡。
原本只能起到隐身作用的能力如今却杀伤力惊人,之前的三位B级能力者几乎在一瞬之间就被从隐身中显形的田边雨杀死。水冰若在远处喊出声来,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于是发生了开头看到的那一幕。
从那一夜起,一个神秘的人出现在云霓市各大势力的暗流涌动中,身形瘦削,能力成谜,所有的监控中只有一个黑影一闪而逝,而每个黑影四周,总有三两名青锋的能力者喷涌着鲜血倒下。
很快,人们为他定了一个称号,叫作黑雨人,并且开始流传一句口号:“黑雨到,青锋消。”李家的反攻随即开始,青锋的情势一时间开始危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