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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圣教

崇山峻岭之间,古木参天,河流蜿蜒,巨大的充满神秘气息的建筑仿若从远古中走来,屹立在山水之中,好似和大山融为一体,巨大的梁柱,金字塔似的石头建筑,握着巨锤的巨大蚩尤雕像,高约十丈,布满岁月痕迹,蛮荒气息扑面而来。

阳光洒下,将一切都染成了金色,那磅礴的气势,让陈廷心中震撼莫名。

“这是,什么地方?”陈廷有些结巴的看着龙老爷子。

“这是圣教的所在,也是苗人的根基所在。”龙老爷子眼中的狂热,好似火焰般在燃烧。

“和我走吧!”老头子杵着拐杖,被陈廷搀扶着,朝着山下那雄伟壮观的建筑群走去,长河訇訇,浪若珍珠抛洒,有着鸟儿轻盈歌唱,若仙境般的画面引人遐思。

大山中,建筑都是古老非常,穿着苗族服饰的彪悍武士,见到龙老爷子,都是恭敬的跪下,虔诚的祷告着,仿若这老人是他们至高无上的神明。

在山间悬崖上开凿的石道上走着,看着身下那高达百丈的深渊,陈廷心中寒气直冒,每隔百米左右,陈廷便能见到守卫着的苗族武士,尽是六尺大汉,肌肉虬结,眼神冷冽刺骨。

从山崖石道走出,便是如月般的湖泊,在阳光下闪耀着波光,湖的尽头,便是那高大的蚩尤雕像,其后便是巨大的金字塔似的建筑,却好似镶嵌在大山之中,有着藤蔓遮掩。

这里仿若是一个独立的王国,在月亮湖的附近,却也零散分布着吊脚楼,一直蔓延在大山深处,看着那些穿着兽皮的苗人,陈廷好似来到了洪荒一般,黑熊,虎狼,豹子,这些皮毛搭在吊脚楼上,显示着主人的悍勇。

有青春洋溢的少女,见到老爷子,都是跪下施礼,有的女孩儿好奇的瞅着陈廷,显得很是大方。

老爷子走到那仿若金字塔的建筑阶梯之前,看着那大门上如同太阳般的绘画,还有那些令陈廷茫然的古老文字,嘶哑的声音响起:“我就把你带到这儿,你就进去吧。”

“老爷子,不是吧,让我一个人进去?”陈廷诧异的说道,看着从四处而来的苗族老者,这些老人都穿着极为隆重,戴着羽冠,身后有着护卫随侍,看起来极有身份。

“大长老,这是做啥,让一个汉人进入我们圣地?”其中一个老头,满脸的老人斑,眼眶深陷,仿若风一吹就会完蛋的模样,眼神仿若激光般在陈廷身上扫射着。

“这么多年,圣教没有教主,二长老,老子看这娃儿有缘,让他来试试。”龙廷襄怪笑着道,双眼幽幽的望着那质问的老者。

轰!

静了不过刹那,整个世界仿若都变得喧闹起来,有人更是跳起脚来,大声吼道:“这是我们的圣地,什么时候汉人进去过,绝对不行!”

“若是他进去了,我们带来的人也必须进去。”那二长老看着一脸清秀,长相文弱的陈廷,阴森森的笑道,一看就不怀好意。

其余五六个皱纹爬满脸上的老者,都是附和着点脑袋。

龙老爷子的脸一下子就耷了下来,沙哑的声音配着那阴狠的模样,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老子的话不起作用了?还是你们觉得自己都是各个大寨子的头人,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

这话吓得那些男女老少们都跪了下来,几个长老也是弯腰鞠躬,一脸的讪笑,那二长老讨好的笑道“大长老,这只是突然带着汉人来,大家都有些不舒服罢了,这些年,你又不是不晓得,那些狗日的汉人,杀了我们好多的人。”

当然,这些带着浓浓川音的话语,陈廷也是听得懂的,他不由得有些无言以对,若不是龙老爷子带他来,恐怕早就被分尸了。

这种仇恨渊源太深,太久,直到新中国解放后,才得到了长足的发展和信任。

“如果不是老爷子说,来到这里,就可以在四川,贵州,云南横着走,小子也不会被诳来这里了,只是,既然有这个机会,不争取一番,那不是丢了我汉人的脸面,这个教主,小子我当定了!”陈廷脸上带着微笑,却是一点儿都不惧怕那些眼中喷火,恨不得生啖其肉的家伙。

他的性子就是这样,既然别人要让自己不舒服,那么也要让别人不舒服,本来还不想进去,被那些老头子还有那些家伙一吼,好吧,老子还真的要争一争了。

他的话语很是平淡,并没有包含任何对抗的情绪在其中,但是就是这份平淡,却将所有人惹恼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娃儿,竟然这么嚣张。

“大长老,你在所有苗寨中是最有说话分量的人,这娃娃想当我们的教主,那就要过了我们这几个那一关,打赢了苗寨中挑战的勇士,才得行,不然的话,没得商量。”

“何况,汉人不是东西,这些年,几个大寨的娃儿,死的血流成河,多少家庭妻离子散?要让他进入圣地,得行,把这些寨子里来的勇士全都打败。”

几个白发苍苍,老泪纵横的长老梗着脖子说道,抹着通红的眼睛,让陈廷心中都有些伤感,只是,若是龙老爷子说的话是真的,当上教主,就能够成为这些苗人的头子,无论成败与否,他都要试一试的。

沉心静气,陈廷搀扶着龙老爷子,眼神平和的看着这里的人们。

“小娃娃,这就看你行不行咯,老子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不得行的话,就是你自己问题,不过喃,那一半还是我的哟。”龙老爷子嘿嘿的笑着,拍着陈廷的脑袋,这话语是四川土话,若非陈廷一路上已经适应了,还当真有些无法听懂。

“老爷子,小子在想,你是不是故意的哟,绝对以为我一个娃娃家打不赢你们的苗家勇士,然后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反正赢了输了,你们都有好处!”陈廷翻了个白眼,轻笑着说道。

“富贵险中求,你说呐?”老爷子坐在侍卫们搬来的椅子上,在蚩尤神像下面,奸诈的笑着。

在蚩尤神像和那金字塔一般的圣教建筑中,有着长长的阶梯,还有着平台,看那些长老们坐在椅子上的模样,这近乎五百平的平台,就是演武之处了。

那圣殿的大门突然轰隆隆打了开来,这大门高约三丈,门开之后,左右走出一个个面容清秀的少女,天真可爱,每一个都十二三岁左右,站立在大门两旁。

听见有汉人小娃想当圣教教主,即便在外打猎的苗家汉子,也匆匆的提着猎物赶了回来,这个地方很快充满了一丝血腥气,看着那些野鸡,野猪,还有熊瞎子,被扔到一旁形成一个小山的模样,那些汉子们充满杀气的眼神,这家伙心脏快速的跳动起来。

又开始兴奋了,这具身体,应该是陈廷的潜意识中,又开始准备享受厮杀的快感了!

打败他们!征服他们!

以后才能有办法带着他们走出这个大山,突破官兵的封锁和杀戮,这些苗人,一定要掌握在手中,这就是以后立足朝堂的根本!

此刻的陈廷,心思电转,已经在考虑如何以后的事情了。

“若不获得这个身份,黄金不仅带不走,还会被追杀,赢了,不仅在苗民心中有了声望,有着龙老爷子在,也能让自己好好的布置,让那奢家死无葬身之地。”陈廷心中暗暗想到。

没有钱,没有权,在明末如何能够养兵,如何能够在朝堂斗争,武力超群又如何,若是真是面对鞑子军队,自己一人算个鸟,一个骑兵冲锋就能让自己尸骨无存,一个齐射就能让自己成马蜂窝!

好吧,现在却是想得太多了,这天灾人祸不断的年代,要崛起,还需一步一步把眼前的事情解决了。

朝着众人拱手抱拳,陈廷一步一步从石阶上走上那广阔的平台,看着下面那人山人海,还有从大门内走出,穿着麻布长袍,握着手杖的白发老者,微微鞠躬。

而那些苗民们,见到那白发老者,都是齐崭崭的跪了下来,虔诚的叩拜道:“拜见大巫!”

即便是龙老爷子,还有那些辈分高得吓人的长老们,都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朝着那一脸平和的白发老者弯腰施礼。

“大巫?”陈廷吸了一口冷气,这拜见的竟然是大巫,难道这是巫教传承?

这也并非不一定,这巫教传承无数年,虽然现代已经有很少见了,但是在云南,贵州那些地区,依然有着传承者。

只要不是白莲教就好,陈廷暗暗的呼出一口气。

那大巫双手按着手杖,长发披肩,骨骼粗大,面色红润,却是看不出是何年纪,他双眼如同深邃的星空,好似要将一切都看穿似的,让陈廷觉得自己在一瞬间,就已经被对方看透。

站立大门台阶前的大巫,身后有几个高大的汉子,抬着雕刻着牛头,神魔战斗绘画的座椅在其身后,那大巫轻轻用手杖敲击地面,清脆的声音响起,就如铃铛一般悦耳,那些匍匐跪下的苗民们,都恭敬的站立起来。

坐在椅子上,那大巫开口,竟如金石之声,铿锵有力:“俗话说,蛇无头不行,房无柱不稳,教主之位已经空留十数年,既然大长老带人前来,那么就按照教中规矩来。”

“七个长老,各自推荐一人上前挑战。”

“我先来!”一个雄壮的青年冲上了平台,站立陈廷的对面,这青年浓眉大眼,穿着褂子和短裤,脚下一双布鞋,头上包着褐色的头巾,他浑身好似铜铸,充满了阳刚悍勇之气,有着极为恐怖的杀气。

“我叫乌东,黔南乌家苗寨的,前来圣教侍奉长老,想当教主,要我们听你的,就要看有没有那个本事,看你细皮嫩肉的,放心,我乌东不是喜欢欺负人的,不会把你打死了。”

“害怕的话,就低头认输。”

陈廷闻言,却咧嘴笑了起来,舔了舔嘴唇说道:“很好,就凭你的话语,我就不会把你打死,是空手还是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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