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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当官了

胖哥儿占了酒楼的三成股份,这家伙算了算今日的收入,乐得合不拢嘴,跟着廷哥儿做事,果然敞亮,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劳心费力。

看着脸上笑开了花的胖子,陈廷笑着说道:“这一点点只是毛毛雨,以后我们生意做大了,百万千万也不是奢望,大家也累了一天,都去好好休息吧。”

伸着懒腰,陈廷看着和大巫联袂而出的胖子,还有那身姿摇曳的苗族少女,有些满足的笑了起来,以后,应该会越来越好的罢。

夜深深,雪如鹅毛,陈廷站立院中,看着洋洋洒洒的雪花,突然一声叹息,这一夜,不知道又会冻死多少人畜,小冰河时期的冬季尤为寒冷,恐怕草原上的那些家伙,也是忍不住了吧。

长长呼出一口气,陈廷转身走进自己的房间中。

第二天大早,陈廷依然早起锻炼,手中马槊在舞动时,却有了往常不曾有过的凛冽杀气。

诺诺捧着小脸,坐在院子旁的栏杆上,身下趴着元宝和小虎崽,小毛猴却是冻得瑟瑟发抖,在抱着小元宝不舍得松手,却被小虎龇牙吓得跳到诺诺怀里。

小丫头穿着红色棉袄,戴着兔皮连耳帽,小脸蛋红扑扑的,崇拜的看着在院中身形如游龙般的陈廷。

当陈廷收功,将马槊放在武器架子上后,小诺诺欢喜的跑过来,递给陈廷干帕子,让其擦汗,然后殷勤的从丫鬟手中接过木盆,使劲儿的端在陈廷的身前。

“小家伙!”陈廷宠溺的刮了刮小诺诺的鼻子,将水盆接过洗了脸,递给一旁等候的丫环,然后回到屋里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小毛猴却是快速的跳到了他的肩膀上,发出唧唧的声音,指着小虎崽。

“哈哈,我可不敢收拾小虎,那可是以后的森林之王,以后长大了记仇怎么办,所以,小毛猴你离它远些呗!”陈廷笑着拍了拍这小猴子的脑袋。

诺诺抱着陈廷的臂膀,朝着后院儿走去,给张氏问安,却见到张氏已经和龙曦亲热的聊着天儿了。

一起用了早饭,张氏带着诺诺,还有龙曦,准备出门去,朵朵和小枝抢着将元宝好小虎崽抱着,老管家的孙儿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很是机灵,在外套着马车。

牵着有些兴奋的大黑,陈廷骑上这大骡子,准备出门前往一品楼,却在这时,一行人从巷口出现,一个穿着盘领绿衫,脚踏皂靴,身材高大的中年走上最前,身后跟随着穿着棉甲的宫中侍卫,急匆匆的而来。

“小郎君,这里是否金府?”

陈廷听着那有些尖细的声音,在看看其身后的那些随行气势,不免有些疑惑。

“的确是,不知这位先生有何事?”陈廷从大黑身上跳了下来,拱手问道。

“小的哪里当得先生二字,只不过是个跑腿之人,还请金府陈廷接太子谕令。”这中年男子笑着谦虚道。

陈廷却是一下子蒙了,太子谕令?这无缘无故的,堂堂大明太子殿下,给他陈廷什么谕令?

这时,张氏牵着诺诺,还有龙曦,身后跟着胖子和大巫,将中年男子一行请入府中,请太子使者坐上主位,陈廷看着这面白无需的太监,心中惴惴。

“小生便是陈廷。”这家伙朝着中年太监抱拳施礼说道。

“太子谕令,绵州士子陈廷,至孝至忠,有勇有谋,朝堂之外不忘国恩,可为表彰,擢为太子府左赞善!”中年男子说完,见到陈廷还是愣愣的,不禁心中感叹,如此少年可谓是鱼跃龙门,一飞冲天了。

这中年男子见到陈廷发愣,好心提醒道:“陈赞善,你需要谢恩的。”

正厅里,那些管家丫鬟都跪了下来。

陈廷虽然搞不懂这如何谢恩,那些辫子戏却是见过得到恩赐的模样,麻利的跪拜下去,朝着东华门的方向,扣头道:“臣,陈廷谢太子殿下隆恩,臣必然为大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陈赞善请起吧,小的还要回宫复命,这是赞善的谕令印信,请收好了!”中年男子看着陈廷已经恢复了常色,不禁感叹此子心性非常,怪不得太子殿下看重。

“太子说了,若赞善今日不操持一品楼,便同小的前往宫中觐见。”

“啊?”陈廷有些惊讶起来,这就要去见太子了?

“既然太子相招,文修便不要让太子久等,可要端正一些,记得如今已经是个官员了。”张氏此刻却开口了,看着张氏眼中那欣慰又担忧的眼神,还有激动的泪光,陈廷狠狠的点了点脑袋。

“师娘放心,文修省的了。”陈廷朝着张氏躬身回道。

“这位大人,还有众位大哥,冬日天气寒冷,有劳各位了!”陈廷麻利的从怀里掏出银子,熟练的放在众人手中。

感觉着手中的重量,这个中年太监脸上的笑容更是亲近了,足足一百两,这小郎君出手真的阔绰。

那些穿着棉甲的侍卫面色都柔和下来,陈廷出手大方,一看就是明白人,每人十两银子,足够他们好好的过一个月了。

“还不知道这位大哥姓名,小弟以后便是和大哥同为太子属下,以后该多多亲近才是!”陈廷跟随着这个太监走出大门,笑着抱拳问道。

“嘿嘿,陈赞善一看便知前途不可限量,咱家姓李,名进忠!”这中年太监脸上带着亲近的笑容,对陈廷说道,而陈廷这时候却是心头震撼无比,心脏咚咚直跳,差点一句粗口爆了出来。

“我去你个仙人板板,***啊,魏忠贤,大明未来的九千岁!”

“原来是李大哥,以后还请你多多照拂,小弟年纪尚小,若是有不对的地方,还请多多提点!”陈廷却是发挥出来后世的交际手腕,尼玛的,即便想把对方弄死,也要亲热得一家人才行,太监除了一部分忠良,大部分都是心理变态,特别是这个家伙,早年是个地痞无赖,以后连原名都改了,若非陈廷是从后世而来,恐怕会被这家伙温和的样子骗到。

“哈哈,陈兄弟爽快,既然叫了我一声大哥,以后当哥哥的,自然会照应一二!”李进忠哈哈笑道,他们这些太监都是被当官的歧视,所以心头便有些自卑,陈廷这家伙说话诚恳,没有一丝的鄙夷,却显得极为谦恭,也是让他心里舒畅,不禁对陈廷好感更甚。

实话说,陈廷来到这北京城已经有了大半个月,除了十五那天晚上见到了紫禁城的影子,其余时候都在屋中还有一品楼,如今看着这恢弘巍峨的宫城,眼中全是惊叹。

护城河上汉白玉桥梁修建大气华美,气度雍容,李进忠拿出进出宫门的牌子,守卫宫门的金吾卫官兵才放行,却是对陈廷这少年有些诧异。

从东华门进入紫禁城中,陈廷眼中全都是震撼,巨大的高墙巍峨送礼,雕梁画栋的宫殿,大红柱子,房梁上颜色绚丽,琉璃瓦在阳光下绚烂,仿若整个皇城都是金光闪闪。

现任皇太子朱常洛便是住在东华门东侧的慈庆宫,也是俗称的东宫。

魏忠贤将陈廷带入宫殿中,便让陈廷等待片刻,他前往禀告太子殿下。

陈廷有些坐立不安,这突如其来的太子府赞善官职,让其心中很是忐忑,他自认没有和这太子有着亲近关系,即便是方从哲,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面子。

听着脚步声从大殿外传来,陈廷恭谨的站起身来,却见到一个穿着盘领窄袖,大红袍子的中年,袍子双肩上绣着金龙,胸前也是一头张牙舞爪的团龙,显得极为威武,拴着玉带,脚踏黑色皮靴,有些苍白浮肿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在他身后,是穿着蟒服的大太监王安,头发花白,恭谨的走在朱常洛的身后。

陈廷看着坐上椅子上的朱常洛,如今的太子殿下,不想跪下也不行了,这家伙倒也光棍,直接跪倒在地,大声说道:“臣,陈廷,拜见太子殿下,谢谢殿下对臣厚爱,臣感激不尽,必当鞠躬尽瘁!”

陈廷的话语,却让坐在上头的朱常洛突然笑了起来:“陈掌柜的,小小年纪,倒真是会说话,吾也不需你鞠躬尽瘁,站起来回话吧。”

“谢殿下恩典!”陈廷站起来,看着不远处的朱常洛,却是有些尴尬的笑了起来,这太子殿下,就是昨晚在一品楼用餐的清瘦中年。

“你也不用谢我,只需要记得一件事便好,你以后是我太子府的赞善,虽然只是一个秀才,不过入春你便会进入国子监,有监生身份补了这个缺便行,这却也是我大明的独一份儿了。”朱常洛的话语,让陈廷觉得有些不安和疑惑。

“陈廷,你去年听闻绵州锦衣校尉杨左思之言,前往永宁宣抚司,探得奢家有着不臣之心,却因为抢夺了对方的藏宝图,被一路追杀,设计让甄训与奢寅相互厮杀,却被杨左思渔翁得利,只是,你为何却要前往播州?”朱常洛的话语淡淡的,却让陈廷额头上沁出了冷汗,这家伙心思电转,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殿下圣明,臣设计本想自己当个渔翁,却没想到被我那叔父得了利,听闻其从水路逃离,便在金爷爷生日后前往追寻,却是无功而返,倒是和阿雅土司龙上登成了朋友。”陈廷老老实实的说道,心脏砰砰的跳动着。

“可惜却错过了与爷爷的最后一面,臣不孝!”陈廷心中想到那和蔼慈祥的老人,不禁心头剧痛,眼泪簌簌而下,却知道这是失了礼仪,迅速的抹干了眼泪。

朱常洛和王安对视一眼,接着点了点头,开口道:“陈赞善,王伴伴会带你熟悉宫中事物,这是出入皇城的令牌,便拿着吧。”

陈廷接过从王安手中递来沉甸甸的腰牌,拜谢道:“臣,多谢殿下恩典,必然尽职尽责,不负殿下厚爱。”

在东宫中,陈廷被王安带着,熟悉了一下自己的办公场地。

“陈赞善,你的官服已经遣人送到了金府中,每日辰时初前来宫中,酉时末便可离开,七天便可沐修两日,若有事务,咱家会告知赞善。”王安说话不疾不徐,很是平和,陈廷对于这个老太监也极为恭敬,使劲儿的点着脑袋。

“王公公,小子一定会认真学习,努力工作,王公公是太子身边的老人了,小子初来乍到,什么事儿都不懂,还请公公多多照应,公公一看便是慈祥长者,让小子心生亲近,若是小子爷爷地下有知,小子有这么一位长者照应,却也会感激的,王公公,这是小子孝敬您的,还请收下。”陈廷眼眶通红的看着面前这个清瘦的花甲老人,充满了亲近之意。

想到这个王公公一身正直,却被魏忠贤在后来扑杀,心中就有些不忍,不过,自己来了,有些事情,也不一定会再次发生。

听着陈廷的话语,王安脸上露出了笑容,对于这个少年也很是欣赏,见到手中的银票,不禁有些吃惊,足足一千两,这可是太子府的一笔巨款了。

正想推辞,陈廷却说道:“公公,这是我的一片心意,务必收下,以后也有个体己钱不是?”

“陈赞善,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王安将银票收入了袖子里,朝着陈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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