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子,那如黑宝石般的凤眸闪着星星点点,向晚晚心底立即窜起一股怒火,这个男人,在抢她的七宝之后,怎么还能如此镇定自若。
皇帝,果然够阴沉!
她退后了几步,突然弯腰捡起先前被她打倒的侍卫落在地上的长剑,修长的手臂倏地扬起,剑尖直抵庄天卓的喉聋。
这一举动,吓傻了一群人,众人脑子一片空白,连呼吸都忘了,个个惶恐不安的看着眼前不要命的女子。
她在干麻,拿剑指着皇上,是想刺杀皇帝吗?当真是活腻了。
除了被向晚晚摔得不知天南地北的贵妃,其余两名妃子见剑指着庄天卓,早已花容失色的尖叫了起来,声声尖厉,真将人的耳膜刺破。
庄天卓呆愣不已,不明白所以的看着向晚晚,为何他在她的眼中,看到无数的鄙夷与恨意,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明明之前他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
“挽霜,你……”
“别这么叫我。”向晚晚厉声喝道,将庄天卓到嘴边的话打断,冰冷的目光凝视着他:“皇上,我跟你很熟吗?”
淡漠的语气,生疏的态度,厌恶的目光,让庄天卓胸口蓦地顿顿的痛:“挽霜,怎么了?”他不解,非常的不解,为何才半个多月没见,她对他的态度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向晚晚讥讽的勾起嘴角,冷笑一声:“怎么了?皇上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昨天派人将七宝劫走,今天又装作没事人一样问我怎么了,你的演技,未免太好了一些,连我都被你骗了,以为你与庄云澈不同,没想到,你比他更卑鄙,居然来阴的。”
他抓走七宝,还是担心他会影响到他的江山皇位吗?真是可笑。
“你……你说什么,朕不明白。”没有因为向晚晚无礼的态度而感到不悦,只是对于现在的她,更多的是落寞。
向晚晚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俊美无俦的脸,扬手一仍,刻有“御”写的金牌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芒向庄天卓抛去,他接住,只一眼,神色当即凝重了起来,沉声问:
“你怎么会有这令牌?”这是身为皇帝亲信或是死士的三千御林军才能有的令牌,没有他的命令,他们不是可能随意出动的,挽霜为何会有这样的令牌。
向晚晚的神情更冷了一分,开口道:“废话少说,快把七宝还给我,否则,即便你是皇帝,我照杀不误。”
“七宝不在我这里。”
庄天卓拧眉,从向晚晚断断续续的话里理出了一丝头续,七宝昨天晚上被人劫走了,而在她住的地方,发现了在他手上的亲卫军的令牌,但显然,人不是他劫的,那眼下只能说明一点,有人栽脏陷害他。
是挑拨他跟叶挽霜的关系?这么做的目的,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但,会是谁?有谁能轻而易举的拿走令牌?
“不在?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庄天卓垂眸看了眼只要一下便能将他的咽喉刺穿的长剑,说道:“就算你现在杀了我,还是找不到七宝,如果你能留在宫里,我会试着帮你找到他。”他眯着眼,将心中长久以来的期望说了出来,说他鬼迷了心窃也好,专制也罢,他只是觉得,那个将七宝劫走的人,无意中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想时时刻刻看见她。
孰不知,他这个提议,让向晚晚恨了他好久,好久,直到……
向晚晚猝然一惊,清眸闪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死死的瞪着庄天卓,他的话,在她听来,就是他掳走了七宝,而如果她留下来,他会将七宝还给她。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留下,即便是她不喜欢的皇宫,如果他能将七宝还给她,龙潭虎穴她也会去。
“好,什么时候把七宝带来见我。”她咬着牙,恶狠狠的说道。
庄云澈别开视线,看到向晚晚眼中的讨厌,他的心凉得刺骨:“朕说了,朕会帮你将人找到。”
“你……算你狠。”向晚晚收回执剑的手,将剑扔在地上,他不交出七宝,那她就一座宫殿一座宫殿的搜,就算翻个天翻地覆,她也会将七宝找出来。
“来人,带叶姑娘去雪梅殿,派人好生伺候着。”转身,留给向晚晚一个皙长的背影,庄云澈沉声的命令着身边的太监。
“奴才遵旨。”太监恭敬的弯着身子说道,而后走向向晚晚:“叶姑娘,请随奴才来。”
“皇上,她……她以上犯下,不治罪吗?”一名妃子从怔愣中回神,吃惊的开口,他们都以为,如此胆大包天,大不敬的女子一定会被皇上凌迟处死,怎么会……怎么会没事呢?
还被安排在雪梅殿,更让人好生伺候。
庄天卓脚步停顿了一下,虽没回头,但周身蓦地散发出来的森冷让人不由得心惊,不敢出一点的声音。
“治罪?”他冷哼一声:“别以为你们的所作所为朕都不知道,朕只不过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既然你今天要求治罪,那么,朕成全你。”
他没有说完,而是抬脚大步往御书房走去,不稍片刻,他身边的贴身太监便拿着圣旨走了出来,一道旨意,将贵妃降为嫔,其余两名妃子降为才人。
他不是傻子,知道叶挽霜的性子,如果不是这三人挑衅,不可能动手,而身为贵妃的她被摔得最惨,可见也是最嚣张跋扈的一个。
圣旨一出,三人霎时面如死灰,身子摇摇欲坠,踉跄的脚步怎么也站不住,她们死也想不到,皇上居然为了一个女人,将她们降了等级,她们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上面,一夕间全没了。
庄天卓坐在桌案前,手掌着额头,微微皱眉,向晚晚的话萦绕在他的耳边,她眼中的冷漠与愤恨在他脑中挥之不去,是谁?是谁偷走了令牌,造就了他与挽霜之间的误会。
“皇上,澈王爷求见。”殿门外,他的贴身太监小全子恭敬的禀报着。
“宣。”
急促的脚步声渐渐靠近,庄天卓这靠向椅背,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冷酷的男子。
“挽霜在哪?”一如既往的雷厉风行,直入主题,无视皇帝有些不悦的神色。
“二弟,你就是作为臣子的你跟朕说话的态度吗?”
他的消息可真灵通,叶挽霜前脚才进了皇宫,他后脚便来寻人。
庄云澈阴沉着脸,身子站得笔直的望着那高高在上的皇帝,唇畔闪过一抹讥讽,这种说话态度,他又不是第一次,现在才来大惊小怪,明显的做贼心虚。
“皇上把我的小妾私扣宫中,这算什么意思?”
“你的小妾?叶挽霜早已写了休书与你断绝一切关系,全京城没有人不知道,二弟这话,有些啼笑皆非了。”
“我早就觉得皇上的行为有些古怪,原来真是觊觎挽霜已久,你若娶了亲弟弟的小妾,这事要传了出去,岂不更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庄云澈额间青筋跳动,面带隐怒的说道。看向皇帝的眼中带着浓浓的讥讽。
窥视他的女人不说,这次居然还堂而皇之的将她引进宫来。
面对庄云澈的咄咄逼人,庄天卓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搁在桌案上的慢慢紧握:“放肆,即便朕真娶了叶挽霜,那又与你何干,怪只怪二弟自己不珍惜。”他蓦地大吼一声,凛冽的神情不怒而威。
“既然皇上没有放人的打算,那别怪臣弟不懂礼数了。”庄云澈冷冷的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御书房。
庄天卓一惊,忙起身跟了出去。
“叶挽霜现在在哪?”庄云澈拉过一名宫女,开口就问。
宫女惊恐的看着眼前的男子,头摇得跟个波浪鼓似的:“奴……奴婢不知道。”
“滚……”他怒的吼道,吓得宫忙撒腿就跑。
“庄云澈,皇宫岂是你撒野的地方,信不信朕将你打入天牢。”跟出来的庄天卓厉声说道,心中却透着一股不安的感觉,他在怕,怕庄云澈真的找到了叶挽霜不顾一切将人带走,他好不容易将她留在宫里,好不容易能时常见到她,不能让他将人带走。
庄云澈置若罔闻,向前走了几步又拉过一人问着向晚晚的住处,最后,好不容易在一名小太监的嘴里知道她住在雪梅殿,二话不说,像风一样往雪梅殿走去。
雪梅殿,因梅而得此名,满院子都种满了梅树,只可惜,现在不是寒冬腊月,无法见到整座宫殿都沐浴在梅花中的情景,当梅花盛开之时,雪梅殿便是整座皇宫最漂亮的一景,虽然此时无梅,但华丽庄严的殿宇,珍贵花草的盛开,依然让这里别有一番风味。
然,即便这个地方像个仙境,向晚晚还是升不出一丝喜爱的感觉,谁让这里是皇宫,而她又是被逼留下。
“挽霜……叶挽霜……”还没踏入殿中,庄云澈迫不急待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坐在长廊上的向晚晚不由得一怔,而后起身往外走去,当看到向她奔来的庄云澈时,身子一转,又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