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七宝的身上,只见他亮如宝石般的黑眸楚楚可怜的看着自己,里面还带着一丝兴灾乐祸,仿佛在说“你死定了”,好像刚刚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事。
为何他突然觉得这个小家伙该死的有灵性,早说嘛,早说就不欺负它了嘛,院子里三个人也没有一个跟他提过一个字。
“大叔,你欺负一宝就等于欺负我,我现在要教训你,娘说了,如果你敢动我一下,她就让你横着出去。”
突如其然的声音从乔书寒的身后响起,顿时让他感觉到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回头,就见七宝拿着鸡毛掸子,一下一下的敲在掌心上面,嘴角猛的抽搐了几下。
天哪,怎么没人告诉他,那个传言中的小王爷是个有暴力倾向的人,之前打了他几下还不够,现在还来。
“不……不是吧?”
如果他跟屁点大的孩子一般见识,怎么看怎么像欺负小孩的坏人,如果他的心硬一点,早就打他的屁屁了,可是现在一想到若动了七宝一下下,向晚晚就会跟自己拼命,愣是下不了那个手去。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了他的小美人。
“那个……小孩子不能生气,小心永远长不高。”
七宝鄙夷的看着乔书寒:“大叔,拿这种话来忽悠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他的话音刚落,乔书寒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怪异的看着云淡清风的七宝,当他三岁小孩?他有三岁吗?怎么说话这么老成,虽是孩子的身子,却好像有着普通人的思维,难道这就是灵童与他们之间的区别?
“怎么会,你可是我们夙翌千百年来第一位灵童降世……啊,对了,到现在都不知道我住哪里,你带我去看看房间吧。”乔书寒嘴角不自然的扯动了几下,忙脚底抹油溜拉着一旁的小伍溜之大吉。
他打又打不得,总不能站在那里傻傻的等人揍吧,虽然只是个小孩子,但那鸡毛掸子抽在身上可不是被蚊子咬一下的感觉。
“云姨,娘在房间等你。”见乔书寒眨眼就在自己眼前消失,七宝撇撇小嘴,也不去追,而是仰头对着梳云说道。
“嗯。”梳支点头应道,将一宝递给七宝后便往向晚晚的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听到声音,向晚晚忙抬起头来,起身迎了上去:“梳云,回来了,怎么样?顺利吗?”
“我一直很小心,而且有小伍陪着,我想应该没有问题,在街上的时候有看到澈王爷带着侍卫找夫人,但很庆幸他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想想她当时见到澈王爷时,一颗心吓的都快要停止跳动了,虽然夫人让所有人都认为她跟自己断了关系,但她还是觉得心惊肉跳。
“银子都存好了吗?”
“夫人放心,都存好了,仁德钱庄在各个地方都有分铺,只要有他们那里出具的银票就能取银子。”梳云说着,将一张印有“仁德钱庄”字样,类似票据的银票交给了向晚晚。
向晚晚凝视着手里一张薄薄的纸,微微蹙眉:“如果我将这张银票弄丢了呢?”现代的存折或银行卡丢了还有密码跟身份证做为保证,可这古代怎么办?
五十万两呢,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钱庄里面有份契约书,那里面有我的画押,如若将银票丢了,便要到所存的钱庄跟据契约书上的手印重新补办,因为夫人没去,所以我就擅自做主摁上了自己的手印,他日夫人若上街去,可以拿着银票去将契约书改一下。”
向晚晚不禁松了口气,这样一来,自己就没什么好担忧的了:“梳云,我相信你,若要取钱,就由你去,除非哪天你嫁人不跟在我的身边,我就去将契约书改掉,这张银票你替我保管吧。”
梳云咬了咬唇,感动的看着向晚晚,哽咽的开口:“谢谢夫人。”她本还担心夫人会不会因此而责怪自己多事,可眼下得到她满满的信任,胸口流过暖流,没有什么比这更重要的:“夫人,这些钱都是你的,银票自然也由你保管着,若放我身边,我会……会时刻都提心吊胆的。”
见梳云皱眉苦恼的模样,向晚晚笑着摇了摇头,起身将那张银票锁了起来,看她那微恐的表情,好像这张银票是毒蛇猛兽似的,既然她不愿意,自己也不强行要求,她可不想以后梳云为了担心银票而吃不下,睡不着,日渐消瘦。
当向晚晚将锁好的盒子放到柜子里时,突然听到后院传来一阵阵凄惨的尖叫声,听这声音,很是耳熟。
她看了梳云一眼,梳云摇摇头表示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走,出去看看。”向晚晚说罢,便抬脚走出了房间,梳云紧随其后。
“救命啊,啊……疼啊,你快……快松手……救命……”
“救命?你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还好意思喊救命?”
院子里,草地上趴着一名男子,一只手臂正被乔书寒反手押着,而背上,更是踩着他的一只脚,乔书寒一脸凶神恶煞的瞪着被他逮到男子。
当见到男子楚楚可怜的清眸时,向晚晚一团火蓦的蹿了上来:“乔书寒,你在做什么,还不快放手。”
被乔书寒踩着的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庄陌铭。
“小霜,救我……”庄陌铭仰着头,贝齿紧咬着下唇,求救的看着向晚晚。
乔书寒面对向晚晚突然的怒吼,微微一怔,而向晚晚见他还没有松手的意思,大步上前将他从庄陌铭的身上拉开。
后背,白色衣衫上面赫然多出了一个黑黑的脚印。
向晚晚将他扶了起来,拍掉他身上的灰层,关切的问:“小九,你没事吧?”
庄陌铭揉揉几乎要被乔书寒扭断的手臂,免强扯起一抹笑容,道:“没事,我没事……啊,小霜,你干麻拍我?”
背上被向晚晚突然拍了一下,就在刚刚被乔书寒踩到的地方,疼的他尖叫出声,俊脸也因为疼痛而有些扭曲。
见状,向晚晚不由得有些心疼,清眸一转,怒视着仍搞不清楚状况的乔书寒:“你干麻这么对小九?”
看他好温文尔雅就以为好欺负吗?可恶的,他最好给她解释清楚。
“我……”乔书寒呆呆的看了眼被向晚晚护在身后的庄陌铭,心里突然感觉闷闷的,很是难受,双手环胸,脸上再也没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冰冷得宛如十二月的下雪天:“他鬼鬼祟崇从墙上跳下来,我以为是不怀好意的人,抓住了教训一下有错吗?”
半眯着凤眼散发着淡淡的不悦,这个男人好像跟向晚晚很熟,这不禁让他的心里很不舒服。
经乔书寒这么一说,向晚晚才猛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重点:“小九,你怎么会爬墙进来?做什么?”刚刚只在意他有没有被乔书寒弄伤,以至于都忘了为什么小九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他新买的宅子里面。
是巧合吗?好可不这么认为,小九贵为王爷,她可不觉得他会闲得发慌翻墙玩。
庄陌铭不自然的扯起一抹笑容,伸手抓抓自己的脑袋,说道:“是这样的,我今天在街上跟二哥一起找你的时候,突然发现了梳云的身影,想到她之前对你这么狠毒,我就想找到她的藏身之处,然后报官抓她坐牢,所以就跟到了这里,从前门进去怕惊到了她让她跑了,所以想走后,但是我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后门,这才想到了翻墙这个办法,谁知道一跳下来就被他逮到,我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梳云闻言,明眸倏地大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庄陌铭,她怎么都没发觉身后有人一直跟踪她?明明她跟小伍都很小心谨慎的,现在好了,被铭王爷发现了夫人的藏身之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麻烦。
都怪她,怎么会这么粗心大意,梳云一脸懊恼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庄陌铭清澈纯静的黑眸中快速闪过一抹异样,接着带着一丝窃喜:“小霜,皇兄跟二哥都在找你,如果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一定很高兴,我就这去告诉他们。”
庄陌铭一脸的激动,刚走一步就被向晚晚拽了回来,他回头,不解的眨了眨眼:“怎么了,小霜?”
“小九,我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在这里,尤其是庄云澈。”她微微蹙眉,轻声说道。
她好不容易才逃了出来,可不希望再回去。
“这是为什么?”
“因为……”向晚晚凝视着庄陌铭干净得仿佛天山之颠上的雪莲般的黑眸,缓缓的说道:“因为我讨厌澈王府,讨厌当别人的小妾,所以我不想回去,如果你将我的行踪告诉别人,那我们便不再是朋友,而且我会立即搬走。”
听到这话,庄陌铭倏地紧张了起来:“不要,小霜,我不去告诉皇兄,也不告诉二哥。”目光急切的忘着向晚晚,他真怕自己好不容易歪打正着找到了人,眨眼又悄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