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澈不耐的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够了,将叶挽霜关入祠堂,禁闭三天,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希望再听到有关闲言碎语,否则,后果自负。”他阴鸷的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一干女子,眼中警告意味十足。
安素清在心中自嘲了一番,如果她少知道一点,少了解庄云澈一些,是不是可以不用这么痛苦。
“是,妾身警遵王爷之命。”
众人福身行礼,心有不甘,但不敢有一点怨言,王爷都发话了,能怎么办,只可惜便宜了叶挽霜那个女人。
“夫人,不好了,夫人……”梳云慌慌张张的跑到房间里,跨进门口的时候更是不小心摔了一跤,红肿的脸上带着惊慌:“不好了,王爷下令将你关入祠堂禁闭三天。”
向晚晚眼角挑起,不可置信的问:“没了?梳云,你有没有听清楚。”关三天禁闭,她有没有听错,就这么简单?
她的话问得梳云一头雾水,眨了眨清眸,好奇的反问:“夫人,还有什么啊?”她听得很清楚,管家大人就是这么说的,人现在正在外面候着呢。
向晚晚嘴角抽畜了一下,应该不可能这么简单,难不成在祠堂里设了大刑等着伺候,有可能,这才比较符合庄云澈阴狠,不折手段的个性才是。
既然这样,她要不要去,要不要去呢?如果不去那该找什么样的理由。才想着,向晚晚倏地柳眉倒竖,咦,她什么时候变这么胆小了。
“梳云,帮我好好照顾七宝,我不在的话你就找奶娘来喂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她会怕他用刑,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梳云撇着小嘴,眼中波光滟敛,似乎还有那么点泪花闪动,模样很是楚楚可怜:“夫人,对不起,都是奴婢害了你。”去祠堂关禁闭,一天只送一顿饭,那不是成心想饿死夫人吗。里面供奉的是王爷的母妃和太妃娘家人的牌位,听人说,里面黑漆漆的很是吓人,以前戚妃娘娘进去过一次出来后大病了一场,人也瘦了一圈。
“梳云,你怎么啦。”怎么露出这么难受的表情,被关禁闭的好像不是她耶,难道那个祠堂真是很恐怖。
呜呜呜,难道夫人也要去受这种罪吗,祸是她闯出来的,王爷该罚的是她,怎么能罚夫人呢:“夫人,该去的人是奴婢,奴婢这就去跟王爷说。”说一话完,便拔腿就要往外面跑,但眼明手快的向晚晚一把拎住了她的后领,摇着头无耐的道。
“回来回来,不就三天吗,乖乖等我回来。”她是那种会亏待自己的人吗?如今她们身在王府,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的时候该忍还是得忍,一味的冲动只会让自己身陷困境,但若庄云澈真的在祠堂备了大刑,那她也不可能乖乖就范的嘛。
“可……”
“不许再废话,不然你别认我是你主子。”向晚晚知道这小丫头是因为内疚又担心她,她懂,也心领了,但她怎么可能让梳云去受罚呢。
“是,夫人。”
厚重的红木大门被两名下人吃力的推了开来,向晚晚下意识的抬头望去,那门的高度足足有六米长,可以跟现代的二楼相比,难怪推起来这么费力,跟着陈总管往里走去,跨过高高的门槛,借着屋外的亮光,她大约估了一下祠堂的面积,少说也有三百多平米,而里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只有在正前方摆放着一个个牌位,看不清楚上面的定,只知道很多。
向晚晚脑子里迸出的第一感觉就是,庄云澈的脑子有病,祠堂供奉的是人的牌位,没事弄这么大做什么,而且居然连扇窗户也没有。
“夫人,奴才告退了。”向晚晚正打量着这间空旷的屋子,忽然就听陈总管开口说话,她转过身来,点了点头,就见他欠了个身后就走了出去,“吱呀”一声,那六米长的大门带着沉重的声音再次关上。
门一关上,连最后一点亮光也掐死在门外,站在漆黑一片的祠堂里,向晚晚足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靠,他妈的一点也看不见。”她恼怒的暴了句粗口,慢慢挪动着脚步往那两团跳跃的烛火走去。
这么大的地方,点这么小的蜡烛,发这么微弱的光,她都要怀疑,等她出去会不会便成瞎子,只习惯在黑暗里生活,接受不了阳光。
“滚,滚,都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同馨苑里,清醒过来的戚寒露见到自己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有着一条疤痕,看上去狰狞恐怖,当下受不了刺激,一边嘶喊着,一边将寝室里能摔的东西摔了个遍,依旧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恨。
“主子,该喝药了。”一名小丫环在门口踌躇了好久,最终强压着心中不断上涌的惧意,小心翼翼的走了进来,此时的地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碎片,一片狼藉。
“嗯?”戚寒露贝齿紧咬着双唇,慢慢转过身来,美目死死瞪着跪在地上的丫环,怒容满面的脸上,那表情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活活吞下肚去方才罢休,突然,她扬起手,将丫环手中端着的汤药打翻在地,咬牙切齿的道:“贱丫头,我说的话没听见吗?我让你们滚出去,还是说你故意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
说着,纤细的手指毫无预警的掐上丫环的手臂,狠狠的拧着,直将她疼的冷气直抽却不敢有一丝反抗,清秀的脸上写着害怕,晶莹的眼中更是噙着盈盈泪水:“主子饶命,奴婢不敢了,主子饶命。”
戚寒露哪听得进丫环的求饶,被毁容的打击早已把她的心里扭曲了起来,她目光四处寻找,最后落在一处被她扔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上面,嘴角忽地扬起,浮现一抹阴狠的笑容,她捡起那掸子,二话不说往丫环身上抽去:“我让你看我笑话,我让你看我笑话……”不过是贱婢一名,敢笑话她,看她今天不打死这不要脸的女人。
丫环逃也不是,不逃也不是,叫喊着尽量躲避戚寒露残忍的毒打,身子在地上打滚,那些个碎片或多或少划破了她的衣服,刺伤了她的肌肤,不稍片刻的功夫,她已经伤痕累累,而戚寒露却一点也没有想要停手的意思。
这时,安素清春娆出现在了同馨苑:“戚妃,快住手。”
戚寒露听到她的声音,这才停了手来,丫环见状,连滚带爬的来到安素清面前:“王妃救命,求王妃救救奴婢。”
安素清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丫环闻言,忙谢了一声逃也似的跌跌撞撞的离去,好像身后有鬼在追她似的。现在对她来说,戚寒露比鬼更可怕,如果王妃没有出现,她肯定会被戚妃打死的,一想到此,丫环的心就忍不住直颤抖,毛骨悚然。
“春娆,命人过来将屋子收拾干净。”
“是,王妃。”
戚寒露瞪着站在门前的安素清,没好气的开口:“王妃真是好兴致,跑来我这使唤人。”哼,别以为她不知道,不就是见她脸上多了条疤,过来对她冷嘲热讽的吗,该死的叶挽霜,她一定要让她为此付出代价。
面对戚寒露的不友善,安素清并不生气,反而依旧笑脸相迎,向她走去,热络的拉起戚寒露的手,轻拍道:“妹妹误会我了,这里乱,咱们去院子说话。”说罢,径自牵着错愕的戚寒露走出乱七八糟的房间。
“你想跟我说什么?”
两人在石凳上坐下,戚寒露脸色极为难看,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捂住那令人耻笑的疤痕,她看到了一旁的干活的下人时不时的看向她,铁定在议论她的脸,可恶,她要挖了他们的眼睛。
见戚寒露这一举动,安素清便知她心里想的,笑容敛去,威严的目光扫向四周的下人:“你们都下去。”
“是。”
下人们行了个礼之后便纷纷离去,安素清这才拉下戚寒露捂着脸的手,轻柔的说道:“好了,他们都走了。”说话间,她又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陶瓷药瓶递到她面前:“这药是治你伤口的,我听很多人都说有用,你试试看,希望你去掉你脸上的疤。”
戚寒露不语,只是一脸狐疑的看着她,眼中不乏怀疑的神色,她会这么好心来送药?该不会在这里面放了什么更恶毒的东西,想借机让她的脸彻底毁了。
安素清淡然一笑,默不作声的取过瓶子,倒了点在手上,抹到自己的脸上:“妹妹尽管放心使用。”娇好的脸上带着良淑德的表情,让人只觉得王妃的为人,真好!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见安素清涂在自己的脸上,戚寒露这才放下心接了过来,如果要害她,王妃不会这么笨到在自己送的东西里放东西,或许她真的是以小人之心踱君子之腹。
“咱们之间相处的时间也不短了,妹妹难道还不了解我吗?这一次,挽霜是真的过份了,我原以为王爷出面会为你作主,没想到……唉。”话到一半,她忽地顿住了,重重的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