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庄云澈怒目一瞪,而后别开脸去,在房间扫视了一番:“本王今天不是来跟你吵的,府里闯进了刺客,你有没有受伤。”
听罢,向晚晚状似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难怪我听到屋顶有声音,还以为是只猫,原来是刺客。”她今天的目的也不是跟他吵架,得先让庄云澈离开,否则她床上这位的血要流干了。
庄云澈黝黑的瞳仁紧缩,目光凌厉,向在房间里搜寻的侍卫命令道:“他受了伤,一定还在府里,追。”
“是。”
直到脚步声消失,向晚晚重重的摊在床上,顿了顿后,掀开被子:“喂,你还没死吧……哇,你脸怎么这么红?”活脱脱像只锅里煮熟的龙虾。
男子慌乱的坐起身,视线别开:“要你管。”然脸上的红晕更深,手不自然的在被子上画圈圈,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快要从嘴里跳出来了,直到现在还不能平静下来。
女人不是没碰过,但这种心乱如麻,如小鹿乱撞的感觉还是第一次碰到,她身上散发着如百合花般清新的味道,又令他深深沉醉,他甚至有一种就想这么躲着,不要出来的念头。
向晚晚哪知他心中的想法,只对男子通红的脸惊讶了一下后便没了下文,她把幔帐挂起,走下床,看着男子道:“还在我床上呆着干麻?”说完,她又转身在柜子里倒腾了一翻,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箱子。
这是她让梳云买的一些常用的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以前在部队时,她的身边总会带着一个小型的医药箱,很多时候都在派上了用场,只是他中了毒,处理伤口她会,但这个毒她可不会解,如果七宝在就好了,他一定行。
一想到七宝,向晚晚眸光黯淡了一下,虽然时常能在庄陌铭那里知道七宝在落月轩过得很好,安素清待他可谓视如已出,可正因如此,让她有种儿子不再是她的错觉,深吸一口气,她将药箱放在桌子上,心不在焉的开口:“这里有药,自己看着办。”她帮他是一回事,可不意味着她还要帮他处理身上的伤。
男子并不觉得意外,慢慢走到桌边坐下,一边忍痛止血,一边说道:“你为什么救我?”他们素未谋面,试问有哪个女子深更半夜见陌生男子闯入,会好心的救他,除非她还有什么阴谋,想罢,男子锐利的目光警惕的扫了向晚晚一眼。
向晚晚双手撑着下愕,盯着眼前的蜡烛发呆,但男子不善的目光她依然能清晰的感觉得到,她侧目看了半晌,而后又收回视线,慢慢道:“想救便救,这张脸长得不错,死了太可惜了。”
“嘶——”男子一个讶异,手不由得按下自己的伤口,疼得他直抽冷气,大眼瞪着向晚晚的侧脑,还以为她是心肠善良的女子,会说他看上去是个好人之类的话,打死他也想不到向晚晚会来这么一句,嘴角抽畜了一下:“看样子,今天我能保命,真得感谢我爹娘赐了副好皮囊。”
他听闻澈王府有一把名叫寒魄的匕首,所以动了偷走它的念头,那可是绝世罕见的东西,江湖上传闻,那匕首不仅削铁如泥,更特别的是它似乎有灵性,不是人选它,而是它选人,如果不是它认定的主人,拔出鞘的时候便会被它所伤,即使再小心翼翼也难逃,如果被寒魄认定的人,就它能削铁,但却伤不到那人一分一毫。
这样的宝贝,怎能不让人心动,不管它伤不伤他,先偷了在说,只是他没料到,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人行动,偏偏那人武功略胜他一筹,更倒霉的是他们的打斗声惊动了府里的侍卫,一分神腹部被他刺了一刀,那人阴狠致极,竟在剑上涂了毒,否则以他的轻功,怎么可能逃不出这澈王府。
如今这宝贝没偷到,还沦落成现在这副模样,传出去真是有损他的一世英名。
“我乔书寒今日欠姑娘一个恩情,他日定当双倍奉还。”
“口说无凭,立字据。”
乔书寒一听向晚晚这怀疑的话,顿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你不相信我,我飞影神偷一言即出,驷马难追,绝不反耳。”立字据,简直侮辱他的人格。
向晚晚黑眸闪了闪,终于将视线锁在乔书寒的身上,上上下下看了几遍:“看不出来你哪点像神偷的样子呀。”
乔书寒差点吐血,又是被怀疑的口吻:“我哪点不像了?”
“说话声这么大,底气这么足,看来中毒不深,没事的话你可以滚了。”她只是随口的立字据,会帮他更多的是不想让庄云澈如意,他要抓,她偏不让他抓到,当她稀罕他的报恩么。
乔书寒一听向晚晚这话,立即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直哼哼:“不行,我体内的毒还没有逼出来。”这话是不假,但他的心底深处隐隐有些不舍得这么快离开。
“快点,逼完了快滚。”向晚晚不耐烦的说道,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我现在运功,你不会偷袭我吧?”乔书寒戒备的看着向晚晚,坦白说道。
向晚晚凝眸冷视着他,沉声道:“再啰嗦,我现在就踹死你,怕我偷袭就滚出去逼毒。”
难怪人们常说,女人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乔书寒深刻体会到这一真理,眼前的女人一会儿的时间都翻了几本书了,他不再出声,就地盘腿而坐,闭眼运气。
桌上的烛火跳跃,烛油沿着蜡烛缓缓流下,向晚晚打了个哈欠,手撑着脑袋,眼皮子直打架,最终还是敌不睡意袭来,慢慢地合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乔书寒倏地吐出一口黑血,原本苍白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心中暗暗庆幸,还好那刀上涂的不是剧毒,否则以他的功力怕是逼不出毒素来的。
他擦了擦嘴角残留的血迹,转头便见睡着的向晚晚,眼底闪过一抹连他都未发觉的柔情,记得之前与澈王爷对话时,她自称挽霜,这应该就是她的名字吧?
乔书寒看了她好一会儿,从身上取下一枚羊脂玉佩,塞到向晚晚的手里,最后从窗户跳了出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这个时候,落月轩像炸开了锅似的不得安宁。
次日,天蒙蒙亮,清早的鸡鸣发出了第一声啼响,向晚晚猛然睁开眼,站起身环固自周,空空如也哪里还见乔书寒的身影。忽然,她感觉手里有硬硬的东西,低头瞧去,双眼顿时冒光。
玉佩?
能值不少钱吧?算那个家伙有良心,没有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啥也没留下,上次的龙吟令当不成,这个玉佩总能当了吧,反正神偷的东西也是偷来的,不当白不当,瞧这色泽,应该是上等的好玉,总算没白帮。
日头慢慢高升,向晚晚自乔书寒离去后又重新躺回床上睡了个回笼觉,一直到自然醒,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打开门正打算让梳云来帮她梳头,却意外见到了坐在石凳上的庄陌铭,奇怪,他怎么这么早来?
“铭王爷这么早来有事吗?”
一听到向晚晚的声音,庄陌铭立即绽开一抹笑容,拎起放在地上的食盒跑到她面前:“小霜,你醒啦,我等你好久了。”
“嗯?”向晚晚瞄了一眼他手中拎地东西,道:“给我送早饭吗?”
“嘿嘿……”庄陌铭没有回答,只是右手摸着后脑勺一个劲的傻笑:“我……”
“夫人,夫人,不好了。”忽然,梳云惊呼着从一旁跑来:“不好了,出大事了。”一脸紧张又担忧的模样让向晚晚秀眉拧起:
“怎么了?”
“厨房的丫环送早饭来,她说昨天晚上小王爷被人抱走了,如今下落不明。”
向晚晚猝然一惊,清目一瞠,身子不由得晃了晃:“什么?”七宝不见了?昨晚?她的脑中猛然想到了乔书寒,飞影神偷,昨天晚上他是来王府偷七宝的?该死的,她怎么就这么大意,竟然没有问他偷了什么,更荒唐的是她还帮了他。
此时,向晚晚的肠子都悔青了,愤恨不已的她真想把乔书寒大卸八块,拿去喂狗,七宝的下落不明也让她的心被狠狠揪起。
“你们先别急,我们屋里说。”这时,庄陌铭波澜不惊的开口说道,立即惹来向晚晚冰冷的目光。
这就叫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是他生的,他当然不急,屋里有什么好说的,现在关键是要找到七宝,把食盒举这么高干麻,看不出她很着急吗?没心情吃早饭。
等等,食盒?
蓦地,向晚晚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愣愣的看着庄陌铭举到她面前食盒,又诧异的望了眼庄陌铭,眼中带着寻问。
这个里面装的是七宝,会吗?向晚晚不敢肯定,怕自己理解错误,失望一场,但她深信自己敏锐的观察力,庄陌铭的眼神,表情,动作都分明示意着这个意思。不管是不是,先看看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