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俗女子手中鞭儿一扬,白马快速的跑了开去,那一高雅的洁白衬托出低俗的艳红,叫人怎么看,怎么刺眼!
“郡主,郡主,你等等我,等等我——”身后,玫瑰拼命的跑着,可是此时风焰正盛的少女哪会理她?一声大笑之下,横冲直撞的向街头跑去,引的一路上路人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哈哈,哈哈哈哈——”
听闻其声,少女是有着银铃般的笑声,可是看其样貌,世人无不摇头痛恨,“唉!这是造的什么孽呕?想不到德高望重的汝阳王,居然会生出这般放纵妄为的女儿!真是有辱英明,有辱英明啊!”
路人感叹,声音极大,不由的飘进了少女的耳中,闻言,她板起面孔,手中鞭子一扬道:“该死的东西,说什么鬼话?小心我抢了你的儿子,霸了你的女儿!”
“没、没什么!我什么也没说,没有也没说!”
听到呵斥,路人纷纷让开,因为他们不想自己的儿子真被那个该死的淫荡郡主调戏,而自己的女儿则被那个与之狼狈为奸的混账六皇子糟蹋!
“哼,算你们识相!”见到人群散开,少女很是得意,那高昂的头此刻正反现出她的得意。
“郡、郡主——”身后玫瑰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把紧扶住白马,不由的大口喘息,“郡、郡主,你可、可让奴婢好追。”
“追!追什么追?没劲死了!今天跑了一圈,都连一个长的像样的男人都没看见,真是倒霉!”
少女负气的说着,将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到了丫鬟玫瑰的身上。见此,玫瑰委屈,不由的低下头。
“哎,大家快来看啊!应将军一家通敌叛国,今日便要被问斩了!”不知道是谁,此时大叫了一声,于是顿时间,那么爱好凑热闹的路人们便争相围了上去。
“哎,你胡说吧,应将军都死了这么久了,哪还来的通敌叛国!”
“是真的,我没骗你们。听说应将军的夫人是东平人士,是潜伏在我大颂的奸细!东平时常与我大颂有边界冲突,据说皆是因为这个奸细从中作乱。”
“啊,不是吧?那应将军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啦!都说温柔乡,英雄冢,那应将军迷恋美色,甘心做东平的走狗,暗中干了不少坏事!而且据说很有可能汝阳王的死,还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呢。”
“不会吧?这个应天成,他真该死!”
“不错!虽然这个应天成和她的妻子如今都已身故,但是此等大逆不道之行为,又岂是能因他们两个的死而就此善罢甘休的?当今圣上英明,察知他们的儿子天下第一琴公子——应书离,其实一直还在暗中接替他爹娘的工作,于是痛心之下,决意今日将其在街口斩首示众,以慰那些被害死的大颂将灵!”
“对!该杀——该杀——”
路人被鼓动,满脸愤恨,咬牙切齿,皆心有怒意的围上了行刑当场,想要一看叛贼之子的下场!
见此,恶俗少女眼中微光一闪,接着低头沉吟,然后再抬头时,一脸花痴,春光灿烂!“走,玫瑰,跟郡主我去抢美男去!”
“啊,郡主?抢谁——”
热闹的街头,皆是围观的路人,中间一个清隽俊雅的男子,清高淡然的闭着双眼,那神情,感觉即便是将要身赴死难,但却仍无损于他一丝的高俊气质。
“时辰到!犯人应书离行刑——”
监斩官一块令牌丢出,口中大声喊道,闻言刽子手手起刀将落,欲向人砍去,可是这时候,一声清厉的声音响起,语气生冷霸道的硬生生将那刀子给冻住,然后便再也砍不下去了。
“什么人!竟然扰乱法场?”监斩官不满道。
“是我呀,张大人……”说话间,一个艳俗的身影扭啊扭啊的走了上来,不似刚才那清厉的声音,而是腻的能叫人掉一地鸡皮的甜语,就这样,汝阳郡主宋吟雪,便在众人们的视线中,华丽丽的登场了。
“张大人,这个人你不能斩。”
“为什么,郡主?”
“因为我看上他了,要把他抢回去当夫君,天天供我玩乐!”少女一脸自信的说道,声音响亮的骇人。
闻言后,四下“哄”的一声一片哗然,皆震惊的目瞪口呆。
“无耻!无耻!”
“淫荡!淫荡!”
“下贱!下贱!”
场上臭骂声一片,愤慨声一片,可是见此,少女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嬉笑着一步步靠近场中的男子,言语轻佻,举止放荡。
“哟,好俊的小脸啊,真是让人看了想忍不住亲一口!”
一手摸向应书离的脸,一手轻搭在他的胸口上,少女花痴而笑,拉起人儿就往汝阳王府方向走,“走吧,夫君,我都快等不及了!”
等不及?等不及什么?路人唏嘘,咒骂声一片!
监斩官见此,上来就要阻止,可却一脚被少女踹的老远!在嬉笑声中,少女跋扈,张扬的不可一世,双手紧紧的拉住被缚的应书离后,回头转眸,无耻而道:“回去告诉二哥哥,这么美的男子死了多可惜,不如赏给我玩乐玩乐,我保证他一辈子出不了汝阳郡主府!哈哈——”
嚣张的话语,别有深意的说着,可是世人皆没听懂其意味,只在此之后,争相传述着汝阳郡主的“光荣”事迹,让她一夜之间从大颂闻名而变的轰动六国!
夜幕漆漆,动作敏捷,一个少女的身影快速的跳出王府,急速的向不远处的山林跃去。
“绝圣。”站在男子面前,少女停下脚步,一改白天的嚣张玩佞,而露出的镇定平静之色。
“丫头,这几年我该教你的都已经按照诺言教你了,从今日之后,我便要离去,从此天地逍遥。”
转过身,依旧是那亦正亦邪的俊美脸庞,绝圣开口,口中听不去是悲是喜。
“你要走了?”少女正色,上前一步,虽眼神中流露出不舍,但表情却异常的冷漠。
“怎么,舍不得我?也难怪,怎么说也相处了六年,好歹是该有个感情的。”绝圣扬唇笑了,依旧是那种讽天刺地的笑容,说罢,他掏出一块墨色令牌,随意的在手中抛玩。
“丫头,这几年你做的很好,白天伪装,夜晚勤奋,组势力,建暗阁,一切都做的有条不紊,步步为营中见得周全,呵呵,即使是我,在此也不得不要称赞你一声,你的确是我这么多年来所见过的,最聪明,最坚强,也最谋略的女子。”
“绝圣过赞了,我没你说的那么好。”淡淡一笑,少女抬眼,脸色自若,绝美的小脸上尽是倾城绝尘之姿。
“呵呵,都这么久了,还是改不了这清冷的性子!我都说了,女孩子家就应该多笑,免得将来找不到夫君。”
还是在抛玩着那令牌,绝圣笑说道。
闻言,少女淡淡,眼睛微斜:“白天笑多了,晚上不想笑!还有,谁说我没有夫君?前一阵子刚抢了几个回来,弄的府里都快住不下了。”
“哈哈,那些可不能算,又不是真心!”
“真不真心有什么关系呢?不过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少女淡淡的回答,声音没什么起伏波澜。
见此,绝圣玩味,口中揶揄:“嗯,不错,当真不错!不愧为我绝圣的徒弟,行为做事,就是与旁人不同!哈哈!”
抬头一笑,身体后仰,一个大力,墨黑的令牌便到了少女的手里:“丫头,我要走了,留着这破玩意儿也没有用,不如送给你耍耍,将来最好能掀起个什么腥风血雨,也好让我听着高兴高兴!”
收起笑容,深意所长的看了下人儿,绝圣抬手,慢慢的挥挥。
见此示意,少女明白,在手握令牌之时,定定相看,终是许久,轻轻的吐了两个字:“保重!”
转身离开,脚步缓慢,心里有些沉重,可是这时候,身后罡风四起,少女还未来得及有所反应,一股含着强劲内息的掌力被直直的打在她的背上,让她的身体不由的一下子飞了出去。
“丫头,给你点内力,呵呵!不过我说过,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我这内力与你自己所习不同,是排斥,抑或是融合,皆要看你的自身造化了——”
玩佞的身影迅速闪开,一阵风似得再无了踪影,少女微扶着肩,看着那片空地,久久的,不发一语。
十五岁的年华已过,十六岁的芳华正茂,这天,汝阳郡主艳丽的身影随意的在府中走着,虽看样子百无聊赖,但是在她心中,却满满的思索着事情。
翼修来报,宋宇阡异动,想必他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想要开始有所动作了吧?
是要到交手的时候了吗?也许吧!因为这一天,总是会到来……
汝阳郡主步履无意,居然不经意中来到了书离阁前,往前看去,书离似乎正准备沐浴,此时来扰,似乎……,
身影想走,此刻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事端,可是才走两步,胸口猛的两股气流涌动,激烈争斗的她全身颤抖,快要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