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都快两天了,你哥不会是耍你玩的吧。”
我懒得理他,继续玩着花迟迟给我从寝室带来的本本,上着淘宝,调查调查一般网上香奈儿的东西是卖的什么价。
我可没忘,等钱一付清,我就得了价值五十万的香奈儿鞋服配饰,虽然有些可能已有一些瑕疵,但如果把价格压下来应该还是能筹点小钱,算是我有生以来的第一桶金。
至于那五十万,我虽然不太了解萧昱,但也知道他是个从不轻易承诺一旦承诺就会做到的人,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只要我乖乖的在医院呆到明天,那五十万肯定会到账,急什么。
“啧啧,还在捣鼓这个东西?八字还没一撇,你倒已经在筹谋这不着边际的东西了。说起来你还真听话,你哥让你在医院里待着你就待着,你都不腻?”米阳见我不理他,自觉无趣,便厚着脸皮和我一起挤到床上,指着我的本本议论不断。
人说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他坐的我的床,怎么也不对我客气些,尽挑些没营养的话来刺激我。
可转念一想,我还没把住院费急诊费手术费给他,倒是我占了他便宜。
“给,650,你数一下。”我从边上包包里翻出钱包,将早先已准备好的钱递给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米阳一愣,笑嘻嘻的脸立即严肃起来,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我这些日子在医院都花的你钱,我算了一下,正好这个数。”我拉过他的手,将钱塞到他手上。
“丫头,其实……”
“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古今多少冤家事都是钱惹得祸。再说了,你不也借了连云澈的钱?难道你就因为是朋友没打算还?正因为是朋友,所以才不想在这最基本的钱上纠缠不清。”我知道米阳心里怎么想的,所以赶在他推托之前与他讲了一番我自己的价值观。
而且,这几日来,我和米阳已混的很熟,所以说话也少了客套,不经意间就露出几分我的痞女本性。
遥想当年,我林越也是从幼稚园开始就稳坐校一姐的宝座,虽然姐不是什么好事之徒,但总有好事之徒找上姐。尤其是当姐听到“野孩子”三字,不管是针对的姐还是其他人,姐脑门一热,正义感一涨满心房,姐都会上去将那些混蛋揍上一顿。
当然,这光荣的历史从十二岁我认祖归宗开始渐渐暗淡。一是因为我不再是野孩子了,二是老妈背地里因为这事儿没少打我,三是怕给爸爸抹黑苦的还是妈妈。总之,慢慢的,用妈妈的话来说,我这个问题少年经过多年的改正终于走上正轨,不枉她十月怀胎含辛茹苦将我养大。
而我自己,受多了上流社会所谓的文明教化,也对打架斗殴之事反感起来,觉着那是原始人类的武装。作为一名21世纪的新新人类,灵活的脑子才是最坚实的武装。自然地,如此一来,我的战斗能力急剧下滑,尤其是在面对萧昱的时候,我简直就成了小时候那些被我按在地上流着眼泪鼻涕永远处于被动挨打局面的可怜虫。
“臭丫头,想什么这么入神,哥哥我叫了你几声都没个反应。”正当我神游天际之时,额头一记力道十足的爆栗敲得我晕头转向,“好疼……”
因为我的神游,我没有看到米阳的眼神一下从落寞转为发现绝世宝贝一般的惊喜,更连他什么时候接过我的钱收起都不知道。
我瞪了他一眼,正想继续逛我的淘宝,才发现米阳这色狼不知什么时候把爪子放在我的手上,把着我的手点着网易体育看NBA新闻!
不打招呼用我的本本给他自己方便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吃本小姐的豆腐就是找死!
“米阳,放开你的狼爪!”我一个手刀劈向狼爪的手腕!
“你这丫头是不是女人,真想断了我手?”米阳心有余悸的瞧着我劈空的手,光听那声“砰”就可以想见加了多少力道,真是个狠心的丫头。
我的左手刀本来是朝着米阳附在我右手上的手腕砍去的,谁知他反应快,抽了回去!他抽了回去,我的手刀却收不住了,堪堪砸在我自己的右手腕上!
“啊!”我发出一阵杀猪般的尖叫声,眼泪瞬间飚出。好疼!
“林越!”
“丫头!”
“小学妹!”
“……”
听到那一声如狮吼咆哮的“林越”,我木讷抬头望向门口,萧昱!那个站在连云澈和田筱若身侧风尘仆仆拉着行李箱上穿黑色休闲衬衣下套米色西裤一脸怒容的冷峻男子不是萧昱还有谁!
我呆住了,飚着泪的眼儿泪珠子依旧哗啦啦的流,只是因为疼想要哭出的声被堵在嗓子眼,傻傻的看着萧昱丢下行李,推开连云澈神色紧绷冲到我面前。
他怎么会来?他不是应该在美国吗?怎么会来这里?难道是专门回来教训我的?
苦苦思索他此刻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当得出他是来教训我的来由后我吓得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同时我悲哀的发现这空荡荡的病房,竟是无处可躲,急的快要跳起来。
老天,萧昱回来了,是专门回来教训我的!
“别动她!快叫医生!”米阳被我那一声“啊”吓得一跳,立时知道我的右手代他受伤了,立时自责心疼不已,慌乱之下,就想拉过我的手揉揉,却被那个突然出现像疯了一样的男人给吼停了动作,自小就没少见世面的他也不禁被这强大的气场给震得退开几步。
“医生,医生!”在门口的连云澈与田筱若猛然回神,一同转身出去寻医生。
“你以为你的手是铁做的吗!你不知道断了手筋就等于残废么!你该死的是活腻了还是觉得日子太好过,非得折腾死自己才肯罢休!”
只片刻时间,我的手腕已肿出馒头一样的红块,见此,萧昱的脸因为怒气涨的通红,活像是个来自地狱前来像我讨债的赤脸鬼!
狰狞凶狠的面孔,激动张合的血盆大口以及他那极限的嗓门终于把我吓哭,也让我从在他到来的惊诧中回神,一见那肿离谱的红块,我立时觉得身体中所有的痛感神经好像都同时发作起来,痛的我想要死!
“呜哇……痛……萧大人,痛……我知道错了,你别打我,我知道错了……痛……哇啊哇哇……”那要命的痛以及萧昱此刻如厉鬼一般狠戾的眼神都让我难以招架,稍稍一动,我的右手手腕就钻心一般的疼。
从小到大我打架都没有输过,自然也就没有受过半点伤,现在这种硬伤对于我这娇贵了七八年的身体来说简直就像是一把绞肉机正绞着我的心脏一般痛的生疼生疼,无法忍耐之下我终于顾不得什么,很没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动!痛也给我忍着!如果断了,待会接骨还有你受的!记住这一次的痛,再有下次我亲自断了你双手双腿!”萧昱一把将我按入怀中,用力将我禁锢住,不让我乱动以致波及受伤的右手致使骨头进一步错位,同时还不忘抓住这个机会给我上深刻的最后一课!
没有一丝安慰的话,虽然只有恶狠狠的威胁,可是或许是血浓于水的缘故,我竟然觉得比那些让人有进一步哭欲望的安慰来的更亲切。窝在他散发着浓郁阳刚味道的怀中,我使劲哭,努力将我所有的泪水鼻涕都蹭到他价值昂贵的衣衫上。
我生气,很生气!这个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的男人,果然是专门从美国回来教训我的!好在我自己自断右手,如果等他亲自动手,我肯定会尸骨无存!一方面我庆幸,痛恨他的无情,另一方面也确实痛的要死,就算我不想哭,也止不住本能的抽泣,甚至我还坏心眼的故意仰头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借机行凶报复。
哼,我痛,你也得陪着,谁叫你没一点同情心!
“恩……”我客观加主观故意混合在一起的不小力道让萧昱闷哼出声,我想如果我咬着他肉的嘴如果往边上再扯几分,估计他肩上的肉都能被我撕下来!
想到这里,奇迹般的,我觉得手上的痛不是那么厉害了,至少应该不比萧昱的痛来的多。
这个时候,我觉得自己好邪恶。一方面装可怜博取萧昱的同情,另一方面借机发挥,将我的痛大部分都转移到他的身上。原来,我的骨子里竟还有这样的劣根性。
就在我怀疑我真要把萧昱肩上的肉咬下之时,医生终于来了。
整个检查治疗包扎过程中,萧昱都阴沉着脸全程陪护,一言不发,脸色凝重。医生让他到一旁去,他置若罔闻。而我,则是顺水推舟,将检查包扎之时少不得的磕碰之痛系数转移到了萧昱身上,咬完肩膀咬手臂,咬完手臂咬手掌,咬完手掌再咬肩膀,如此往复,等到我包扎完毕重新靠在床上,我不仅哭红了眼,连带着牙齿以及脸上嘴边的肌肉都咬酸了,费了好一阵子才勉强的将嘴型从O型恢复到正常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