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七意兴阑珊,听得有人走近。
“明哥,我们私奔吧。”
“颖妹,不可。我再怎么无能,也不会让你背负不孝、轻浮的骂名。”
“可是爹爹那关怎么过。”
“相信我,我迟早会成功的。我以前和好友爬山,曾在婆婆崖巅发现煤矿,只要未来老丈人,能借我人手和销售渠道,相信不久就能攒到提亲的钱。”
“可是,可是,那还要好久,我怕等不及。而且私自采矿是违法的。”
“不,颖妹,贩卖私盐也是违法的,没有风险哪来的利益,我会小心的。你一定要相信我。当年勾践灭吴,卧薪尝胆,我们这一点点磨难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好,明哥,我相信你,我会等你的。”
“颖妹!”
“明哥!”
“颖妹!”
眼见即将上演少儿不宜的戏码了,叶七不得已坐了起来。
两人被惊起。
叶七歉意道:“不好意思,睡着了。”
女子见他破衣烂裳,原来是个乞丐,抚着胸口,嫌厌道:“家里没床啊。”
男子拉着她站远,怕这乞丐撒野。
叶七惫赖道:“家里有床,可是没家。”
女子掷来一物,叶七抬手一挡,摊掌一看,原来是一锭银子。
女子道:“拿去买条被子。”
两个牵手走了,叶七心想,明天的饭钱倒是有了着落。
将银子揣进怀里,一摸兜中,居然还有小二十两。不知道哪里来的。“难道是李潇潇给的?”
这时,不远处的湖心好像有人吹起了笛子,本是琴笛合奏曲目,但是现在只有笛子,听来有些忧伤。
“唉呀,真美,咱们过去看看。”
叶七无心欣赏夜色月色或者柳笛,找地方安顿下来才是王道。
便准备起身离去。
忽远远听得有两个偷偷摸摸的声音:“看,有人上去了,赶紧跟上。”
叶七便慢慢地跟了上去,看见前面两个偎依着走上桥头,后面两个人蹑足跟着。
叶七心想,可能是抢劫的,二对二,情侣吃亏,加上自己,也就旗鼓相当,还是发声示警惊走两人比较好。
刚想叫出声,忽听得“咚咚”两声,居然不是抢劫,而是推湖谋杀。
只见作案的两人,从桥头侧面的土岸下去,边走边问:“收尾了,够了吧?”
桥墩下面居然有人,下面的人有点口吃,兴奋道:“够,够了。还,还多一个,好,好一个小娘皮。”
对方不知道有多少人,叶七不敢轻举妄动。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了声响,而人并没有上来。要么是划船走了,要么别有洞天。
他站在桥头往下探头,波光鳞鳞,草影稀疏,那些人竟消失了。
忽听身后异动,急转身,握拳。一个人影已冲到跟前,手中笛子虚晃一招,提腿,当胸蹬了他一脚,“哗”叶七已落入水中。
刚一入水,喉咙便被扼住,能感觉到那是一只手臂。水里不能呼吸,还被扼住了喉咙,难怪前面两人落水后便无声无息了。叶七气力悠长,拿肘狠镦身后那人。那人松开手,拿膝弯勾着他的脖子,拉到岸边。进了一个洞口,洞里阴森森的,不知何以寒气直冒,叶七咳出两口水,打了个喷嚏。
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结结巴巴地道:“不,不想吃,吃刀子就乖乖,乖乖跟我来。”
叶七浑身湿淋淋,凉嗖嗖的,窄窄的通道,一路挂着小油灯。
不久走到头,几个人在石门前等待。
抱怨道:“拉铃了没?怎么还不来开门。”
“拉了,再等等吧。”
只见那个叫颖妹和明哥的抱着膀子,脸冻得发白,叶七体质好,身上水气直冒。
叶七搭话道:“谢谢你们的银子。”
前面的持刀大汉道:“不必谢来谢去,有银子也没机会用了,赶紧交出来!”
叶七皱着眉头,一锭一锭地迟迟疑疑地交出银子,叫颖妹和明哥的爽快的直接将钱袋抛了给他们。
五个大汉低头分银子,叶七膝顶了某个倒霉倒的屁股中间,不知道有没有蛋碎,五颗脑袋撞到了一起,在他们摸脑袋的时候,叶七夺过一把单刀,砍了某人的膀子。只听当当当乱响,叶七单刀使开了,居然比互斫的大汉气势更足,砍得他节节倒退,最后震倒在地。叫明哥的和颖妹的一人捡了把刀,拿在手里防身,现在三比二,加上叶七威势很足,两个大汉都不由得往后退缩。
忽然扎扎扎一阵响,石门开了,一股寒气涌出,只见门里光线充足,一片晶莹剔透的世界,看得出,这是一个冰窖。
门里出来的大汉释放武魂,叶七咧开嘴陪笑:“开个玩笑。”
武魂是可以硬扛刀剑的,叶七没有动。
大汉转身道:“别琢磨了,跟我来。”
三人跟了进去,门口的大汉却没有进来。
在冰堆里左拐右拐,到了空地,血腥扑鼻,只见石壁上钉了一排尸体,滴滴哒哒在滴血,下面一个血池,池上一圈红线,挂着铜铃,池前一个祭桌,用丝绒呈放着一个幽黑的晶石球。
几个人从另一边通道走来:“老张,这贼城主的冰窖真不错,造血池能压住血腥味,又从废井吊冰块上去,方便咱们直接从废井进入城主府设置唤灵大阵。倒像是专门为我而设。”
虬髯大汉附和笑道:“天时地利人和啊。”
来的正是丐帮的老张,黑袍人,他们的身后还跟着江妲及凌纱。
毛术士居然一眼就认出了夏落,上前执手笑道:“果然是天时地利人和,说人和,人和来啦!只要同舟共济,我毛术士就当你是自家兄弟。夏兄弟,放下英雄的包袱,大干一场如何。不说吃香喝辣,红烧肉管饱。”
老张眼睛一亮:“夏兄果是个妙人,如此隐蔽之所,也能找到。”
叶七在那个颖妹的瞪视之下,无奈地笑道:“咳,这都是命啊。”
老张转着眼珠:“不过,封邪剑士入我丐帮,得杀个人,才能有诚意呀。”
毛术士拍着叶七的手:“不必了,封邪剑士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不要用道德绑架来裹挟我们的朋友。”
这个毛术士倒会装模作样收买人心。
老张扭头对帮众道:“动手吧。”
两个帮众就要按壁上的挂尸法,如法泡制明哥和颖妹两人。
叶七阻拦道:“等等,我跟颖妹一见如故,说好要执手白头的。”
“呃”毛术士避嫌似的放脱了所执之手。爽然笑道:“只要你喜欢,我自然成人之美。”
老张又指着那个叫王明的:“宰这个。”
叶七摆手道:“这是小舅子,不能杀。杀了颖妹心疼。”
老张不信:“真的?”
王明只能闭着眼睛点头。
毛术士打了个哈哈。“我这唤灵大阵只差一个人的血就可以开启了,不过既然是夏兄的亲属,也就不便血祭了,我们都会替你好好招待着。带走。”
在毛术士心里,叶七在意的人越多,所受的制肘就越强。
只见江妲和凌纱满含幽怨地瞪着叶七,好像在说:“我们都是因为你才被挟持到这里的,你他么却在这里情场得意,谈什么执手白头。”
叶七只得给两人一个无奈的眼神。
“钉铃铃”响处,叶七只听来处一阵骚动。
“帮主”“洪长老”“林长老”“帮主”“帮主”
三个老家伙威风堂堂地走了进来。丐帮的小喽罗们一一打招呼。
领头的老者一见室中所立之人,指着老张吹胡子瞪眼:“好嘛,原来躲在这里,老张,看你干的好事!身为长老,你有何话说?”
不等他开口,又指着毛术士,“你这个邪魔外道,现在街面都传言丐帮杀了官差,估计明天就会组织人力清剿。你们倒好,自己躲起来,是想让街面的兄弟们替你们挡刀?”
老张脸涨成猪肝之色。
捉刀之人见帮主到了,自己助纣为虐恐受责罚,上前躬身道“帮主好”
老头颔了颔首,没有在意。
毛术士听着老头的责骂之声,面对着他凶恶的眼光,却笑得更加灿烂。
他的笑容中,却让人感到一股冷意。只见他抬手,手指一勾,一颗镇魂钉忽然松脱,池壁的尸体上蹿出一团红光,叶七不动声色拿膝盖顶了身前躬着身子的捉刀乞丐,乞丐立足不稳往前扑去,帮主老头抓住他一挡,红光击中了乞丐,但见他混身抽搐七窍流血。一忽儿就死了。
帮主老头又惊又怒。喝道:“弟兄们,给我杀了这个邪教徒。”
叶七巴不得两边打起来。
只见毛术士伸爪一吸,从乞丐身子里吸出来的红光愈盛,见帮主老头放出了野狼武魂,便避过了他,红光将围拢过来的普通弟子,一个个噬魂。
帮主和两个长老释放武魂,猛冲过来。毛术士扔出一道符光障,夺目的鬼眼让三人一时什么也看不清。
红光却越来越盛,从一个个普通乞丐身子中蹿出,毛术士洒出几颗血球,与红芒一体化为一只血翼老虎,将帮主老头及两个长老的武魂啃噬成一滩黑血,血翼老虎与武魂互相抵消而亡。
符光障消去,毛术士一步也没有动。便将对手全部杀光。
老张惊怒:“你,你……”
毛术士道:“老张,现在你从长老升为帮主了,怎么,不开心?”他看起来并没有将老张同扑地的帮主老头一并对待的意思。
“何必,何必……”老张放下了心,又被利益分了心神,态度犹疑,气势便弱了。
“以后跟着夏落城主,吃香的喝辣的,丐帮弟兄跟着你,风风光光,上街也高一等。”
“这,这,以后就仰仗毛术士和城主大人了。”
“哈哈哈哈!”毛术士肆无忌惮地大笑。
提起帮主老头,放在血池边上,一刀扎了下去。“这帮主老头的血可比小娘们的气血旺盛许多。”
帮主老头骂了声“恶魔。”
武魂被噬,相当于一个废人,难免不会被逼迫主动让位。死了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