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杀我,她要将我怎么弄?千刀万剐?把蚂蚁塞嘴里?坐木驴捅直肠?脸上烙一朵梅花?铺炽碳睡在上面烧烤?鞭刑,杖刑,泼盐水,抹辣椒?任何一个方法都能让自己不要不要的。
叶七一路无法止住心头的忐忑。
来到贫民区,在破烂房屋群的街口,有一个杀猪铺。
女子喊:“老张老张。”
一个黑脸虬髯的大汉,出现在矮屋里,立在阴暗的门槛后,“江姑娘!”
“老张,生意好吗?送根人棍给你。”
江姓女子将叶七推到了肉案前。
叶七扶了一下肉案,嫌恶心,厚厚的肉案,油腻腻,黑乎乎,坑坑洼洼,满是交错的刀痕,几只苍蝇绕来绕去。
老张和叶七对视了一眼,眼神冷漠,表情嫌恶,扭头对江姓女子道:“这买卖做不了了,你还是自己处理了吧。”
女子不解道:“不要?”
老张解释道:“最近收不了,城主征粮提税,平民们省吃俭用,削出的人棍也讨不到钱,养着他们还亏粮食,丐帮好多兄弟都缺米下锅了。”
女子悻悻道:“影响这么大?”看了看叶七,发现竟是一件棘手的事,半天才醒过神来,怨气冲天:“这****的贼城主,净给我添堵,老天怎么不收了他。”
老张亦是颇为恼怒:“弄死他不难,但是没好处。换个没吃饱的城主过来,平民的皮又要被重新扒一遍。我丐帮的日子更不好过。所以说,虽然有口恶气,但我忍了。”
女子见他口说大话,忍不住提醒道:“城主可是剑士七级的实力。”
老张不悦道:“不信算了,人你带走。现在收不了,以后再说吧。”
女子急道:“别别,这次不收你钱,就为出口气。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像一条肉虫一般在地上爬着,一辈子只能乞讨活着。”
叶七听了浑身起鸡皮疙瘩。
老张摇头道:“没用,除非你倒贴我口粮,不然谁给你养这么个东西。”
女子一口气堵得慌,失笑道:“我还倒贴钱?”回身,插腰狠狠瞪着叶七,看起来恨不能咬他一口,脑子里却在思考处理方法。
老张笑道:“这位怎么你了?”
女子回想起被踢的那一脚,一股恨意涌上心头:“不行,不削他难泄我心头之恨。你动手,削完我养他,讨不到饭钱,我来出。”
“有你这句话就行,削个人棍还不容易。”说着,踅到肉案前,摸了阔刃的板斧。掂了掂手,“一天十文,按月收取,到帐不及时,饿死了我不管。”
“削!”
老张笑笑,气定神闲的按住了叶七的肩膀,眼中根本不在意叶七脸上惊怒的神色,扬起板斧,手臂绷得像弓,白亮亮的刃口,露出一抹森寒,叶七心头一震,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开玩笑,当即什么矜持,什么身份都扔到爪洼国去了。说道:“钦皇十六年,丁西洪借绸缎千匹,给李洪生做海外贸易,结果在海外翻船,血本无归。李洪生以分帐协议为由,诬陷丁西洪借绸入股,为船队股东,风险自担,至使丁西洪破产。丁西洪带着织工每日上李洪生家,蹭吃蹭喝讨要货款。不仅要不到钱,还遭恶骂毒打,路人悯其遭遇,或抛以铜钱,或施以粥米,从此,丁西洪成立丐帮,成了西都一个不容小觑的帮派势力。”
老张见他端颜肃容,娓娓道来。不禁错愕。
“难不成,你是我丐帮的兄弟。”老张态度立马大变。
叶七翻了个白眼,心想果然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自己是乞丐,就看谁都是乞丐,叶七瞪了江姓女子一眼,摸出皇皮路引,展开在他眼前:“错,我是封邪剑士!”
老张放下手臂,重新掂着板斧,沉吟过后,摇摇头道:“若说是丐帮的兄弟,我还信你三分。”愤而指脸满面怒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非要说自己是救国英雄。我信你才是见鬼了。好好当你的人棍,下辈子投胎到好人家,看能不能修炼成九级剑士。至于这辈子,等下把舌头也给你拨了,安安份份数日子玩吧。”
叶七没有慌:“当年有人传言船队并没有翻,而是李洪生吞没了所有商户们的货款。李洪生见丐帮势大,联合几个望族,集合家将对丐帮赶尽杀绝,最后丁西洪藏在坞儿山下的一个粪坑里,被找了出来,是我,把几大望族的家将给打跑了,从此再没找过丐帮麻烦。还有一件事你或许不知道,我和李洪生的女儿订过娃娃亲,为此生了嫌隙,我才一直没迎娶他女儿。”
叶七一把抓扰皇皮路引,塞进怀里,眼睛直视着老张,一副你们曾经得过我的恩典的样子。
老张讪讪地没有再动。
叶七继续道:“你在丐帮什么地位?若是能庇护我恢复实力,好处少不了你。”
老张看了江姓女子一眼,狐疑地走来走去。
叶七趁热打铁:“靖候府知道吧?郊区庄园收的租子就足够你们帮里的兄弟衣食无忧。”
“靖候候爵身份知道吧?前国君封赏的封号,西都原本是做为封地给我的,但我谢绝了。”
江姓女子鼓起掌来,脸上却是不屑:“封邪剑士是何等清高的存在,岂是你我能见到的。救国英雄的陈年旧事,在他的故乡,细心挖掘,总是能知道的,皇皮路引嘛,勋贵的古墓里一般都会用来陪葬,求高阶术士去掉防损结界,再寻工匠刮掉不腐涂层,将字迹涂改之后,重新还原即可。”
老张瞠目结舌,拍掌赞道:“好方法!好你个滑头……”
叶七迅速掏出了身份证明。
黄灿灿地身份证明,用料柔软,质地细腻,古拙腥红的官方大印,端庄大气的浓黑字体,还有清透、高端的不腐涂层,隐隐的黄芒不正是防损结界?
唯有皇室贵重物品才用得上的物品结界。厉声道:“可瞧清楚了,这可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的皇皮路引,十年前,又封了多少勋爵,他们的身份证明,可没放进墓里去,一个个都活得好好的,你拿去找个能鉴定的,看年份总该看得出来。”
老张放下斧头拿起身份证明,狐疑地看来看去。但已经不大相信他了:“封邪剑士就你这德性?”
叶七委屈得眼泪都快下来了,证明自己是自己,何其困难,指天起誓道:“练功走火入魔给废掉了,封邪剑士原本所拥有的一切,我愿意与你们分享。真的!”
老张目光闪烁,伸手去摸了板斧。
叶七大急:“喂喂,我真是封邪剑士,给我点时间,城主我也能帮你们给杀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真是封邪剑士,千万不要乱来。天幻只有一个夏落,杀了可就没有了。”
叶七又想起江姓女子,自己只不过是吃她两个包子就要杀自己,就恨得牙痒痒:“你的伤处还疼么?”
“呛!”她长剑抽出,这就要斩他一剑,但是被老张拿斧子给挡住了。
只见她怒容满面,眼中带着恨意。
叶七死捏着板斧刃口,不让其斩下。再次解释:“如果我不是剑士,怎么可能让她受伤,尽管我武功没有了,但是经验还在。像她这种级别的,几年前,给我提鞋都不配。”
老张忽然挥动了斧头,狠狠斩在叶七脖子边上,擦出一线血痕“敢骗我你就会生不如死了,我去找人验明路引,你继续看着他。”
收了叶七的皇皮路引,转身走了。
江姓女子气得跺脚,但慑于丐帮待人的狠毒,只好服软:“看吧看吧,不过是白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