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阳像一匹纱,轻柔的落下,在窗户构架一个空灵的通道,告诉叶七,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清晨。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毛术士人未进,先朗笑盈耳:“哈哈,让我看看封邪英雄的光彩。”
叶七在窗光下缓缓转过身来。神情中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落寞与疏离。
毛术士像推屋夜雪的盛叹,经由眼睛透入心灵般的洗礼,虽只换了衣着,整个世界都充斥了新意。不由得晃着脑袋抚起掌来。“温锐超品,龙凤贵气!城主之位由你来坐,真是绝了。”
叶七就自嘲了:“也不过是坐坐而己。”
抬手让了坐,毛术士肘着桌子恭维:“您是谁呀,十年前大陆知名,是最年轻最有名的直斩武魂的存在,以声望威震四方,再加上我和老张的辅助,在你的治下,谁人敢不低眉顺眼。”
“再说,咱们一开始就把半兽魔灵逮去给你撑场面,有了杀城主的傀儡,幕后真凶还会远吗,大家自然就觉得由你来当城主,一百个可靠。”
叶七故作认真:“幕后真凶不是你吗?”
毛术士哈哈大笑,语气却冷了下来。“难不成,你还要将我缉拿归案。”
叶七不置可否,淡淡然道:“你说呢?”
毛术士便笑了:“封邪英雄又不是伤了脑子,没有一分钱的好处的事,估计也是不会做的。”
叶七恍如入戏,一言一行完全参照封邪英雄的行事,绝没有一丝迁就与眼色:“没好处的事,也是会干的,只是现在力不从心而己。”
叶七步态轻舒,脸上风光霁月,一派光明浩大的景像。
毛术士被噎得不轻。可是也不愿意撕破脸。
只是吃了蝇苍似的,看着他:“自你穿上这一身衣服,怎的就不通事务了,说话都累。”
“难不成,你想让我脱了衣服跟你***?”
毛术士气得吹胡子瞪眼,“简直胡搅蛮缠,咱们能不那么端着吗?”
“封邪剑士就是这么duang。”
“好好好,算我惹不起你封邪剑士。咱们说几句正事。你想当一个城主,没什么难度,难处在于不曝露自己的武艺缺失。你的优势在于,我能迅速的给你找出凶手。你可以据此申请皇家学院的支持,派出封邪城的核心技术人员,再由造城专家,在城主府制造禁灵阵。你只要不出城主府,府里的护卫,足可护你周全。到时候,一切迎刃而解。”
叶七听着听着,便觉不对,不自觉的脚步加快,在屋中来回走动。“禁止一切武魂、暗灵术?会暗灵术的只有你一个,你的暗灵术被限制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毛术士见他终于肯正经说话,松了口气,语重心肠道:“现在活动于各城区的暗灵术士,比你想像的多,我不想你被他们所害,因为你活着于我有利,我相信我们的盟约,你堂堂封邪剑士不会做出背信弃义的事。”
叶七越想越觉得此事严重,禁灵阵绝不是为了自己所求,而是为了掌控禁灵阵,因此,杀城主取代也不过是为了掌握皇家秘法的由头而己。禁灵阵的应用之地除了皇城便只有封邪城了,毛术士掌握了此法,肯定不是为了去破皇城,而是为了破掉封邪城的禁法,要把邪神教主给营救出来。当年封禁邪神教主的封邪小组里,就有夏落,这个毛术士,还真是神思维,封邪英雄岂是贪生怕枉顾大义之辈,忍不住冷笑:“我们何来信义可言,我不过是被你们裹胁着谋取城主之位而己,你不惜术法被制,以身犯险,我反倒认为你的图谋更大。”
毛术士见他一再的不识好歹,并且一眼将自己的目的看穿,不由得恼差成怒,“要是这样下去,咱们就得谈崩了。”
当年封邪灵师为了封印邪神教主而死,而封邪剑士为了封邪灵师自怨自艾,伤心远走,叶七是知道的,毛术士要救邪神教主,就算叶七答应,夏落也不会答应,所以,为了封邪灵师,他必须死。想明白了这一节,叶七觉得有些累:“算了,不管你有什么图谋,暂时我会按你说的做,你先出去吧,我要清静一下。”
毛术士便甩袖气哼哼地走了。
过了不久,老张舞着剑鞘兴冲冲闯进房来,“剑鞘买来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叶七背身坐着,没有回头,声音沉缓,无喜无怒:“放下,出去。”
老张一大早跑了四五个铁匠铺,千挑万选选了一把自认为很贵族的剑鞘,正屁颠屁颠儿地来邀功,何时想到过会是这种态度,差点一个激动,把剑鞘往他后脑勺扔了过去。最后他还是忍住了,城主死了就成了旧城主,帮主死了就成了旧帮主。前车之鉴,做人还是低调点没大错。“我……是。”
老张面色不愉地来到毛术士的房中,毛术士正在石盘中镶嵌能量石,石盘上,有着规整平滑的刻线,每一颗能量石镶嵌好,一条淡淡的能量光线便连接过去,其中六叉五纵一圆,待得全部相交,将半兽魔灵放在了石盘上,毛术士面容一肃,拈起一颗阵眼灵珠,轻轻一弹,灵珠蹿入石盘的上空,却好似嵌入了棉花里,落入一种奇特的气场中,与石盘产生丝丝联系,滞空回旋,刻线里的光芒向上流动,点动成线,线动成面,变成了一个圆罩,丝丝缕缕,灵力玄布,构成了最玄奥最坚不可摧的防护质地,毛术士举手轻叩光罩,半兽魔灵眦牙蹦跳,推演禁灵阵法失败!
毛术士叹息懊恼,又一指点到阵眼灵珠之上,灵力打通每一条丝线,每一个节点,同一时间,阻断后有的勾联,气场自消,阵眼灵珠往下坠落,毛术士将它抓在手里。
老张惊羡道:“这是结界吧?”
毛术士开始将能量石一颗颗收起,“没错”。
老张由裹夸赞,“毛术士真乃高人。”
毛术士苦笑:“老张,你有什么事没?”
“没有。”
“那叫大家都把衣服换上,今日就去把西城那十大望族都去拜访了,事不宜迟。”
“好,我这就去。不过话说起来,那位封邪剑士今日的脾气真是怪得紧。”
毛术士冷笑:“怪就怪吧,咱们虽然不自在,但说不定各家家主吃这一套,反正也蹦不出我手心,不要太在意他。”
老张心气顺了许多,笑道:“那就好。我去换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