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城,城门上两个苍劲古朴的大字。叶七随着身体的记忆被唤醒,对这座城池,有了一个具像的了解。
这里是这具身体的家乡,自古贵胄之地,当年有个国君生育太多,后来继承皇位的王子感觉到威胁,便把一干兄弟都陆续封爵到了此城。后来这些爵位衰败下来,又经历了改朝换代,就变成了占据不小财富的望族。
国君历来重视望族,他们是民间秩序的管理者,商业契约的话事人,维护了社会结构的稳定。
城门人流繁忙,小兵在捡查路引,由于是按社会结构分类检查,最长的队伍是进城的乡民,大都是提了篮子,赶了毛驴,若穿着干净的,便是走亲戚的,若提溜了疏菜野味药材之类的,便是去做点小买卖,换购日常用品的。
大家日常劳作,偶尔进一趟城都兴高彩烈,犹如度假一般,因此兴致高涨,大声说笑,未及进城,便能感觉到城里的热闹与喧嚣。
第二长的便是城里的住民,大多数的回城者都是租了马车的,城里虽然也有穷人,但是和乡民还是有所区别。
此时队列最短的要属商贾了,偶有拉了货物进城的商贾,便有几个小兵上来协助检查,然后高高兴兴的收税银。
叶七浑身邋遢,两天没有洗澡,两天没有吃饭,睡觉都是睡树上,此时走过去接受核查,脚步沉重,手中的灭魔剑抓在手上,欲掉不掉的,颇嫌累赘。
一个队长身份的城卫坐在墙根前的椅子上打盹,头盔摆在小桌上。
叶七越过其它的三个核查队列,向他走去。
人声,忽然小了下来。
排队的民众看到了一个衣裳褴褛,胡须很乱的男子,手里挂着一把破剑,慢慢走到了城卫队长面前。
出于军人的敏触,城卫队长很快惊醒。看到眼前一个黑影,让眼睛的聚焦清晰了一下,看出只是一个穷人,又恹恹搭拉下眼皮。虽然一个穷人出现在身前有些突兀,但也没准备搭理,而是托着下巴,匀匀地呼吸,让困意自然的消散,因为职班时间还很长,让自己过于清醒会很难熬。
“兀那汉子,干什么呢,第一次进城?按身份排队!”立在前头监岗的小兵呼喝了起来。
人声,马醒,嬉笑声,怒骂声,人们对这个找不到自己身份队列的穷汉耻笑起来。
叶七抬头看了他们一眼。
他们没想过,之所以现在他们嘲骂的声音浩大,是因为他们处在穷苦的大多数。
叶七没有回应,手伸入怀中,掏摸了起来。
小兵见他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心里火冒三丈,若连个穷汉都镇不住,队长会怎么看自己。
过来按住他的手,粗鲁地往后推。
叶七凭空生起一股劲力,脚下纹丝不动。小兵愕然,叶七拍了拍他的肩:“不好意思,因为我的路引不能走其它队列。”
在小兵更加羞恼之前,叶七执拗地掏摸了几下,把怀中的物品扯了出来。
一条黄澄澄的东西,抓在手里,似绸非绸,似玉非玉。
小兵吓得后退两步。城卫队长一个激凌站了起来,脚踢到桌子腿,头盔滚落到了地上。
“皇皮路引”
叶七抓着皮卷,自然地垂落开来。
城卫队长来不及去捡头盔,把脸凑上来,盯着摆动的路引,眼睛用力得快成了斗鸡眼。
人群便噤声了。
队长看着皮卷上漆黑的字体:
姓名:夏落;出生年龄:钦皇32年;现居地:西城靖候府;官方印章。
心里感受到了巨大的惊诧,想说的话却不敢说出口。认真的打量了一把叶七的容貌着装,大脑感觉不大好使,张了张嘴,却化为了一个卑微的笑脸。
皇皮路引,是皇家开出的身份证明,只有皇族或身有爵位的人才能拥有。它不需要盖戮便有通行各地的功能。
小兵弱弱的探眼瞧去,赫然发现身份证明和印像中的救国英雄的履历是重叠的。
当即惊呼:“你是,你是……”
城卫队长赶紧扇了他的脑袋一巴掌,急使了个眼色,陪笑着小声道:“大人您放心,我们绝对不会把你的身份泄露出去的。”
小兵身形矮了三分,感到一阵后怕,心想,封邪剑士这副寒酸相,要是被自己点破身份,让他难堪,说不定分分钟给自己引来杀身之祸。
叶七笑着摇了摇头,把路引揣进怀里,向城门一指,表示要进城了。
城卫队长立马躬身道:“您请,您请。”
叶七摇头叹气地进了城,感觉到腹间一阵阵的空虚,整个人就像在溺水泅渡一般。
人没走多远,人群便哗然。“这,这个人居然有爵位在身?”
在西城,有名的花柳街不远处,有一座更有名的府邸。五进豪宅花园三四所,其间水榭亭台,数不胜数。
叶七便走在这座府邸临街的院墙外,院落横跨了一个长街,角门紧闭,正南朱漆大门,一个年轻的门子坐在长凳上,漫不经心地瞟着渐渐接近大门的叶七。
此时的叶七有气无力了,看到记忆里,熟悉的正门街景,两蹲石狮,一方金扁,扁上三个字,靖候府,心里舒了口气,对门子招了招手,门子当作没有看见。
直到叶七一只脚踏上了台阶,当即长身起立,伸长脖子躬身俯视,“大叔有事吗?”
叶七听了一楞,大叔?
叶七在地球的年龄是二十岁,现在这具身体的年龄是二十七岁,但胡子拉茬的风格看起来大致在三十多岁的样子。
叶七还没有做好当大叔的心理准备。所以在他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忍着要大叔他一脸的冲动,直直地瞪着门子,瞪得门子心里发毛。才开口“看来你不认识我。”
门子看起来也才二十多岁的小年轻,平时大富大贵的人见多了,没过眼前这种路数,心道:废话,当自己是谁,我认识你干嘛!
但身为下人,还是抑制了心理活动,强装热情:“唉呀,恕我眼拙,您是?”
叶七站上台阶,点点头道:“看你脸嫩,没见过我也正常。我是夏落,辛管家呢?让他准备好洒菜,告诉他老爷我回来了!”
门子看奇葩似的看着他,笑了:“等等,您是说,您是夏落?”
叶七点点头道:“没错,就是我。”
门子再次重复:“这个宅子的前主人夏落?”
叶七心里一凉,仍是淡然:“什么意思?”
只见门子上上下下将自己打量,推翻了先前的恭敬,露出一抹嘲讽,“夏落,还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宅子早换主了,骗饭吃请先打听清楚。走走走,别让我招人赶你。”
叶七没有动。
门子没了先前的好脾气,“若说是老爷的穷亲戚,我还信你三分。”愤而指脸骂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非说自己是救国英雄,那你就是污辱我的智商。”
被他的手指晃得眼花,闭着眼睛立了一会儿,想明白了自己的遭遇,从怀中摸出皇皮路引,伸在他面前一展,笑了笑道:“不要怪我,自己掌嘴。”
门子看见了皇皮路引,脸色一僵,“真,真是夏落?”
叶七见他半天不动,不耐烦道:“看来我长得还不够霸道。”
“我,我……”“啪,啪。”门子果断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然后强笑乞怜。
“现在告诉我宅子是怎么易主的,辛管家又在哪里。”
“是,是,我帮您跟老人们问问?”
“也好。”
待他回来,便将从老仆们问到的辛管家怎么卖宅子,怎么遣散下人,最后忠仆报官,反被陷害成诬告的各种传闻都一一说了。至于辛管家的下落,有的说去了南方,有的说去了北方,有的说,越过边境,去了它国。
叶七心里叫屈道:“我艹,剧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呀!”心中泛酸,内心的曲折,岂足与外人道。费劲巴拉地寻回宿主家,一顿饭吃不上不说,还买一赠一,得到了连家也没有的消息。世上比自己更倒霉的,怕是只有这具身体的主人了。练功被吞了神魂,返乡被没了家宅,相当于福布斯名人榜上的富豪倾家荡产还成了植物人。
叶七看了看烫金的牌扁:“你迟早还会见到我的。”
留下这话便走了,路过靖候府巷口,镇日坐着等达官贵人施舍的乞丐,无聊的看叶七走来,见他一身衣服比自己更烂,神情廖落,表情比自己的还凄惨,便收了自己的表演,大剌剌地坐着,冲叶七道:“兄弟,你也是丐帮的?”
叶七恼火,瞪了他一眼,还真是狗眼看人低,答:“不是。”
乞丐拿竹棒戮戮点点道:“你手里拿着刀子,是讨不到钱的,想让人同情,就必须要可怜一点。”
叶七看了看手中的剑,打了个OK的手势,没再理他。
花柳街边有一条河,桥前一个乡下姑娘提着一篮子红薯,怯怯地看着路人,羞于叫卖。
叶七把剑递过去,“姑娘,我这一把灭魔剑,抵押给你,换一颗红薯,到时候我来买你一篮把剑赎回。”
乡下姑娘想着父母的叮嘱:“城里骗子多,陌生人搭话理也不要理,赶紧走开。”
谨惕地对他摇头,脚步不自觉地往边上挪开。
叶七看她一脸的淳朴,对陌生人羞怯又警惕,便不好再强求。
只能撑着空乏的身子,继续在街上走。
他穿越过来在山里迷路了两天,没吃没喝,身体撑到了现在,不得不说体质极佳,但也终究快熬不住了。
搜寻记忆,知道城南的悦天酒楼最贵最好,夏落曾经在那里纵饮过,放肆过,打架过。凭着封邪剑士的名声,不仅要吃,还要打包。
在卖花瓶那儿把剑给抵押了,说是借盒子去打包个菜。
酒楼里的大伙计送走三位客人,笑容未消,远远看见叶七迎面走来,眯着眼睛打量一番,只见来人烂鞋破裳,裤腿都快成了喇叭花,一头乱发,半寸胡茬,抱着个破木盒子,怎么看怎么掉价,反身冲门边两个粗壮的闲汉急使了个眼色。
两个闲汉赶紧下了台阶,在街面上将其拦住,“大兄弟,咱去一边唠两句。”
叶七莫名其妙地被带到屋角,见两人神情倨傲问他:“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
叶七火冒三丈:“你们知道我是谁?敢阻拦我吃饭?”
“你,你是谁?”
叶七强提一口气,声色俱厉“叫你们掌柜的过来!”
闲汉见不是善茬,放狠道“不管你是谁,比我有能耐,你就进去,没有,就靠边。”
说着,双臂一振,放出了武魂,只见光华大绽,他的身后出现一只公鸡的虚影,红彤彤,气宇轩昂,犹如全息立体投影,煞是惊艳。
闲汉傲然道:“亮出你的武魂。”
叶七冷冷注视着他,道:“我的武魂是剑。”
“你放呀,你放呀!”
武魂为剑,那是什么境界,剑道巅峰,直斩武魂,见者伤触者死,整个大陆都没有几个。
可惜记忆里并没有释放武魂的方法。叶七擦擦虚汗,一手指指对方一手往怀里掏皇皮路引:“不急,有得是机会告诉你,什么叫直斩武魂!”
对方不等他掏出来,“武魂都没有,找死!”直接动手。
一个漂亮的女子听见街头打架说什么直斩武魂,饶有兴趣的抱剑围观。
叶七见对方根本不让自己好好说话,可是武道经验都在武魂里面,宿身体里的记忆根本就没告诉他,要怎么去打架,只能凭着机敏,躲过闲汉轰来的一拳,一脚挑飞一坨狗,屎,仰头滑倒,啪,狗。屎被闲汉击飞,好巧不巧,掉落在了围观的女子衣服上。
“呛!”女子是火爆性子,连一秒钟思考的功夫都没,拨剑一撩,将衣服撩去一块,一甩,将那布料甩到大汉的脸上,大汉眼目受阻,抓向叶七的手便改为防守,女子没等他把布揭下。上前将闲汉一顿胖揍,打得两个闲汉爬回了酒楼。
叶七起身拱手,见她明眸皓齿,可惜莹润的牙齿只惊鸿一瞥,想来她笑时,看起来肯定清爽异常。
“多谢姑娘仗义出手。”
可惜她不仅不笑,脸还很冷,她的心估计也是冷的,除非EXO之类的神兽出没,否则,任凭叶七怎么自诩为颜值王,也不能化解她的厌恶。
她看叶七,就好像看见小蟑螂或小蜘蛛这类的生物,人家明明只是路过,她却不仅要跺脚还要打它妈的。
可惜叶七没有把自己当小强的觉悟。在她脸上瞟来瞟去,大饱眼福。
对方幽幽地盯着他道:“刚才你是故意借刀杀人,把狗。屎挑飞让他弄脏我的衣服。对不对?”
叶七看她生起气来也好看,忍不住欢脱起来:“姑娘,你太阴谋论了,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怎么会是故意的呢?不过你要这么认为,那我就承认好了,俗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虽然我们没有打架,但是我们也是因为打架才认识的嘛,你看我间接把你的衣服弄脏了,我请你到悦天酒楼吃顿饭谢罪,如何?”
女子见他登鼻子上脸,越发厌恶起来:“用不着,本姑娘没吃过饭吗?还用你请!我说,如果你身上连一个铜子都拿不出,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是想坑我?吃完饭,把我留在那里自己好开溜是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打你。”
叶七感觉很受伤,很是不满道:“姑娘,我一番诚心想请你吃饭,但是你看人太外在了。这,这我忍不了。为什么不管俊恶美丑,都一样以外在看人呢?那两个闲汉倒也罢了,姑娘你生得清丽过人,兰心惠质,何以也自甘凡俗呢?”
女子气得脸上涨红:“我就是这么俗,我不仅看不起你,我还要打你!”
见转眼就要动手了,叶七一声大喝:“别眨眼,现在是见证奇迹的时刻,当当当当,看,皇皮路引。”
刚才想给那两个大汉看,没能拿出来,现在终于可以自证清白,真是扬眉吐气哇。
女子见了他手里的东西,果然呆了,醒过神来,赶紧掏了自己的袖口,从袖中抽出一张皇皮路引,抓过叶七的比对起来。
叶七凑头来看,心想,这个姑娘是个皇族?
两张皮卷展在眼前:
姓名:夏落;姓名:夏落;
出生年龄:钦皇32年;出生年龄:钦皇32年;
现居地:西城靖候府;现居地:西城靖候府;
官方印章。官方印章。
这下轮到叶七合不拢嘴了。
“你……”“你……”两人互相指着对方,叶七率先说了出来:“你伪造文书。”
女子脸下没有半分理亏:“你才伪造。”
叶七义正严词的道:“你的是伪造的。”
女子越发火大,“你们全家都是伪造的!”
叶七见讲不通道理,只得作罢。“算了,不跟你计较,不过你这个造得很好,完全看不出破绽,就像真的一样。”
“本来就是真的。”女人的演技,果然连自己都骗。
“你还来劲了,怎么可能是真的。”
“就是真的。”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你真一个给我看看。”
“我就是本人,我这个不就是真的吗?”
“你能打赢我吗?”说到这话,叶七就无奈了。
“虽然我不能打赢你,但我至少还是个男的,而你是个女的,天下谁人不知夏落是男人。”
“你是男人了不起啊。”
“在这个时代,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当然了不起。要不你嫁两个老公试试。”
“你,你这个无耻之徒,我要和你决斗。”
一说到打架,叶七气势又弱了:“算了吧,好男不跟女斗。”
“我就是要和你决斗。”
叶七自然要硬撑到底,命是自己的,犯不着跟人赌气玩命:“就不。”
“就要。”
“就是不要。”
“不要也得要。”“呛!”她终于拨出了她的剑,她的剑气锋锐,一股粗暴而直接的杀意扑面而来,她感觉自己经过那一番挤兑,领悟了更高更强的杀念。
叶七连退五步,躲进入流,见她气势汹涌的走过来,只好用话语拖延战术,暂避锋锐:“慢。把剑收好,小心伤到路人,咱们去别的地方打。”
“去哪?”
“跟我来!”
叶七夺回路引,带着她原路返回。
路过桥头,看那姑娘终于怯怯地开始叫卖了,“卖红薯咧,咳咳,两文钱一斤,四十文钱一篮子全拿走咧。”只不过,路上没人经过时,她才叫得大声,有人来了,反而咳得不敢叫了。
叶七便对那个卖红薯的乡下姑娘道:“你的红薯我买了,给我提过来。”
乡下姑娘见叶七身边的女子衣着华丽,两人应该不是诈骗团伙,同时又盼着早点卖完去逛街市,一犹豫,便跟了上去。
路过巷口,叶七又对那乞丐招手:“过来,看看我拿着剑讨不讨得到饭。”乞丐闲着也是闲着,便笑嘻嘻跟了去。
一行人来到靖候府门口,门子起身迎下来。心想,果然又见了,脸上全是逢迎的笑。
叶七道:“这些红薯你全买了,叫人领这个乞丐去后厨吃个饱,不吃吐别让走。你和这位姑娘决斗,赢了我收你做徒弟。”
门子受宠若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得勒,您瞧好。”叫来两个杂役,提了红薯篮子,付了款,领了乞丐去吃饭。
叶七将剑抛给他道:“我的灭魔剑,你替为师决斗。”
“呛!”“呛!”“啪”“啊”。
只一交,门子中剑倒地。
叶七没想到他如此不耐打,让他帮忙决斗的时候,偏偏又答应得这样豪爽,这不是故意误导人犯罪吗?唉,人与人之间基本的诚信呢?叶七摇头叹气之后对她翻个白眼道:“好了,我徒儿已经替我决过斗了,咱们两讫。”
女子却感觉被耍了:“休想!”
叶七倍感无奈“那你想怎样?”
“我要和你决斗!”她的杀气,一如刚才的饱满,不是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吗?这不科学呀。
叶七的内心是崩溃的。“就我们聊的这一么会儿,放2015的青少年朋友身上,早滚床单去了,你至于这么穷咬不放、生死大仇么?”
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直觉不是什么好话,扬剑道:“你,受死。”
叶七再次叫停,“慢,咱们吃饱了再打。况且打别人家门口打架也不方便。”既然开打不可避免,好歹争取利益最大化。接手府邸的是城主的弟弟,这城主的弟弟好歹也是一豪族,自己冒冒然在他门口犯事,他的门子还受了伤,这城主弟弟为了掩盖宅邸交易的黑幕,自己被灭口也说不定。
叶七带着她转移到一个包子铺前。
“请我吃个包子吧,两天没吃饭,马上就要晕菜了,打我这样虚弱的人,多少有点胜之不武吧。”
女子瞪了他一眼。
热情的包子西施笑脸问道:“两位要吃什么包子啊,我这有肉包,咸菜,香菇,豆沙,香干,榨菜……”
女子从香囊中摸出几个铜钱,排在桌上,道:“两个咸菜包!”
“啧啧啧,真可怜,幸亏遇上本姑娘,死了还能当回饱死鬼。”
叶七期翼地道:“我想吃肉包子……”
女子扭头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