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几时变得这么婆妈。
“放心好了,我这人没关机的习惯,我探望了医生就给你打电话。”
“嗯,好的。”
敖辰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后,驱车离开,尹婉拎着行李走进了叉路口那条幽深的小巷子。
敖辰寰把车直接开进了安宅,听到汽笛声,福伯与几个佣人不知从哪儿钻了出来。
见到回来的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寰少”以后,急急忙忙奔进了大厅。
“老爷,少爷回来了。”
敖辰寰锁了车门,拎着车钥匙笔直迈进了客厅,客厅里没人,眸光向楼上的方向瞟去。
“少爷,老爷在楼上书房等你,你快去吧。”
冲着福伯点了一下头,迈开长腿绕向楼上书房的方向。
福伯兴冲冲地跑进了厨房,扯着大嗓门儿告诉厨子们:“都听好了,晚餐得做丰盛一点,寰少爷回来了。”
“是的,管家。”
客厅旁边的厨房,厨子们正在手忙脚乱地做着丰盛的晚餐,一阵阵香味儿从厨房里飘出。
楼上的书房,父子俩正在洽谈着此次合作的条件。
肥水不落外人田,为了缓和多年僵持的父子关系,安鼎天乐呵呵地含着大大的烟斗,他给了儿子百分之七十的利润,说白了,他就是想让儿子继续安氏,然后,为了敖秀晴,敖辰寰一直记恨着他当年对他们母子的抛弃,所以,一直不肯接管安氏,安鼎天最近又查出患了糖尿病,他怕自己有一天突然一命咆呼,偌大的家产无人继承,劳累辛苦了半辈子,他不可能把安氏给其他的外人,在他心里,虽然一直认少弦为儿子,但是,毕竟也不是自个儿的亲生儿子。
所以,心终究还是偏向自己的亲生骨肉。
即然他不肯接管安氏,他就只得自己想办法了,所以,等于是白给敖辰寰赚这么一大笔巨资。
“辰寰,爸爸相信你的实力,这座豪城楼盘地理位置十分好,我几乎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在才另外一位商家手中抢了过来。”
敖辰寰与父亲签订了协议,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就问:“少弦在澳洲好吗?”
“少弦?”安鼎天吐出一口烟雾,眼中一抹诡光划过。
“有消息传来,说他又回到了公司上班,只是整天与那个救他的妓女在一起,眼睛到是复明了,可是,却染上毒瘾。”
毒瘾二字让敖辰寰一时间激动起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儿子的质问让安鼎天的笑容即刻从唇角消失。
“他染上毒瘾可不关我的事。”
“你敢说上一次事件不是你做的,如果不是你授意,少豫不可能有那么大的胆子。”
敖辰寰一针见血地指出父亲的残忍。
见父亲沉默,他继续愤愤不平地吼出:“他是莲姨的儿子,你那么爱莲姨,就应该爱乌及屋,少弦的眼睛瞎了,好不容易有一些起色,现在却又染上了毒瘾,父亲,你真是一个冷血的人。”
“混账东西,我这样还都是为了你。”安鼎天怒气腾腾,眼睛里喷出火焰。
“我之所以不给你莲姨一个名份,那是因为,在我心里,你母亲才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我的妻子,自然一辈子都只能是她。”
闻言,敖辰寰无声地笑了。
“你如果爱她,就不会在她怀着我的时候抛弃她,别把我当小孩子,没用的,即然你已经辜负我妈,就别再辜负另外一个女人了,看得出来,她对你很好,死心踏地,把自己最美好的年华与岁月给了你,到头来却还得不到一个名份,父亲,有时候,我觉得你真的很自私。”
自私两个字,是敖辰寰对亲生父亲一生的断论。
按照安鼎天以往的性格,早就暴跳如雷,但是,这一次,他不想让自己的怒火越烧越烈,因为,他知道,如果这样僵持不下,也许这辈子,到死的那一刻,他都等不来与儿子的和平相处,得不到儿子的原谅,这辈子,他只能带着遗憾入坟墓了。
按压住心头的浓浓怒火,安鼎天幽幽叹息了一声。
他说:“辰寰,我们能不能别再吵了,少弦有今天的下场真的不是你做的。”
“最好不是你,要不然,安少弦会回来找你拼命,莲姨如果知道一切,也不会原谅你,到时候,你只能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悲惨下场。”
语毕,敖辰寰转身走出了书房,安鼎天从椅子起身,疾步跟着追出来。
“你又要走了?”
“我不想呆在这儿,因为,我无法呼吸。”
他不想与父亲呆在一块儿,因为,他确实感到快要窒息了。
听了这句话,安鼎天感觉自己的心在被针一下又一下地扎,他拥有数不尽的钱财,至高无上的权力,但是,他的心终究是孤独的,妻子逝世,儿子不原谅他,情人埋怨他,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俩父子一前一后下了楼,敖辰寰本想离开,眼眸在扫到客厅中央站着的那抹熟悉人影时,俊颜漫过一抹愕然。
尹婉见他一脸吃惊,笑容可掬地迎向他:“辰寰。”
“你怎么来了?”敖辰寰眉宇间拧起一朵小小的皱褶花。
“辰寰啊!是我在大街上遇上尹小姐的,我见她没地方可去,所以,就把她请来了,你不会生气吧?”
蔡心莲端着一大盆鱼汤从厨房里走出来,一边将鱼汤放在餐桌上,一边抬头向敖辰寰解释。
安鼎天见到尹婉的那一刻,面情一怔,稍后,也是满脸的不自然。
“鼎天,开饭了。”蔡心莲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安鼎天刚坐上桌,她就笑呵呵地为他盛了一碗汤。
“辰寰与尹小姐难得回来,你别这样拉着一张老脸,行不?”
安鼎天被她说得差一点一口汤呛到了喉咙里,嗌不下也吐不出,难受极了。
“安伯伯好,我来得有些冒昧,打扰了。”
安鼎天看了她一眼,吞下了喉咙间的鱼汤,轻道:“吃饭吧!”
蔡心莲对尹婉态度热情,一直为她夹着菜,一直让她别客气,别拘束,与自个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