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划过两排巍娥的警卫,他们个个凶神恶煞,甚至用脚揣她,嘴里骂着一连串不干净的话语:“GO,CHInese_bitch”
滚,中国婊子。
少弦,那是你管连辖的领地,你怎么能够允许你的警卫那样骂我?
我不是婊子,我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与敖辰寰这辈子不可能了,与他彻彻底底地断了,少弦,为什么你要变心?
知道吗?少弦,我真的好伤心,那个女人是谁?是那个妓女芦蝶吗?
记得她离开锦洲时,敖辰寰曾告诉过她,说救下少弦的女人是一名妓女,名叫芦蝶。
难道因为她救过你,你就忘记了我,难道因为她救过你,这辈子,你就要以身相许,感恩戴德,与她不离不弃了么?
少弦,你曾说,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会想着我,念着我,我对你的情义不变,为什么你就变心了呢?
尹婉望着窗台上那盆已经枯萎的红色花卉,心中说不出来的惆怅。
“漫珠沙华花语的喻意,就是你们最终的结局。”
生生相望,敖辰寰曾这样告诉过她,那时,她还憎恨着他,他用强取豪夺的手段逼她就范。
好不容易,他终于放她自由,她不远万里千山追寻少弦而来,却是这样的结局。
生生相望,四个字缭绕在心口有说不出来的凄凉。
尹婉望着窗外飞雪飘降的天空发呆。
“婉婉,我要见你爸爸,快打电话告诉他,我们好冷,我想吃大餐,我要穿厚冬衣,快打电话告诉她呀。”
由于恶劣的环境,林佩姿拿起电话让女儿拔打。
收回的视线落到母亲掌心里精巧的手机上,滚烫的泪水汩汩而落。
她很想告诉妈妈,爸爸再也不会接她的电话了,爸爸已经长久地离开了她们,可是,望着母亲那张焦急中透着苍白的脸孔,尹婉还是忍住了,吞下喉间灼烈的苦汁。
“好,妈妈,我们回去。”
为了不让母亲受活罪,尹婉做出了艰难的决定,她决定带母亲回国,如果是自己一个人,还可以在这边坚持,但是,她真的不想让母亲在这陌生的国度受罪。
虽然她很想去探究少弦变心的原因,很想去探窃他的眼睛为什么会复明。
但是,眼下不是时机,尹婉立即去买了两张机票,当天就返回了国内。
由于尹氏庭院已不属于是她们的财物,酒店也住不起了,她只得去租住了很便宜的居民房。
林佩姿看着人多高的古老木头建筑,起初根本不愿意搬进去,最后尹婉说了好多的好话才把她骗进去住。
第二天,尹婉就出去找工作了,最开始去的经纪公司因为结婚事宜自己早已辞了职,再说,她也不想再重回那个圈子,因为,那个圈子有太多自己不想见的人。
最后,她应聘去了一间规模很小的公司做了一名普通的小职员。
虽然工资不高,不过,每天按时上班下班,薪水也足能让她们母女俩衣食无忧。
这天,她刚把自行车推进小院里,里面就走出来一位肥胖的大婶,大婶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冬衣,一张肥脸见到她时都笑成了金菊儿。
“尹小姐,侬回来了。”
吐出的话带着浓浓的地方口音。
“嗯,老板娘。”这位肥胖的大婶是她们租住房屋的房东,莫非今天是来要房租的?
可是,前几天发工资时不是才给过嘛。
“老板娘,我手头有点紧,我说过的,一个月一个月地付。”
老板娘冲着她罢了罢手,上前握住她的手,亲切地说:“不是,你误会了,尹小姐,我不是来要房租的,等会儿,你妈妈会给你讲,我还有一点事先走了。”
说着,老板娘挥了挥手迅速远去。
尹婉觉得有些纳闷,这个老板娘非常的视利,她们刚来时,见她们不是有钱人,都不肯把房子租给她们,好说歹说,最后才答应把房租一月一月地付,还把尹婉的身份证压在了她那里。
即然不是说房租的事情,那她来这儿干什么?
尹婉放好了自行车,陡步进屋,见母亲正喜孜孜地坐在沙发上吃着一大盒酪饼。
“妈,谁送来的,好香。”
尹婉从盒子里拿起一个,一咬下去,嘴里即刻弥漫着香香甜甜脆脆的味道。
“刚才的那位房东啊,女儿,过来。”回国后,林佩姿的病情似乎渐渐好了,至少,精神要正常一些,这段时间,尹婉一直担心她的病复发,可是,她去上班了,每天回来,母亲都会做了饭等着她。
这一点让尹婉最感兴慰,她觉得自己瞒着她,没告诉她爸爸的逝世是个正确的选择。
只是,这种事又能瞒多久了?她都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她知道了父亲的离开,会不会病情再次复发。
“女儿,刚才房东太太说她有一个侄子,长相不耐,收入也可观,不过眼睛挑得很,让你考虑一下?”
噢,原来房东太太是给她当红娘来了,为她介绍对象。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除了少弦,她谁都不想嫁,她算是一个长情的人吗?
咀嚼香饼的动作慢了下来。
“妈,我不想嫁,我想耍几年。”
经受了太多的情感的创伤,忽然间,她觉得自己对婚姻绝望了,敖辰寰当初带着摧毁尹氏的目的接近她,如今,少弦又为了一个救命恩人抛弃了她,一个男人是如此,两个男人仍然如此,所以,她真的对婚姻彻底地绝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