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和黛玉都明白康熙如今的身体的确需要好好调养,因此也不做客套的推辞,只点头:“皇阿玛你去好生将养了,有什么重要事情我们就派专人给你送去。”
康熙笑了笑:“朕对你们可放心,不过你们也要当心有心人的利用,朕去了畅春园,让你们管这京城的事情,你们还是要当心有心人制造舆论呢。”毕竟是经过了不少经历的人,因此康熙才这样嘱咐。
胤禛点了点头:“皇阿玛放心,我们会处理好了。”
第二日,德妃上了罪己表,将所有事情都交代的很清楚,当然为了杜绝悠悠众口,康熙让宗人府调查此事,结果查出来,果然如此,罪证确凿,因此康熙也没去看德妃,只让李德全送了三尺白绫,一把匕首,一瓶鹤顶红而去。
德妃早已经端坐在了自己的宫中等候处置,一旁所有的宫娥太监都低头跪着。
看见李德全来,德妃并没有多少诧异,只是道:“皇上真不见我了吗?”其实她心中还是希望康熙能来看看她。
李德全只躬身道:“娘娘,皇上已经起驾去畅春园了。”其实李德全处置了德妃后也是要去畅春园的。
德妃微微低眉敛目,然后叹了口气:“皇上真的忘了我了吗?”语中倒是有几分脆弱,看样子,德妃其实对于康熙还是有真情的,只是就是这份真情让她变得不择手段了起来。
李德全在宫中也已经是数十载,他几乎从小就跟在康熙身边,因此这宫中的风风雨雨也没少看了,后宫中人的挣扎,他如何会不知道,只是她们如何就不会明白,皇上只有一个,她们的荣辱都是寄托在了这个男人身上的,她们要想生存,就必须按照那男人安排好的一切去做,而不是在有了熟识的生活后,就学会了开始算计任何一个人。
在后宫你若是算计人,那么就只有两种结果,一种是永远高高在上,一种就是永远被人踩在了脚底下。
而德妃就是那永远被人踩在脚底下的那种了,其实当初她也曾高高在上,若不是她心中有了别的想法,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李德全轻轻叹了口气,原本可以成为未来的高高在上的太后,如今却面临生死抉择。
“放我进去,你们这些奴才,好大的胆子。”一声喧哗传来,只见胤禵闯了进来。
李德全只微微躬身:“奴才参见十四阿哥。”
胤禵不理会李德全,只去德妃哪里:“额娘,如今各宫都在传你做的事情,真的是你做的吗,那弘晖真的是你勾结了外人下毒害的吗,你为何要这样做?”
德妃看了一眼胤禵,眼中满是复杂,好一会才缓缓起身,然后过来,只拉起一旁的胤禵道:“男子汉大丈夫,哪里能那么多的啰嗦,所谓无毒不丈夫,额娘这样做也是无可厚非的,胤禵,额娘要走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了。”
“额娘。”胤禵整个人好似抽空了灵魂,只苍白了脸色:“不,额娘,你不能离开胤禵,儿子去求皇阿玛去,请她收回成命。”
德妃微微摇头:“孩子,你怎么就不明白了,你皇阿玛是什么样的人,怎么会为了你而收回成命呢。”
“额娘。”胤禵看着德妃,然后再度跪倒子啊了德妃跟前。
德妃双手轻轻的捧起了胤禵的头,然后认真道:“胤禵,你要记住,绝对不可以让人看见你的脆弱,额娘走了没关系,但是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将来也要为额娘争口气。”
一旁的李德全则催道:“娘娘,时辰到了,请娘娘上路。”
德妃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直接拿过了那一瓶的鹤顶红,打开了盖子。
“不,额娘,你不能喝。”胤禵一个劲的喊道。
德妃苍白了脸,然后又嘱咐一句:“儿子,记住,不管如何要保护好自己啊。”她不能多说,她也舍不得胤禵,但是此刻,她却深深知道,她就算再不舍都不成了,她看了一眼胤禵,然后什么都没说,直接喝下了那一瓶的鹤顶红。
李德全见德妃喝下了,自然没有再说什么,只躬身道:“娘娘请和十四阿哥话别吧,奴才等告退。”说完带了人离开了。
“额娘额娘。”胤禵不停的呼唤着德妃。
“太子妃驾到。”正在这时候黛玉来了。
德妃一听,微微一窒,黛玉来了,可是又如何,自己要走了,黛玉走了进来,只微微行了半礼:“德妃娘娘,本宫奉皇阿玛之命来送你。”
“承情了。”德妃忍着心腹中疼痛。
黛玉淡淡道:“同时本宫只是来问一件事情,当初孝懿皇后在世处处护你,为何你要在她喝的药中下药害她,与你有什么好处?”黛玉不浪费时间,直接说明了来意,这个答案是胤禛一直要的,黛玉自然不会忘记问。
德妃嗤笑一声:“孝懿皇后吗,没错,她对我是不错,但是她却不该夺走我的儿子,凭什么她能抚养我的儿子,而我却不能,所以我就杀了她,哈哈,如今我都要死了,实话跟你说也无妨,因为我恨她,凭什么同一年的秀女,她的位份就比我高,难道就因为她出身汉八旗吗,不,我不甘心,所以我费尽心思讨好她,连儿子都送给了她,果然,她当我是心腹姐妹,然后我趁她病的机会杀了她,就那么一下子,只下了一次药,她就死了,谁能想到是我做,哈哈哈。”边说,边嘴角吐出鲜血来。
黛玉微微皱眉不言,看来这个德妃本身心智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如此偏激,因此也不想再耽搁:“既然如此,娘娘安心去吧。”又看了一眼一旁因为这个消息而脸色苍白的胤禵,只道:“十四阿哥就不用娘娘担心了。”
德妃微微叹了口气,她也舍不得胤禵,可是,这是命啊,她的眼中满是不甘,但是还是只得叹息,腹中的疼痛算什么,怎么也抵不上这心疼,从此再也见不到胤禵,她再也无法保护胤禵了,不过她知道既然黛玉了会放胤禵一马,那么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什么话都没说,她叹了口气,眼前是一篇的迷茫,她终于倒下了。
“额娘。”耳边还传来了胤禵的呼唤,可惜她已经无力回答。
胤禵看着德妃七窍流血而亡,只大喊一声:“额娘。”但是德妃再也不能回应她了。
外面的人听见胤禵这样的呼唤就知道德妃已经真正去了,因此自然都跪下齐声喊道:“送娘娘。”黛玉怎也是跪送了一下,然后才去布置德妃的丧事。
德妃走了,当然这丧事由黛玉一手负责,从收敛道出殡,黛玉并没有怠慢什么,似乎一切都很正常,只有明白里面玄机的宜妃心中不觉暗暗叹息,从此这个天下已经换人,而后宫也已经换主,希望那些人能明白。
德妃的陵墓自然在康熙生陵旁边,似乎是因为胤禛如今是太子的关系,因此康熙下令追封了德妃为后,死后为后,也算是成全了德妃的皇后梦了。
德妃一走,黛玉算算时间也宝钗也差不多了,因此就在此来到了刘家庄。
再度见到宝钗,黛玉还真吓了一跳,虽然知道那毒是极其耗人心血的,但是看宝钗的样子,还是让人觉得可怕了一点,但见宝钗原本乌黑的发丝已经成了一片雪白,脸眉毛也白了,这对于一个素来看重自己容颜的人来说真的打击。
宝钗看见黛玉,眼中是恨,早已经没有了原本的端庄谦和。
黛玉直接道:“德妃娘娘已经先你一步走了。”
宝钗一惊,德妃都走了,自己看来原本就逃不出这个结局,她看着黛玉只道:“我不甘心啊。”
黛玉则微微一笑:“你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你应该明白,既然当初你们做了,这就是迟早你们会得到报应的问题。”
“报应?”宝钗哼了一声:“就算我们有报应,那么你呢,你如何就没有了报应,为何就这样让人痛苦不堪。”
黛玉微微摇头:“你如何至今都执迷不悟,我为何没报应,因为我这不过是为了保护我的孩子们,人在做天在看,你这个道理都不明白吗?枉费上天给了你一副玲珑心,罢了,今儿我也不是来跟你多说什么的,今儿我不过是来送送你的,如今德妃走了,你也应该走了,你们这么爱算计人,可以到地底下去算计了。”
宝钗苦涩笑了起来:“今天是第十五天了,你果然是算好了时间来了。”说完轻轻用手抚摸自己的银发:“我一直以为我是最有福气的,但是我还是比不上你,你果然什么都比我幸运。”眼中有不甘,可是又能说什么。
黛玉轻声一笑,然后道:“你走好吧,我会留下雪雁给你办理后事,好歹也不会让你曝尸荒野。”
这似乎是个很平和的问题,黛玉说的很淡,宝钗却是不甘加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