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人,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威严霸势,与雪枫相比,夜痕气势明显败下阵来,眸光收敛,低语道,“我,不叫千叶夜痕!”
“那你叫千叶什么?”雪枫急问,答案就在臭小子嘴边,她自然心急如焚。
“我,确是血族人,却不姓千叶,千叶乃族长尊姓,哪是我能承袭的,我姓独孤。”
“独孤?夜痕?”雪枫低语,语气中尽现失望。
“嗯,独孤夜痕,我随我爹姓,我姐姐随我娘姓,我姐姐才有资格承袭千叶姓氏,因为我外公是血族族……长,啊,干吗打我!”夜痕如兽吼,恶狠的瞪着雪枫,再看此时雪枫满目精亮闪闪,看的夜痕瞬间戒备了起来。
“你个臭小子,成心吊我胃口,找打。”雪枫笑骂,她何止找到了自己的族人更找正了自己的亲人,今日此时终得寻根追源。
雪枫审一句,夜痕回一句,直到提及那个一生下来就失踪的姐姐。
“我没见过姐姐,连我爹娘都不曾见姐姐一眼,灾祸降临血族,外公为护得姐姐周全,委托上官长老将刚生下来的姐姐连夜送了出去。”话至些,夜痕沉声重叹,心酸心痛皆在眉宇间,“我从不敢在娘跟着提及姐姐!”
“为何不敢?忘了她不成!”雪枫揪锁眉头追问着,心中好似巨石猛压下来,喘息不畅。
夜痕苦笑,“那可是我血亲的姐姐,不但夜痕将她深深印刻心里,无论天涯海角,无论何等艰辛,定要找回姐姐,更何况爹娘,每次夜痕嘴浅提到姐姐,娘就会心痛的大哭。”
“如若姐姐就在眼前,你如何与她相认真”雪枫的声音突然颤抖了起来,心已揪痛,爹娘从不曾忘记雪枫,若不是深深挂念,怎会心痛不已。
“茫茫人海,哪那么容易找到啊,更是何况上官长老也是杳无音息,若姐姐真在眼前?”
“怎样?快说啊!”
“娘说我与姐姐是双生子,容貌举止应该相像才是,迎姐姐降世的老姑奶奶还说,姐姐身上有块赤色的火焰胎记,夜痕也有。”话至此,夜痕再次顿住,只因对面之人眼中晶莹似断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枫儿!”上邪烈已将身形微抖的女人紧抱怀中,任由安慰的话细细绵绵萦绕耳畔,女人的哽咽变成了哭泣,直到嚎啕大哭,哭的上邪烈心揪痛,哭的夜痕心颤之余莫明其妙。
“乖,别哭坏了身子,我的枫儿找到了亲人应该高兴才是啊……”上邪烈轻拍女人后背,不停哄着劝着,瞟了眼床上还没转过弯来的夜痕,上邪烈没好口气轻斥道,“真是被烟毒坏了脑子,你爹娘跟外公怎会让你单枪匹马的出来寻姐姐!”
“我没见过外公!”夜痕哀痛道。
雪枫满面泪痕,哽咽道,“全族就逃出爹娘跟你?”
“不知道,从我记事起,家里有爹有娘还有老姑奶奶,偶尔有人到家里来做客,后来才知道是族人,不过三两个,即便还有活着的,在那场大祸中也分散了,至于外公跟长老们,从来没见过,亦没听到过他们任何消息,我爹几番打探,毫无音讯,兴许,兴许随紫林而去了。族恨家仇,我怎能不报,夜痕打小就发誓,不但要找回姐姐,更要报血仇,狗皇帝征兵就是给我的机会,于是,我背着爹娘报了名,后来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你,你哭啥,可怜我?”
“可怜你?臭小子,血族不用任何人可怜,该被可怜的是杀我亲人,毁我紫林的恶贼。”话落,容不得夜痕恍惚,雪枫抹去脸上清泪,背坐在夜痕身前,“烈,让他看看我的印记!”
上邪烈迟疑,最终看在夜痕是他亲亲小舅子的面子上,将女人衣领轻柔扒开,一块拳头大小的赤红火焰胎记印在雪枫脖后。再看夜痕,眼珠子已粘到了胎记里,顾不得大都统在场,竟大胆的伸出手欲轻触那被娘亲念叨过无数遍的印记,却被上邪烈单掌隔开。
雪枫转过身,晶眸再现水润,“我不但有火焰胎记,我叫……千叶雪枫!”
夜痕的嘴唇颤抖着,夜痕的双手颤抖着,夜痕的心更在震荡颤抖着,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雪枫指尖轻触夜痕滚烫泪珠,声音再次哽咽,“臭小子哭什么。”
“你,是,你是?”
“我是谁?”
“你是……”
娇颜隐泪,绽笑期待,等来的不是夜痕轻轻柔柔的一声“姐姐”,却狼嚎般放声大哭。
上邪烈白眼翻过,哪个敢说这对人不是亲姐弟,哭的架式、嚎态像之又像。而最让上邪烈吃不消的,他的女人竟将狼嚎的夜痕拥在了怀里,轻轻抚拍,温柔安慰。
“夜痕,还有完没完,该叫什么叫什么!”上邪烈摆出王者威严,边斥那一把鼻涕一把泪之人,更将自己的女人夺回怀中。
“我找姐姐找的好苦,我想姐姐想的好苦,呜呜……爹娘想的更深想的更苦啊!”
雪枫的眼泪刚消停,被夜痕这一狼嚎又引了出来,上邪烈无奈重叹。
十七年前骨肉至亲被硬生分离,如今,隐忍了十七年的泪,似在这一刻要流尽一般。待泪干了,双眼红肿,相视而笑……
“我不!”
“臭小子,赶紧把裤子脱了,我可是你姐姐,烈,帮我按着,今天我是非看不可!不就是胎记长在了屁股上吗,有什么怕羞的!”
“我不,我不,死都不给看!都统!”夜痕紧扯裤子,此时方想起床边还有大都统的存在。
夜痕无需求救,上邪烈怎会让自己的女人去看另一个男人的屁股,即使那男人是她的亲弟弟。
“枫儿,别闹!”
“我哪有闹啊,他都看我的了,我要补回来!”女人仰着脸,娇气十足,“你帮不帮我!”
“这忙,不帮也罢!”上邪烈微板起俊脸。
“哼,你可想好啊!”雪枫哼斥,眼中尽是警告。
左思右想,上邪烈最终退后半步,女人绝不许看,大不了他亲自查验。
“你们,你们!”
“闭嘴!”
到底是小两口齐心,同声喝斥夜痕,这里没小弟说话的份。
碍于夜痕的面子,雪枫勉为其难让自己男人代劳,夜痕被眼前霸道的根本不讲道理的一对人打击的彻底无语,看看他的好姐姐那是什么表情,拜托,她是不是没弄明白状况,要被扒了裤子,现出屁股的可是他独孤夜痕,再看看他们的大都统更是满脸嫌气。
混人,绝对是一对没理可讲的混人。
“你小子是自己来,还是让本都统亲自动手,或是让你姐姐点了你的穴道,任由她扒个精光!”上邪烈轻言淡语,尽是威胁。
夜痕眉锁脸紧,听不清他嘴里嘀咕些什么,像是被两大恶人逼良为娼般,一点点松开裤带,露一点,再露一点点,直到火焰胎记清楚印入上邪烈眼中,等不到细看,上邪烈也懒得细看,夜痕急将裤子提了回去,哀怨的瞪着行恶的小夫妻。
“如何?可是跟我的一样?”
雪枫急问,上邪烈虽是粗略几眼,亦能描述出大概来。
“我要去紫林看看!”此话突然从雪枫嘴中冒出。
“好!我早就想进麟山看看了!即使那里真有鬼怪做恶,亦是我血族冤死之人,血族冤魂正等着我们报仇血恨呢!”
“可知要向谁报仇血恨?”上邪烈突然问道,这对他这位独孤家未来的女婿很重要。
夜痕想都未想,恨恨道,“司徒非凡,还有当今的狗皇帝!”
“你知道!”雪枫问道。
夜痕不甚肯定的点点头,“小时候家里来客,我一时无事可做,就偷听爹跟来的那两个人的谈话,爹说待我长大了,待找到了姐姐,就将我们跟娘好生稳妥的安置,他要到夜蓝皇城找司徒非凡跟狗皇帝报仇,打那时起,我就记下了!”
“既然要找皇帝报仇,你准备如何对付我这个皇帝的儿子!”上邪烈面无表情,声音清冷的问道。
夜痕轻哼,眼中亦是无畏无惧,“我只找欠下血债之人报仇,如若你硬加阻拦,夜痕就先跟你杀个三百回合。哼,如若不是看你为人不错,我又对闻大哥许下诺言,哪个会替你挡箭,将你护在身后啊!现在我姐又跟你不清不楚的,我怎么可能跟你刀剑相向!”
夜痕话未落,额头挨了雪枫一掌,虽不重却响的很,“臭小子,什么叫不清不楚!”
“本来就是,那晚你们两个可是住在一起的,中军大帐中可就一张军床!”夜痕说的真是够直白,惹得雪枫娇颜瞬间红润,不得不将话峰急转,大军怎会中了鬼教埋伏,路不是探查好的吗?
山路的确经过一番探查,一路前行更是顺风顺水无可阻,就因为太顺当了,反而格外谨慎生怕隐井就在脚下,稍有不慎踩之便是万劫不复之地。百般小心,步步谨慎,却未预料到,大军的到来早在鬼教眼中,直到黑石岭前的树林子,淡薄烟雾缓缓升腾,本以为是林中障气,当烟散的到处都是,已有将士倒地痛苦哀嚎起来,毒烟、暗箭,退无可退,只能拼着命往前冲,无需男人细说当时惨烈,雪枫已亲眼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