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熊熊燃烧般的豪烈神情变成一缕温柔,淡淡道:“南溪,你的男人曾经装聋扮傻,曾经铲粪喂马,曾经卑微得像一条狗,但如今,他却不必再向任何人低头!因为对这件事他已有了心意,只有战!”
他的喉咙中发出龙吟虎啸般的呼哧激愤,嗓音冲霄,若雷霆霹雳般在安静的晚霞镇穹窿上大爆炸:“上官龙,无耻鼠辈,出来受死!”
囚禁水牢中。
刚挨三百皮鞭的莫南猛然仰头,热泪盈眶,热血沸腾,双臂肌肉骤然膨胀。
上官家族地。
上官寅的紫砂茶壶被他哆嗦着打碎,眼中有一丝被羞辱般的震怒,双袖一震,冲出豪宅。
温香暖玉楼。
上官龙的那话儿一颤,登时泄得一塌糊涂,原本终于将莫南解决的快意登时消失,心中隐隐多出一份畏缩。
韩家。
韩天麒森然冷笑,身旁的书童韩睿瞳中闪烁过了一丝阴鸷……
王林涩然微笑,没再对上官南溪和月儿废话,而是将背部捆绑的碧落仙剑解下,扛着那大剑来到上官家的大宅门前,重重将其插入大地,然后便若钢铁般矗立在大剑前,神情凛然!
一己之力硬撼上官家族!
王林的眸中有狂烈火焰在死寂焚烧,不烧尽他人,便引火****。
风萧萧兮,四面八方的人群已是疯狂涌来,七嘴八舌。
“我认得他,那是上官家的马奴啊。只是个奴才,为何有一柄剑器,又要扬言斩杀上官龙大少爷?他脑袋坏掉了吧?”
“是啊,我是上官府的掏粪工,也知道他日日夜夜都在马棚睡觉,平素就听说他很蠢很笨很木,不知今天是谁怂恿他出来犯傻的。待会上官府的侍卫们一定三拳两腿就解决掉了。可惜咱们的热闹看不久啊。”
“呵呵,一介马奴胆敢跟雄霸晚霞镇的上官家为敌,大概是获得脖子痒痒了,迫不及待地想挨一刀。”
流言蜂起,王林却是闭阖眼睛,温养着浑身力量,他很清楚接下来会是一场鏖战,但他绝不会输在晚霞镇!
上官家的家主上官寅率先现身,随身携带着两名家族死士,都是尽心尽力培育二三十年的强者,分别修到了七皮三骨和七皮四骨。
王林猛然睁眼,冷冷道:“家主,我兄弟莫南从未做错任何事情,为何要囚禁他?偌大上官府,无一讲理之人吗?”嗓音滚滚,若九霄上翻滚的怒雷。
上官寅森然冷笑:“上官府门第森严,当然讲道理。”
“那为何莫南无辜受罚?”王林淡淡道。
上官寅忽地捧腹狂笑,然后骤然收敛笑容,轻蔑地扬起下巴瞥着王林:“但是。就你一介马奴也配让我讲道理?你算什么东西?我一根指头就能碾死你这种废物。阿金,去提他头来见我。”
他半句话都懒得说,而是强横地直接张嘴命令。
“遵命。”七皮三骨的死士阿金提着一柄长刀,嘿嘿冷笑着走来,“上官家多年未曾杀人立威,本欲彰显仁慈,没想到险恶小人愈演愈烈。看来是时候再起屠刀了。”
阿金看着王林,犹如屠夫在打量圈中肉猪。
晚霞镇众百姓看着王林,好像在看着一具温暖的无头尸体。
阿金狞笑,一刀猝然裂空,怒吼连连:“死在我们上官家著名的《割头刀法》下,算你小子走****运!但我会将你五马分尸,让你死得很惨!”
刀锋锃亮,已经有很多百姓不忍目睹即将在王林脖颈上绽放的一朵猩红血花。
但他的挥刀对象却神情淡然,仿佛那只是一柄木刀砍来般,没有半点闪避的意思。
“蠢猪,一定骇得屎裤子了,想躲却腿软了。”阿金咧嘴,一刀若匹练般轰然斩下。
王林,忽然展颜微笑!
一拳若雷霆般狂暴轰出,快得不可思议,猛得无法形容。
阿金的狞笑尚未收敛,那一记铁拳就深陷在他胸骨中,好像镶嵌般塞在凹洞中。
阿金原本狂飙着冲来的身体好像被一头狂奔的战象撞到一样,骤然倒飞出去,然后在半空中便爆碎成一滩猩红的血浆肉酱!
所有观看者皆都目瞪口呆,无数人捂嘴狂呕,因为阿金的死状实在是太惨烈,全身爆碎成无数肉块,骨骼都已炸裂,可见王林那一拳的恐怖劲道。
“那就是你想要的五马分尸死法。”王林冷冷道。
上官寅目眦欲裂!
那是上官家最有潜力的死士之一,只有三十余岁却已是七皮三骨,十年内有望成就七皮五骨,可谓傲视晚霞镇的高手,在王林手中却是一回合都未曾撑到,直接被打爆成一滩肉酱,让他心疼得要命。
更令上官寅担忧的是王林的实力,哪怕是七皮五骨的自己,要对付阿金起码也得在大战五十回合后,哪能像王林般如此暴烈?
“阿木。你去试试他,小心提防,切勿中招。”上官寅怒极,却忍不住心中发寒,便只得拧紧眉头,威严地命令死士去试探下王林的真实修为。
阿木,已是七皮四骨巅峰,随时随地可能踏入七皮五骨,实力跟上官寅几乎没有差别。
阿木也早就按捺不住,眼神暴戾地盯着王林,咬牙切齿:“小子,你可知阿金跟我的关系?”
王林淡淡一笑:“大概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关系吧。”
“你也知我们是生死结义的弟兄!”阿木暴怒地咆哮,“你刚才一拳打死我的兄弟,你说如今我该怎样折磨你?”
王林耸肩,懒洋洋道:“你也说一种死法吧。”
阿木瞪圆眼球,青筋暴起:“我会一拳打爆你的脑袋,打得你脑浆涂墙,死无葬身之地!”
王林微笑着摇摇头:“但我却会以德报怨。”
“什么?”阿木惊疑地看着他。
王林一本正经地笑道:“我会满足你们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愿望,另外附赠一种爆头死法,你觉得如何?”他平平淡淡地说着阿木的命,好像在市井中跟人讨价还价一只死猪般冷漠,不禁令阿木心中发寒。
阿木咬紧牙关,觉得自己若再跟王林废话,怕是会心生怯意,再没有胆量向他挥拳,便索性闭嘴,肌肉剧烈膨胀,骨骼猛然扩张,若小巨人般威风凛凛地俯瞰着王林:“受死吧,马奴杂种!”
王林的眉毛都懒得抬,反手便是一记青牛拳法中的“蛮牛顶”,肩、拳、肘合一,刚猛力道疯狂倾泻而出。
七皮六骨的王林VS七皮四骨的阿木,本就没有任何悬念,何况王林已修炼了仙王至尊道,又有天材地宝淬体,他的真实战力早就并不逊色七皮八骨巅峰的武者!
阿木的一拳是俯冲砸下,带着从云巅呼啸碾来的疯狂,拳风席卷九天十地;王林的一拳却是从地上冲天而起,已占下风。
但是!
双方的拳头碰撞时,却是完全没有上官寅预料中的势均力敌,反倒是王林的眼角露出冷酷笑容。
然后上官寅便呆若木鸡地看到,阿木的胳膊如摧枯拉朽般被粉碎,王林的拳劲赫然是疯狂地向前突进!
阿木的力量不仅没有形成半点障碍,反倒像薄膜般一捅就破,刹那间那股恐怖力道便是将阿木的肩膀大卸八块,甚至余力未衰地冲到了他的脑袋前。
噗嗞。
脑浆爆溅!
红的鲜血与白的脑浆蜿蜒流出,涂在大地上。
上官府大宅门前鸦雀无声,静若暗夜,所有人都脸色惨白地看着阿木的一条胳膊和一颗人头都在王林一拳凶威中破碎,面面相觑,彼此都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惊骇欲绝。
王林连斩两人,却是依旧谈笑风生,镇定自若,淡淡笑道:“脑浆涂墙的死法我已经满足他了,而且也成功地让他们同年同月同日死,很仁慈吧,上官寅族长?”
他忽然抬脚,向前踏出一步。
所有人才猛然发现,王林在对付阿金阿木时,他根本从未挪动半步!双方间的差距简直是如星空与深渊,根本没法弥补。
而当王林的一步踏出时,上官寅勃然变色,却是仓皇后撤,一直推入宅门内,右手直接捏爆一颗通讯灵晶,急吼吼地叫嚷:“上官家族长老,皆都来家族前门集结,有。外敌入侵!”
人群哗然,很多人面露鄙夷。在尚武好战的玄幻世界中,人人都对上官寅临阵退缩的做法颇有微词,他毕竟是一族之主,竟然不战而退,实在丢脸得很。
上官寅也满脸屈辱,但上官龙完美继承了他的这一条性格优点:贪生怕死。
王林淡淡一笑,嘴角微翘:“请问上官寅族长,现今我是否有资格跟你讲讲道理呢?”
他又是一拳轰出,上官寅藏匿的上官府大宅门,登时被他的拳风绞碎。
上官寅浑身哆嗦,生怕王林发飙的话,会一拳将他也变成肉酱和脑浆,只得战战兢兢地清清喉咙,任谁也能看到他惨白的脸,然后嘶哑张嘴:“莫南。他在捕杀精兽时谋害望天城段氏子弟段宏,罪不容赦,若是包庇他的话,晚霞镇都会被段氏派高手屠灭!他们。真的会屠城的!”
一言说出,满镇哗然!
上官寅的花招不可谓不厉害,他想将整个晚霞镇都捆绑上他的道义大船,让镇民们确信,只有交出莫南才能保证晚霞镇安然无虞,因此镇民们都将成为他的帮凶!
一念至此,上官寅不禁得意洋洋。上官家族在晚霞镇欺男霸女数十年,曾经有很多少年侠士义愤填膺,登门找他的麻烦,但他却总能三言两语就撇清干系,或者煽动村民攻击之,总能不废一兵一卒就立于不败之地。
他相信,人总是自私的,镇民为了防止屠城,必然会统一地加入己方阵营,妨碍王林对付上官家。
果然!
民声沸腾,人人都恐慌地看向王林,窃窃私语:
“难怪韩家愿意跟上官家联合,原来是关系到咱们晚霞镇生死存亡的大事!绝不能让他将那莫南救走,否则的话,咱们都得完蛋!”有人若有所思地说道。
“没错,那年轻人应该很讲道义的吧,他不会对咱们一镇子人坐视不理的,咱们求求他吧。”有人惊慌欲绝地提议。
“咱们都挡在上官府前,防止他冲进去救人!咱们人多势众,又都是善良老百姓,他能全杀死咱们?”有人恬不知耻地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