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他走了,只留下一炉沉香,北北静静的趴在榻榻米上,抱着枕头轻轻捻过灰色的粉末,这东西,记得上一次她去‘一米阳光’,他的身上也有这味道,换成以前,她会为他的无赖生气,可现在,她却没有生气。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发呆,是太无聊了吗,望着挂在墙壁上的油画,那是她和他的唯一‘合影’,她笑得很开心,而他,则眉头微锁,他跟他长得还真像,只是他的脸庞比他要大上一号,下巴稍有些圆,可是看到他,就仿佛看到了他。
“文昊、米迦勒、米迦勒、文昊……”
站起来,她触摸上他的眸,黑的发亮,这是属于他们的眼睛,她到底怎么了,怎么会为了一双相似的眼睛而跟一个男人,这不是她能做出来的事情。
或许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她是真的动了心,可是她不愿意承认,为什么承认呢,为了一个死去的人浪费感情只会让她更痛苦,她才二十岁,早晚会有其他的男人出现而取代他们的位置,或许她的爱不再浓,可日子却会更甜蜜,肖致远也罢、欧阳文昊也罢,都是过去的事情,她不愿意为过去的事情勉怀,更不会为了过去而一蹶不振。
就像现在,她的身边又出现了另一个男人,米迦勒,也许暂时靠在他身边取暖也不错,干什么要为难自己,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这么多年来,跟欧阳文昊勾心斗角,结果呢?
一把尘烟随风而去,从此以后世上再无他这个人,二十七岁,多好的年龄,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不知道当年他还会不会**她?
而她这短短的二十年,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都经历了,她的心早已经非同龄人所能比拟,有多少人羡慕她拥有的太多,可谁能体会这背后的空虚?
翻出她带来的针线,套上绣绷,按照墙壁上的油画,一针一针的绣起来,欧阳文昊当年请老师教她,可她就是不会,其实不是不会,而是不愿意,可现在,她居然为了一个牛郎去做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反正心是这样子想的,就这样子做吧。
“叩、叩、叩”
听到敲门声,北北连忙起来开门,原来是端木痕。
“一早上就窝在里面不出来,怎么了?”
知道她很累,特意不叫她吃早点,可没有想到一直到中午她也没有出来,端木痕有些担心。
“没,就是不愿意吃。”
她挠挠头,肚子是真的一点也不饿,只想一个人呆会。
“那怎么成,就是不愿意吃饭也要吃一些才好,你比以前瘦多了。”
她以前都是胖嘟嘟的,可现在愣是饿成了瓜子脸,虽然变得更漂亮,可也让他心疼,端木痕牵着她的手,不由她辩白,就将她拖进餐厅,上面早已经摆满了她喜欢吃的东西。
“坐下来,好好吃饭。”
将她强行摁在椅子上,端木痕也坐了下来,把她最喜欢的脆皮炸鸡端到她的面前,可北北只是恹倦的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说道:“我想喝粥。”
“喝粥,好,我给你盛。”端木痕为她盛了一粥蛋花粥放在她的面前,北北看了看,小嘴不自觉的撇了撇,说道:“可是我想喝山楂粥。”
“山楂粥,这个时候?”
才六月份,新鲜的山楂还没有下来,怎么可能会有山楂粥吃。
“算了,就这个吧。”
或许她也觉得自己太挑剔了,以前她可是无肉不欢的,可现在居然想起吃那些平时不想吃的东西来,她一小口一小口喝着粥,有些无味,可看到其他东西更觉得倒胃口。
端木痕也发现今天的她好像不那么欢畅,难道是因为昨天他强求她去唱歌,“北北,如果你不喜欢唱歌的话,那就算了,不要因为我勉强。”
“不是,我也不知道……米迦勒?”当看到米迦勒,北北的眼前一亮,“你吃了吗,坐下来一起吃。”
“你想吃山楂粥?”米迦勒问道。
“嗯……也不是,就是觉得在这里太闷了。”北北又扭头看向端木痕,“哥,我不会为了你去唱歌,你放心了,帮我报考音乐学院吧。”
端木痕揉了揉她的头,说道:“你啊,为了别人会做好多事情,我真的怕你又为了我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不过,你的天赋太好了,我已经把你的声音传给卡组音乐室了。”
“卡组音乐室,你说的是国内最大的那家音乐培训教室,出过无数巨星的卡组?”
端木痕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的很清楚吗,米迦勒,你觉得怎么样?”
他干什么问他,北北也没留意,拽着端木痕的胳膊继续问道:“你不会让我直接发片吧,我可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万一唱不好怎么办?”
“你安了,他们只对你的声音十分的满意,你还要接受好多训练呢,而且怎么可能一出道就有发片机会,米迦勒,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卡组是在B市吧?”
“对,只是内陆城市,我怕北北会不习惯。”
“不会的、不会的,我还从来没去过那呢,我听说那里的名胜古迹可多了,正好有时间去看看,米迦勒,你看过没,不如我们一起?”
那一年她跟欧阳文昊一直都在欧洲,反而是国内的其他城市很少去,一听说要去古都,她的兴趣一下子高涨,可反观米迦勒却是一脸冷静。
“我就不去了,那里小时候我就去过,而且我也走不开。”
“没关系的,我跟强子说一声……哦,既然去过那就算了,哥,你以前也在那里受训的吧,那里好不好玩?”
虽然北北很快就掩饰了她的失落,可端木痕还是能感觉到她其实是很想让米迦勒陪着去的,只是他的确离不开这里。
“那里不仅有名的古都,而且还有各式各样的酒吧呢,米迦勒,如果有空,也过来看看,很不错的。”
端木痕别有深意的看向米迦勒,北北也转头看向他,他点点头,说道:“好,我一有空就去看你们。”
“真的,不过到时候,我身边一定有很帅很帅的帅哥了,像你这样子的三流货色见到他,可千万不要自惭形秽哦。”
“就凭你,丑不啦叽的锅盖头,有帅哥看上你才怪。”
“你才锅盖头呢,这可是本年度最流行的俏皮日韩流行风,一点也不懂得欣赏,我看你是因为我走了以后,再也找不到像我这么漂亮的客人发闷气呢。”
“你说什么,像我这么帅的牛郎可不是什么客人都接的,要一等一的客人我才肯,要不是看在你是强子的大嫂份上,哼……”
米迦勒鼻子一哼,扭过脸去,端木痕长叹一口气,真没见过如此无聊的夫妻,还是让他当和事佬吧。
“你们不要再吵了,都是帅哥美女,好了吧,今天天气不错,不如我们出海钓鱼。”
“谁愿意跟她吵,钓鱼去。”
米迦勒潇洒的向外走去,北北的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虽然每次都跟他吵,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多见他一次,她就越想靠近他。
炎炎夏日虽然酷暑难忍,可飘在海上,吹着袭袭海风,坐在遮阳伞下,带着太阳镜可就别有一翻风味,北北看着两个男人顶着日头坐在船头就觉得热,还好,她只是凑热闹。
“北北,去帮我们拿些喝得来。”可能是坐得太久了,端木痕扭身对北北叫道,“顺便再烤个蛋糕做下午茶吧。”
“哦,好。”
看着北北下了船舱,欧阳文昊几乎是吼着说道:“她会做饭!”
“眼睛瞪那么大干什么,我只是让她烤个蛋糕而已。”端木痕一付见怪不怪的表情,在家里的时候,肖致远擅长做菜,而北北擅长烤蛋糕,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他真的说不出话来了,跟她在一起五年,他居然都不知道北北会做蛋糕。
“你这么吃惊干什么,不会你都不知道吧?”
“肖致远说她不会做饭。”欧阳文昊的口气醋味十足,端木痕忍不住笑起来,“你笑什么?”
“没什么,北北不会做饭是因为她觉得做饭油烟太大,而烤蛋糕又不会。”
“我不相信,她连酱油和醋都分不开的!”
端木痕拍了拍他的肩膀,很无奈的说道:“妹夫,我发现你粉天真、粉可爱,她那么聪明能分不开酱油和醋吗,她是耍你的,当初远远也是这样子被耍的。”
“原来如此。”
没想到他会被一个小屁股耍了整整五年,亏他在‘重病’期间还拼了老命给她做饭,就怕她吃不好。
看他气得脸都黑了,端木痕嘴角裂得跟个小船似的,他大笑着说道:“看来还是我比较聪明,她说少东泡的茶好喝,少东就精修茶道,安迪被她捧了几句,花插得可好了,可好在他们俩个也顺便用这个泡妞,只有你跟远远,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