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花、熠、恺,记住,我东方尹夏只会是你嫂子。”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我推开他,并扬手甩了他一巴掌。
啪……
我只感觉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你……”姑姑怒目瞪着我,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了,才解她心疼之恨。
“闹够了没有,这是陆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们指手划脚,滚,都给我滚……”
舆论满天飞,家中的电话也多了起来,那刺耳的声音让我拔掉了电话线,关了手机。娱乐八卦记者不肯善罢甘休的守在门外。
我一下子成了C城富太太们茶余饭后的笑话,一个刚生了儿子却失去老公的女人,那些说东方家窥视陆家家业的八卦新文更是不堪入目。
一切都成了我自甘自受。
“少奶奶,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子。”钟妈叹着气。
从葛然走后,从被舆论着,这儿的人视乎都失去了光彩,变得安静起来,可怕的安静。
哭?我看着睁开眼睛看着我的儿子,哭泣?我也曾抱着睡熟的他从天黑哭到天明,可一切都未曾改变。
我答应了爷爷,一定要将孩子抚养长大。那么所有的眼泪我都必须收藏起来。
“钟妈,替我将化妆师、礼服顾问请到家中来。”
钟妈愣了足足五秒钟,连忙点头,“我这就打电话。”钟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微笑,插好电话线。
当她打完电话又将线拔了。
“钟妈,电话线插好吧,今日是小少爷满月,所有人发一份红包,包括哪些守在门外有些日子的狗仔队。”
儿子笑了,我也挤出一丝微笑,也许我的微笑不再自然,可我会给我的儿子天底下最美的笑容。我不能再将我的悲伤传染了给他,我的儿子,必须是最幸福的,儿子,虽然你没有父爱,妈妈会给你双倍母爱。
“少奶奶,好。”钟妈笑的流出了泪,我知道是我的心情影响了她们。
我一个人的悲伤,却让那么多人跟着一起悲伤,这究竟值不值得?葛然,你给我的悲伤,我会将它隐藏好,我要做个让大家都快乐的东方尹夏。
这个满月酒,我知道爷爷为的就是告诉所有人,虽然他的孙子离开了这儿,可他还有重孙。也让一直被外舆论的陆家正面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换上粉色斜肩麻料长裙,淡妆,长发撩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告诉自己,东方尹夏,今夜不管如何,都不许哭泣。
当我抱着儿子走出陆家别墅,门外都拿到红包的记者一拥而上。
“陆夫人,陆总真的如外界传言,已经抛弃了你和小少爷吗?”
“陆夫人,今夜的满月酒,陆总会不会出席?”
“陆夫人……”
一时间,局面有些乱,我看着这些锋利的唇,我告诉自己,尹夏,这才是开始,“葛然他并非今夜的主角,而我们的主角,会原谅他爸爸远赴他国求学而不能来。”抱着儿子,我特意将儿子的面朝自己,免得被拍去。
“陆夫人的意思是谁陆总已经在他国,目的是为了求学?那么陆总为何一定要挑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国?”
“这个时候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拥堵在门口,我连走出去都难。
“陆夫人,那么陆总什么时候回国?”
“这个留给你们猜,今日就到这里了,谢谢大家最陆家的关心,希望你们一直关心下去。”
在保安人员的帮忙下,我终于上了车。
满月酒的现场以淡蓝色为主色,儿子的相片被放开N倍,并且写上爷爷为他取的名字——陆炎威。
与那些快嘴快舌的记者比起来,这些富太太们可是厉害多了,看我的笑话,却又装着一副同情的样子,更有为我抱怨的。可这一切都不过确定葛然的去处。
——陆夫人,这男人可不能放的太松,说不定就偷腥了。
——这偷腥也不算大事,就怕早就两心相应。
——你们这话说的,看,陆夫人可还是鲜花怒放的年纪,又天生丽质,怎么会担心这些。
——情人眼里出西施,男人是不能不管的。
大家你一句他一句的说着,眼神里面尽是暗笑。我真是不明白,我和她们又不熟,更加谈不上有恩怨,为何我如今的遭遇却成了她们的消遣话题。
——陆夫人,我给你点建议,我看你还是跟着陆总一起出国去,男人真的不可不管,免得将来后悔来不及。
——张太太,你这话说得,似乎知道什么?
——本来我是不想说的,可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好将我知道的说出来了,陆夫人,你也就听听,千万别生气,我听人说,那日和陆总一起出国的,还有为女人,并且还听说,这个女人不是别人,而是陆总大学时间的初恋情人,你想想看,那个人的初恋不是最美好的。
——你可别瞎说,陆夫人,你可别往心上去。
——若不是千真万确,我可不敢说。
——陆夫人,你可要小心了。
“这事情,我知道的,那日我送他们登机的。我爱葛然,所以我相信他。”我告诉自己,东方尹夏,这群女人等着看你哭泣的笑话,千万别哭,我用力挤出微笑,即使笑的难看,我也要微笑。
一时间大家都沉下了声音。
我抱着儿子,站直身子,立于人前,让所有人看清楚,陆葛然的妻子和儿子。
我是不会倒下的,是的,东方尹夏,你是不会倒下的。
十日后,当殷红湿透了睡裤,我吓坏了,切除了子宫还会来例假吗?
原来,那日的手术是准备切除子宫,可那只有到万不得已之时。而我在睡过去那一刻听得话傻傻的以为自己真的被切除了子宫,其实只是切除了血管。
这算是老天爷给我一丝温暖么?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三年了,每年的中秋,我总是会带着炎炎回南山别墅和爷爷小住几日。
这些年来,爷爷一直自己撑着创维,不让姑姑插手。
而花熠恺三年前去了巴黎,这一次不是消沉,而是进修关于化妆品的知识,听家佣们说,似乎快回来了。
“夏夏,让炎炎和他们去玩吧,爷爷有些话要和你说。”
我嘱咐了炎炎几句,转头看着坐在夜灯下的爷爷,三年的时候似乎过去三十年,爷爷已经满头白发,心中有股心痛,“爷爷。”
见我坐下,爷爷放下手中的杯子,“夏夏,这三年,辛苦了你孩子。”
“爷爷……”
“夏夏,听爷爷说。”爷爷挥挥手,示意让我听他讲,“爷爷老了,可炎炎还小,而我们的夏夏不懂经商,可爷爷随时都会倒下,我的夏夏与炎炎怎么办?创维怎么办?交给你姑姑?你姑姑对这份家业早就虎视眈眈,若交给她,将来就不会有你们的一份,所以爷爷想了很久,夏夏一定要找个可以依靠的人,而且这个人可以托付,为炎炎管好这份家业……”
“爷爷……”听着爷爷的话,我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夏夏,也许在你心中,爷爷很是自私,当年葛然走,爷爷要你留在陆家抚养炎炎长大,可如今又让你为了保管好这份家业而嫁人,可这么多年的辛苦,爷爷真的不希望它倒闭,被霸占、遗忘。”
“爷爷,我明白,爷爷永远都是夏夏最好的爷爷。”此刻,我想哭,却在眼眶中转悠许久被我瘪了回去。三年了,多少日日夜夜,泪水快滚下来,又吞了回去,现在怎么可以哭,爷爷真的老了,我怎么能让他如此劳累,我明白,若不是他真的快不行了,又怎么会这么做呢?
“夏夏,韩骞那孩子怎么样?”爷爷转过头去。
“韩骞哥哥很好。”韩骞?三年了,我三年没有见到他了。这三年来,我渐渐与外界疏远了,全心全意陪着炎炎,其实,在心底,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是害怕外界。
“那就好,韩骞那孩子是我看着张大的,他一定会照顾好夏夏与炎炎的。”爷爷笑了,可那笑容中却不是那么的自然。
“韩骞哥哥他?”一想到爷爷有意将我嫁给韩骞哥哥,心中是恐惧的,这种恐惧不是怕韩骞哥哥,而是说不出的感觉。
“他一个星期后来这边的分公司,到时候安排你们见面,你韩伯父伯母对你很满意,韩骞也没有拒绝。”爷爷说话间,似乎也有些欣慰。
他们会满意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做儿媳妇?韩骞哥哥娶我?可韩骞哥哥与葛然是最好的朋友,娶了最好朋友的妻子,韩骞哥哥他真的没有心理负担么?
“爷爷,我和葛然并没有离婚。”
“你们的婚姻早已失效,等你和韩骞进展顺利,申请离婚。”爷爷说话间,脸色又暗了下去。
“爷爷……”我的内心是有些退缩的,可看着爷爷,所有的话都说不出口。
爷爷是对的,即使不为了陆家,我也该为炎炎守住这份家业。
只是韩骞哥哥?这要怎么面对?
“夏夏,别担心,爷爷会安排好一切的。”爷爷的话在黑夜中是那么的漂浮。
我知道他心中也没有把握韩骞哥哥一定会娶我的。
我心中更加没有定数,一切就等到见面那天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