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孩子不是从父母分别得到一个基因,而是得到一串基因,你别妄想彭世煜会和颜颜符合;你们能救颜颜的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找到与颜颜合适的捐献者;二就是你们再生个孩子,取其脐带血。”这些都是雷哲毅在医院里面清楚的告诉她的,让她转告伊彤,也让伊彤自己拿好主见。
话,犹如一道定时炸弹,将她轰的脑子一片停顿……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这么拖拉……”卓韵妍着急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的摇晃着,要将她摇清醒一些。
抬头,愣愣的看着卓韵妍,“我……,我……”我该怎么办?破坏这场婚礼,她真的不可以,不可以啊……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还你什么你啊……”卓韵妍听着那传来牧师的声音,猛地大声叫了起来,并且拉着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伊彤,“不可以,彭世煜,你不可以现在结婚……”
顿时大家都抬头看了过来,并且交头接耳喧闹起来……
彭世煜转身看着走进来的人……
何映之的脸很快拉了下来……
除了雷哲毅,他们都惊愕的目光看着出现的人……
“韵妍,今日是世煜的婚礼,你来参加,我们欢迎;可如果是要破坏,那么请回。”彭妈妈黑下脸,挡住靠近彭世煜的卓韵妍及伊彤。
“韵研姐,别这样……”总算是找到自己存在的位置,伊彤急忙要拉卓韵妍离去。
卓韵妍一把甩开伊彤,“你傻了啊!颜颜现在在医院里面,生死未卜;彭世煜是她的亲生爸爸,是可以救颜颜的人……”卓韵妍气急败坏的大声吼着,气疯了,真是被气死了。
看着卓韵妍双手紧抓她自己的头发,看来真的是气不轻,雷哲毅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她的身边,制止她伤害她自己的行为。
一阵惊呼……
双腿发软,没有力气支撑的伊彤跌跪坐在地上,垂头闭上满是痛楚的双眼……
彭家两老你看我,我看你;在大儿子及媳妇的扶着下,站到了一旁。
“你说什么?你说什么?”彭世煜大步到了卓韵妍的面前;不等卓韵妍开口,拉起跪坐在地上的人,“颜颜真的在医院?”
抬眸看着满眼急怒的彭世煜,张开的唇却又闭上,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孩子是人工授精,因为急性骨髓性白血病在医院。”雷哲昊沉重的声音在彭世煜耳边响起,并且特意压低到只有彭世煜及伊彤两人可以听见。
彭世煜双手抓着伊彤的双肩,眉宇间紧锁,是愤怒……,是激动……,看不清……
在所有人不知下文时,彭世煜拉着伊彤,不等任何人开口,已经走出了鲜花制成的圆圈门。
“世煜……世煜……”何映之双手撩起婚纱的裙摆,想要赶上去。
卓韵妍一把抓住何映之的婚纱,将她拦住……
“你,你放开我……,世煜……世煜……彭、世、煜……”何映之用力的要摔开卓韵妍,可却怎么也摔不开,眼睁睁的看着彭世煜带着伊彤离去。
彭家父母想要叫住儿子,却被大儿子按住手,摇摇头……
何家人,一个个面色难看的离去,并且拉着死活不肯离去的何映之……
医院里面,气氛凝聚的像冰一样,HLA-AB分型,虽然不能相符,可却父女关系成立。
“两位,这边。”护士到门口就止住了脚步。
两人进去房间内,看着那在里面等着他们的医生。
“两位坐。”看着两人坐下,“如今的情况很不乐观,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两位还有孩子吗?”医生目光在两人脸上来来去去。
听到很不可观四个字,伊彤心如掏空,身子几欲轻颤……
彭世煜紧握着她的手,“没有,医生,还有什么办法?”
医生沉默了一下,“最储备的办法,也是最原始的办法,那就是取同父同母新生儿的脐带血;自然,医学上也不能保证能够等到那个时候;不过,这也是有希望的储备。”
身子颤抖不已,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我们知道了。”彭世煜半扶着伊彤出去。
“怎么样?怎么样?”看着他们回来,卓韵妍第一个上前着急的问着。
“需要储备同父同母新生儿脐带血。”彭世煜扶着伊彤坐下。
眼泪还是滑落下,一滴一滴,滴在胸前的衣服上,滴到地上……
“这也是办法呀,你就不要再哭了,有办法就是希望,不是吗?”卓韵妍抽出纸巾给伊彤。
戈帆新接过纸巾,轻轻的拭着泪水,“不要害怕,会成功的,别忘了颜颜就是例子。”
“帆……”泪水一下子再次涌了出来,双臂紧紧的拥着戈帆新的脖子,将头埋在怀里,她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不能没有颜颜……”
“别怕,会成功的。”戈帆新轻拍着她的背,让哭的抽搐的她能顺气。
雷哲毅暗自吸口气,转身向伊彤他们走出来不久的地方走去。
雷哲昊沉重的立在远处,从哪些话里面,再从雷哲毅的表情上,他忽然明白什么。
记得那年雷哲毅说:说她很难再受孕。
诸葛听的有些不解,以及菲菲也不明白的看着他们……
依旧采取人工受精,医生嘱咐好几次,伊彤好几日没有睡觉,让她好好休息;女人一个月排卵也就一次,实效三日,让她好好休息,把握好时机。
菲菲陪着伊彤回去休息,为了颜颜,她闭着眼睛……
“到底怎么回事?”等人走了,卓韵妍终于忍不住,问着戈帆新。
她相信,整个事情除了伊彤,就只有戈帆新知道了;想从伊彤口中知道什么,绝对不可能。
戈帆新看着房间里面的人,目光一一从雷哲昊、雷哲毅、彭世煜、诸葛鸿涛、卓韵妍脸上划过,“这件事情伊彤不希望被人知道……”深深叹口气,“不过事到如此,我告诉你们吧。”
卓韵妍找到地方坐下;雷哲昊、雷哲毅、彭世煜、诸葛,谁也没有开口,静静的等待着戈帆新说下去。
“事情要从冷卫的死说起,冷卫的死对伊彤打击很大,她要为冷卫留下孩子,可是他们除了外界传的未婚夫妻关系,并没有实际夫妻关系,也就不存在生下冷卫亲生孩子的可能;那时候她不知道从哪里听到可以人工授精,她坚持,她说只要她不说,就没有人知道孩子不是冷卫亲生;是的,人工授精是很隐私很保密的事情;可是,国内不给单身做这项服务,她找我帮忙,她的意向很坚定,于是我就与她领了结婚证,这样她顺利的可以做,可,就在这个时候,医生说她很难受孕……”
戈帆新点了根烟,深深吸了口,“那时候她想轻生,割过腕,甚至要楼,幸而都被发现……那时候的她,完全不想活下去;我找来医生,告诉她,做人工授精还是有希望的,这样她才缓了过来;也许是神的眷恋,在第三次不可思议的成功了;也许是这个地方给过她太多痛苦,我也要回国了,便让她随我去新加坡,就这样,我们生活在新加坡……”
一连吸了几口,掐了烟,接着道:“我的家族是个大家族,除了我,还有三位堂兄弟都是有机继承家业;于是也就有了排挤;他们暗下查我,并且知道了我与伊彤登记结婚,告诉了祖父我与一位离婚女人结婚,祖父大怒,可却在见到身怀六甲的伊彤时,命令我们立即举行婚礼……”
有点起香烟,“伊彤知道如果我不按祖父的意思办,那么会影响我的继承权;于是我们就这样举行了婚礼,本想结婚后以不和离婚;可意外祖父很是喜欢这个孙媳妇,并且放下话来,如果我敢对伊彤不好,那么就撤销我的继承权,这让我们陷入了两难,从那之后,三位堂兄弟开始又要抓我与伊彤不和的小辫子,就这样,我们人前尽显恩爱,可,他们居然连恐吓带骗的收买我的家仆,无奈,我们人前人后都不能忽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谁又会想到关起门来,我们并非真的夫妻,而谁又会怀疑,同在一间卧房多年的我们并非夫妻,祖父去世后,我继承了他百分之八十的家业,这是用我们两多年假婚姻换来的……”香烟在手指间化为灰烬,“我想留住她,可是却不能……”
听完,卓韵妍觉得不可思议,“她忘不了的人是冷卫?”
戈帆新点头,“冷卫的死成了伊彤的心结,无人能打开的心结。”
雷哲昊也点燃一根香烟,沉默了许久才吸了口……
彭世煜站了起来,隔着玻璃看着那床上的小人儿……
诸葛坐在远处,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
雷哲毅长长呼出一口气;其实那孩子不是冷卫的,他早就知道,尽管伊彤让那还是姓冷,可孩子出生的时间与冷卫去世时完全不符合。
冷卫是那年农历十月末去世,颜颜是第二年的农历十一月才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