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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傻乎乎的聚餐

石珂和瘦猴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石珂才知道瘦猴和自己情况差不多,都是原来各自城市重点中学的学习尖子,高考都没怎么发挥出来,被调剂到这所学校。俩人都喜欢音乐,都是文学小青年,喜欢写点散文、诗歌之类。瘦猴是复读生,说万万没有想到多读了一年考的还没有第一年好,年纪也大了,不得不来到这所工科背景的学校。好在石珂和瘦猴不管怎么背运,分数都在省重点线以上。这所学校也是个国家重点院校,学校的硬牌子也算是对这么多年寒窗苦读的哥俩有那么一丝安慰。

这时候,401的门被忽然打开,石珂眼前出现了三个人:一个黝黑的汉子和一个长得十分老相的单眼皮哥们儿,外加一个长相酷似张飞的小胖子。

瘦猴来了精神,给大家介绍起来。黝黑的汉子叫林海文,单眼皮“老头”名叫翁志祥,猛张飞名叫李伟。

石珂打量着自己的室友,林海文仪表堂堂,个头儿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很好。古铜色皮肤颇有点明星相,浓眉大眼。总之,这哥们儿憨帅憨帅的。

单眼皮“老头”十分成熟稳重,穿的白衬衣一尘不染,西裤,黑色系带皮鞋。一看像是个乡镇干部。此人伶牙俐齿,一看就鬼精鬼精的主儿。

李伟长相可以用英武来形容,一对浓眉彰显出一股侠客气势。

“石珂,以后叫我大海就是了,我是陕西西安人,以后就是室友了!”

“叫我老翁吧,我可能比你们要大一点,呵呵,是不是显得特成熟啊,很高兴认识你啊,石珂!我来自河北石家庄。”

“还叫什么老翁,您瞅瞅您这姓!还是叫你老头吧,我觉得更贴切。”瘦猴打趣到。

顿时大家哈哈大笑,老头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尴尬的默认点头示意接受。

“大家可以叫我大伟,我和瘦猴是初中、高中都在一起的老相识了!”

“那不早了,咱们一起吃个饭去吧,纪念一下咱们入学第一天,终于也是大学生了!”石珂扯起嗓门,大声建议到。

“好啊,今晚可得好好聊聊,咱们都有缘啊,全国这么多学校,就咱们哥几个凑到一起了!”大海笑的有点傻,说话乌拉乌拉的,声如洪钟。

“请问这是人力资源专业的宿舍不?”一个“河南腔”从门外传来。

大家齐唰唰的看向门外,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眼镜儿有点傻呼呼的站在门口,两只手提着四个大包裹,背上还有一个硕大无比的背包。小眼镜儿满脸是汗,喘着粗气。

“走错了!出去!”大伟大吼一声,唾沫星子乱溅。

“对不起,对不起,俺找错了,俺找错了。”小眼镜吓的一激灵,转身要走。

“回来,就差你了哥们儿!”大伟一本正经,眯着眼睛温柔的说到。

“哈哈哈哈!”401笑成了一片,瘦猴眼泪都笑出来了。

小眼镜红着脸,憨厚的说到:“吓死俺了,可不敢再这样开玩笑啊!”

大伙儿一起上去把小眼镜搀到屋里,帮他把行李放进壁橱。小眼镜的到来,宣布了日后名震全校的“401”正式成立了。

大家来不及等小眼镜自我介绍,就连拉带拖把他往食堂的方向拉。

镜头慢慢升高,大大的校园里,有恋人在拉着手散步,有学子背着书包步履匆匆,但更多的,是像401几个哥们儿这些刚刚步入象牙塔的愣头青。等待他们的,是传说中美好的大学生活。

半路上,老头儿突然倡议今晚不要吃食堂,改下馆子。哥几个面面相觑,然后欣然接受这个建议。但是问题随之而来,大家都是初到这里,连饭馆儿在哪里都不知道。大家只能瞎转悠,在老头的带领下,大家竟然无意中走到了学校的一个湖边,这个湖是学校唯一的湖,景色非常美丽,湖面宽阔,面积有二百亩左右,这湖比石珂以前的高中还要大。大家一起绕湖走了一圈,心情非常的放松,想着这么美的环境竟出现在自己的人生旅程中,每个人都有一种感恩的心情。这个湖有个好听的名字,叫“萃湖”,湖水碧绿,涟漪泛起亮晶晶的白光,湖面上不时有密密麻麻的水波纹,让人浮想联翩。

大家一起到了萃湖边的一个名为“萃湖人家”的饭馆。在这里,石珂和他的室友开始了四年大学生活的第一次“烂醉”。

这里的老板娘很漂亮,鹅蛋脸,大波浪卷发,皮肤白净,年纪也就三十出头,非常热情的招呼我们到大厅的一角一个靠窗的大桌坐下。

“吃啥子吆,小哥!”老板娘一口四川话。

“吃啥子,我得看看再说吆!”老头用河北腔模仿老板娘说话,简直驴唇不对马嘴,同时,老头还色色的看着漂亮老板娘。

老头点菜轻车熟路,菜单也不多看,直接连珠炮般点菜:鱼香茄子、大盘鸡、水煮肉片、青椒土豆丝、干煸芸豆、老醋花生、木须肉、西红柿蛋汤、红烧鲫鱼,青啤三箱。

老板娘扭着屁股离去,大伟和瘦猴同时冒出两个字:正点!

又是一片爽朗的笑声。

晚宴正式开始。瘦猴说这里喝酒的规矩是前三个酒大家一起干掉,然后开始慢慢交流,而且啤酒每次必须透掉,剩下一滴也不行,从来没有喝半杯的说法。而且还有一个比较变态的讲究,要么你喝白酒,喝啤酒不准上厕所去,白酒和啤酒一比六,也就是一杯白酒对六杯啤酒。

不知是由于初到陌生地方的感觉一致,还是大家对步入大学的兴奋。那顿饭大家丝毫没有陌生的感觉,纷纷侃侃而谈,每个人都主动把自己详详细细的介绍了一遍。酒也越喝越多,停不下来。三箱青啤很快被消灭。桌子上的菜也加了一道又一道,仿佛大家的兴奋度都是MAX状态。

大厅里,各桌都对这帮愣小子们投来鄙视的目光,只有401的兄弟们不管不顾,我行我素的大声聊着,每个人好像都有很多的故事,他们彼此认真的聆听、倾诉,放肆的宣泄过去的压力。关于高考、关于早恋、关于哪个早已忘记名字的混蛋老师,关于当年暗恋的姑娘,都成为了今晚每杯酒下肚的原因。

“兄弟们,咱们有缘分啊,全国各地跑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什么也不用说,以后大家就绑在一块了,一块奋斗,书写我们精彩的大学故事!干杯!”老头总是一副总结陈词的味道。

“说的好,我们都是热血男儿,都是志向远大,既然走到了一起,那就让我们打开心扉,一起快快乐乐的交流,干杯!”石珂从来没有这样畅饮,顿时感觉自己有些释放的味道。

“别废话了,干了这一杯,再干第二杯!”大伟一副猛张飞的嘴脸。

“俺不太会喝酒,俺就半杯?”小眼镜那口蹩脚的河南普通话一出,立马招致了一顿狂扁。

交杯换盏之间,又是两箱青啤。

“石珂,你,你到底什么酒量啊,怎么没见你红脸?”大伟已经舌头发硬,问到。

“大伟啊,我也想试试我到底啥酒量啊,但就是没试出来。”石珂眼神也迷离起来,但脑中依然清醒,他以前从未喝过这么多酒,准确的说,就没碰过几次酒。

“牛逼!”瘦猴已经喝的过头了,用家乡话赞美石珂。

钟表再次闷声响起,已是午夜时分。

那条绿荫小道上,几个男孩一溜歪斜的往寝室爬去,那副景象,多少年后,依然会被甜蜜的谈起。

石珂没有回宿舍,刚刚喝进去的酒让胃有些翻江倒海,他一个人径直走向太阳广场。看看手机,现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广场上一个人都没有,风有些大,把树叶吹得哗哗作响,石珂抬头看看黑黑的天空,眼角有些湿润,也许有些梦想原本盲目,这本应该是高兴的时候,步入了梦寐以求的象牙塔,开始了令人羡慕的大学生活。但此时的石珂,对于未来却感到迷茫,这种迷茫也在今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令他困惑、令他难过。

石珂顺着石板路漫步,远处的路灯在黑夜里点点星星,石珂在几百米的石板路上想起了很多,想起了以前的好友,想起了那次考试失败后与母亲的争吵,想起来以前暗恋的女孩,想起来老师在高考前对自己说的话,想起了那个同班竞争学习第一的死敌,想起了在家等候自己的那只斑点犬,想起好多,好多……

那晚的月亮很圆很圆,天空特别干净,还有蝉在树上无休无止的证明着这份喧闹的真实。略带斑驳的校园围墙上涂画着好多从前的校园爱情故事,茂盛的老槐树镌刻着当时一对情侣的名字,远处依然亮着灯光的“考研教室”依然承载着好多奋发向上的梦,太阳广场上“奔向太阳”的雕塑虽然有些老土,但依然能给人一种奋进的力量。

一帮年轻人在一个很陌生的城市,一个陌生的学校,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涯,后来想起来,也只有当时瘦猴在喝多后诗兴大发时说的那句话最能够概括当时的情景:“当我们混在一起,青春的色彩便开始洋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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