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阳的眼眸像是毫不在意地扫了扫两人,也不开口,直直地停在那里。
凤安安歪着头看看他:“嗯,墨阳,你是用箫伴奏吗?那么麻烦你吹宛转悠扬的曲子了。”
一张可爱至极的小脸上水灵灵的眼眨啊眨,微红的小口张张合合,小巧的身躯靠在一旁的凤烨身上。墨阳感觉自己的心跳已经要加速到极致!
心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叫嚣着:你认识她,你认识她很久很久了,她是来找你的!
又有另一个声音疑惑:可是,你确实从小都没见过她啊,因为你常常足不出户,她成为公主之后你也没见过她啊,你连凤烨都没见过!
凤烨咳了咳,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别的地方:“那个……我就画安安的月下舞姿的水墨画。”
墨阳保持着脸上毫无波澜,只是淡淡的点点头。
凤安安见墨阳答应,就向广场的正上方飘去,一个挥手,她身上的衣服便换了个样,一袭火红的舞裙,裙摆在夜风中舞动;素面朝天的脸上被上了精致的妆容,******的眼影将她水润的杏眼勾勒的明艳动人。她再一挥手,广场上方那些夜明珠都消失了个干净,而她则在高高的空中,背着月色,向下方的所有人鞠了鞠躬。
凤烨的身影几下闪烁,便见她出现在广场之上,半个广场都被一层薄薄的方形画布覆盖,此时,凤烨凌于画布之上,手中拿着珍贵的龙须笔,蓄势待发。
墨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半空中,紫玉箫在他手中转了转,一抬手便已放在唇边,悠扬的前奏响彻整个广场。
凤烨起笔,凤安安起舞。
凤烨一起笔,整个广场上都刮过一层微风,龙须笔在她的手下挥舞,打底,描图,勾勒,泼墨……一系列作画正在有条有序的进行着;她青丝随风舞动,眼角带着丝丝欣喜,眼波转动间都是天上二人的身影。
这是她与墨阳的第一次一起表演,也是第一次为妹妹画上一幅。
毕竟以前安安都不准她画她呢,如今有了机会,可要好好为她画上一幅。
凤安安,起舞了。
他们看见那迷蒙的月色,看见夜空中繁星闪烁,墨阳眼眸毫无聚焦的看着前方,精致的指法在紫竹箫上翻舞,凤烨似舞一般在画纸上方飞跃翻腾。这一切都很美,却还不是真正夺人眼目的那一幕。
他们看见月光之中清丽娇艳的少女,看见她纤纤玉足踏出的流畅舞步,看见火红的舞裙舞出连绵的旋影,那重重叠叠散发着香氛的精美裙裾间,一条条花纹涛走云飞,看见那些如仙鹤腾飞的轻盈的跳跃和扭身,看见那些如同月光般清亮的各种身姿,看见划出优美弧度的玉色柔荑,随舞翻飞的宽大衣摆,迎着漫天的星辉,神采如画,舞姿若诗。
她的下颌稍稍抬起,便见一抹清冷的笑容挂在玲珑剔透的小脸上,她似乎是一尾在碧海中飞跃的海豚,优美的曲线映在每个人的心尖上。这一刻,她的美,令人无法形容。
墨阳出神迷茫地注视着她,胸中的气息下意识地吞吐,骨节分明的大手各种指法下意识地展现。他冷峻的面庞,略微柔和,嘴角悄悄地带起一丝笑意。
他的箫声激烈,她便舞得激烈;他的箫声轻缓,她便舞得轻缓。
惊世一舞。
这一刻,时光凝定,万物无声。
凤烨偶尔抬起头望向上空的两人,她手中飞舞的画笔不由自主的慢了下来,她感觉,天上的两个人彼此之间的默契,是无人能够超越,是一场绝世风华的相伴。
她看见了他眼中的柔和,看见了他唇边的笑意,突然间,她有些沮丧。
她苦笑着,完成了凤安安的舞图。
而此时此刻,凤安安也舞毕,墨阳也收了箫。
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场表演的余韵之中,都愣了神;见三人向殿前走来,这才爆出了雷鸣般的掌声。
群臣继续饮酒作乐,但无人再敢上去表演。
凤烨将从广场上收起的巨大画卷用仙力缩小,装进了刚刚侍卫帮忙准备的墨竹筒里,她放进怀中,准备回去挂在闺阁里。她一回头,便看见凤安安已经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笑容灿烂地向她招手。
她叹息一声,心中的那点沮丧被她抛去九霄云外,最终面色冷静地向妹妹走去。
墨阳原本背对着她们的身子此刻微转,亮红色眼眸微光闪烁。
上座的凤七迷迷糊糊地嘟囔着:“我们好像忘记了什么?……”
龙九从凤七手中夺过又一杯酒,一口气吞入肚腹,酒劲上来时隐约听见凤七的嘟囔,他仔细地想了想,咦,好像真的忘记了什么……
算了,记起来再说吧。
一趟宴席下来,却是亥时三刻,上座醉酒的凤七正粘着龙九左亲右吻,龙九深吸一口气一个飞身便将凤七带回了龙凤殿。
墨阳头疼地捏捏太阳穴,看着走在身前的两姐妹,默默地跟了上去。
两人都喝多了,神智有些迷糊,根本没察觉到身后还有个人跟着。
凤安安像个小媳妇一样被搂在凤烨的怀里,隐隐约约听凤烨问她晚上去哪,她下意识地回答:“去灵峰山顶上吹吹风,再喝点清神的桃花酒,免得明天宿醉头疼。”
凤烨下意识地将凤安安一个公主抱,向灵峰顶上飘去。
墨阳一愣,立马反应她们要去灵峰山,也慢悠悠地尾随去了。
凤烨凤安安到了灵峰顶上,找到小玉凳就坐了下来。凤烨歇了一会,感觉头不是那么晕了,就从桃花树底下挖出新酿的桃花酒,拍开泥封,把小壶倒满,就往桌上一搁;又给两人满上一小杯,凤烨便自顾自的喝了起来。
墨阳闻到清新的桃花酒香,爱酒的他嘴中的唾液不住地分泌,他悄悄地控制一片刚刚飞落的桃花瓣,去酒坛里面沾了沾酒,又控制它落到自己的指尖上。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
酒水刚到舌尖,便觉得整个舌尖一麻,继而一股清香在整个口腔间回荡,直达心底。
少年呼出一口酒气,这桃花酒的度数虽低,却十分合他的口味。
墨阳从阴影里走出,目光看向凤安安,凤安安刚好喝完酒后一回头,两人的视线,便在空中对接。
凤安安水灵灵的眼蒙上了一层迷雾,小嘴吞吐着峰顶上新鲜的空气,那鲜红的舞裙衬得她莹彻的肌肤更加白嫩。
墨阳向她招招手,凤安安歪歪头,意识到是让她过去的意思,她迷迷糊糊地站起身,走向面无表情的墨阳。
一旁的凤烨已趴在玉桌上熟睡,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妹妹正被自己喜欢的人勾引着。
凤安安有些不稳地站在墨阳身前,一双美目仰视着墨阳含笑而迷人的眼眸;她抽了抽鼻子,闻到了一股清冷的兰花香,十分像自家姐姐身上的香气,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她疑惑着,扑身上前,轻轻抱住墨阳精瘦的腰身。
年龄是少年外表则像青少年的他浑身一颤,一垂眼眸,便可看见埋在自己胸口的人儿发丝上沾满了桃花花瓣,还可以嗅到在桃花香掩盖之下一股淡淡的莲花香气。
难道她平常都是用莲花花瓣沐浴的吗?……等等,我在想什么!
男子心知没有人看他,卸下了平时的伪装,一瞬间,脸色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