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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生命的舞者

吹面不寒暖冬风。虽是交了四九,但气温却似阳春。一大早,四周里还是一片迷蒙。体育场悠扬的舞曲便在空气中浸润了。一群满头华发的老人,精神矍铄地和着欢快的节拍忘我地舞着。沧桑岁月送走了他们花一样的青春,月一样的美貌,半生操劳销蚀了他们强健的体魄,柔美的夕阳悄悄地来到他们的脚下。但他们的心依然年轻、自信。瞧那舞步之娴熟优美,瞧那表情之幽雅安逸,谁能说他们是老者呢?a先生年逾古稀,拉丁舞却跳得刚劲有力。b女士在部队院校工作数十年,刚退下来又反聘进了一家金融单位,孩子全成家立业了,生活内容除了上班就是休闲,跳舞就成了休闲的一个重要内容。b女士虽然年近六旬,但依然体态轻盈妩媚,粉色的毛衣,淡绿的呢裙,一个180度的旋转,仿佛是盛开了一朵娇媚晶莹的睡莲。b女士说,年龄可以增长,职业可以改变,但心不能颓废,志不能消沉。轻轻地舞一曲,活力在乐曲声中张扬,生命在运动中绽放。

范先生曾做了多年的编辑,沉稳寡言。但一走进舞伴的圈子,立刻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举手投足,韵味无穷。如游鱼,穿越水底;似飞鸟,翱翔天空。

无拘无束的迪斯科舞曲响起来了,惊心动魄,震耳欲聋。踏着青春的鼓点穿过时空的隧道,老人们玩魔术般地走回了生命的童年。扭胯、踢腿、旋转、一系列的快节奏连动编排,地动山摇、呐喊跳跃、人人红光满面,人人手舞足蹈,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冲过激流险滩,舞之船驶进了平静的港弯。慢三慢四舞曲刚起,成双成对的老年舞伴深情相望着起步入境。c女士说,每跳一次华乐兹,就觉得幸福又加了一层。而d先生却别有高论。他说他跳舞不在乎跳,而主要在乎听,听音乐给他陶醉感。乐声起,他便觉得自己仿佛长出了一双轻盈的翅膀。踏着乐曲声迈步,他说自己就有了飞翔的感觉。他说这种感觉太妙了,让他忘记了衰老、死亡、疾病和浮躁。最实惠的是,音乐治好了他的几种小毛病。他认为,听音乐是他最美最惬意的享受了,放松,会给人以无穷的快乐。

每个清晨,我都爱早早起床,去看那些快乐的舞者。他们悠闲的心境深深地抚慰了我。我的乐趣不在于跳,我的乐趣也不在于听。我的乐趣在于看。看别人快乐,我就会快乐;看别人开心,我也会开心。我打心里的敬佩每一位老年朋友。从他们身上、我依稀看出了自己的明天。当有一天夕阳终于悄悄于走进我的脚下时,我也会像他们那样从容大方、达观知足、做一个无忧无虑热爱生命的舞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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