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帘布下的尸体已经有些浮肿,看得出来在海水的浸泡下已经有段时间了,安夏抬起手擦了擦含泪的双眼,想再次确认。即使在她看到尸体的第一眼就判断出那具尸体并不是哥哥。
张警官看了看眼前的沉默的安夏,拍了拍她的肩膀:“难过的话就哭出来吧!”
安夏攥紧了双手,异常坚定的看着张警官。
“这不是我哥哥,我确定,哥哥的手腕处有个月牙状的疤痕,这个尸体很明显没有!”
张警官仔细的看了看,发现这具尸体的手腕处确实没有发现月牙状的疤痕。
“既然确认不是,那我们继续和渔船爆炸事件失联的家属联系吧!”
尾随着张警官走出房间,安夏的脚步虽然没有之前那么沉重可是心里却五味杂谈,虽然确认了尸体并不是叶冬,这个消息对于她来说是个好消息,可是距离渔船爆炸已经有些日子了,哥哥还是一点消息也没有,难道真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吗?
安夏在离开警察局的时候嘱咐张警官,希望下次有任何关于渔船事故的消息能第一时间联系她,于是心不在焉的回到学校。
也许是因为之前在那个空气凝重的房间里呆过的原因,安夏的心情越发凝重起来,回到学校之后,她洗了把脸,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些,毕竟还有线索,关于那个身影,她一定要弄清楚是谁。
安夏整理一下自己的书本准备回教室继续上课,却在转角的阶梯遇到了令人尴尬的一幕。
两个唇角痴缠在一起的人,恍若无人一般在阶梯上你侬我侬,丝毫不在意身边有没有别人,那个穿着休闲格子衫的男生双手揽着对方纤细的腰身,仿佛还要继续,却无意看到阶梯下的安夏,男生的手顿时停滞了一下。
在大学里,这样的情景应该是很常见的,可是对于第一天接触大学生活的安夏来说,还是有些抵触,不由的耳根发热,于是她赶紧扭过头,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原来正在接吻的正是刚刚尾随安夏很久的陆行,想到在之前跟踪事件中,自己竟然着了那丫头的道,要知道她可是第一个让陆行遭遇挫败感的人。
陆行心里可是对这个算计过自己的女生很感兴趣,好不容易又遇到怎么可能轻易的让她再一次从视线里逃脱掉呢!陆行随手推开黏在怀里的女生,在女生的耳边嘀咕了几句,还不时的安抚着女生的肩膀,视线的一隅却扫向安夏离开的方向。
安夏看着脚下的楼梯,似乎想起刚刚那个男生就是之前跟踪自己的陆行,潜意识里有种不安,她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想法。回想起之前在教室里围绕在陆行身边的一行人,想来这个家伙也是和方雪她们一样嫌贫爱富之人,看来以后在学校还是少和这些人牵扯的好,毕竟她之所以忍气吞声回到安家,只是想弄清楚哥哥的事情。
陆行一路尾随着安夏,脑海里满满都是之前跟踪书呆子的场景,似乎事情的发展已经不能用有意思来形容,难得在这个无聊的时候找到一件勾起兴趣的事情,自己倒要看看眼前这个新生究竟是怎样的角色。
安夏在教室的后方角落里面坐了下来,来到麻桥大学顺理成章的按照安家的要求选择了商学这个专业,毕竟安家在做任何事情都是站在利益的角度,即使她只是安家曾经抛弃的孩子,但是再度回归安家,也就是默许所有对于自己的安排。
尾随安夏的陆行在她的身后坐了下来,默默的看着视线前方的身影,乌黑的长发有几根散落在耳边,这样清雅沉稳的女生,怎么会逃课呢,方才匆匆的离开究竟是因为何事?陆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前排的女生。
课堂上老师的PPT在投影仪上一张张的切换,看似听讲的安夏,随手在本子上画着脑海里面那个再熟悉不过的画,还是那个海景画,还是那个人影,究竟会是谁呢?看来回去之后有必要去爹地的书房一查究竟。
安夏盯着那个画上面的人影,浮现出温暖如阳光一般的哥哥,好在刚刚在警察局看到的尸体并不是哥哥,既然一天没有找到就一定还有一线生机,命运之神一定会眷顾她的亲人。
陆行看着眼前的身影,果然这个书呆子安静起来也是挺招人喜欢的,甚至让他有些怀疑之前那个围着学校走三圈的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人,真的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想到这里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
陆行的笑声很快引来了周围同学的注目礼,要知道陆行这样的人到哪里都是焦点。
“哟,他今天怎么来学校了。真是稀客啊?”
“可不是吗?人家好久都没有见到他了。”
两个佩戴着昂贵首饰,穿着雪纺连衣裙的女生痴痴的看着陆行,目光里面都是崇拜,无奈陆行的视线却丝毫没有在她们身边停留。
“那不是安家不受宠的二小姐吗?”
两个人随着陆行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是安夏,气愤之余更加肆无忌惮的议论起来。
“真是一股子穷酸气啊,看着都让人心烦,陆行也不嫌她碍眼!”
“难得在这里看到贱民,怎么能不好好欣赏欣赏,更何况还是安家的二小姐。”
“就是就是,正所谓‘落毛的凤凰不如鸡’看她那身打扮就知道在安家地位如何了。”
“我看啊,估计在安家的地位还不如仆人的待遇吧,瞧她身上连个首饰都没有,不是贱民又是什么啊!”
议论声越发多了起来,参与嘲笑和讥讽人数也越发多了起来,虽然老师的声音通过麦克风扩音,但是并没有阻挡这些嘈杂的议论声。
本来一心看着前排女生的陆行被这些嘈杂的议论声打扰,扭头看着为首的那两个女生,眼底涌现出几丝不悦,深邃的眸子也异常的泛起异样的光来,还没有等陆行开口,那些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在瞬间销声匿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