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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罗刹海市(中)

4龙肉之祸

看来这是马念龙寄给蒲松龄的第二封信,至于那第一封,想必在路上遗失了吧,毕竟路途遥远,天气诡谲,世事难测,也许那送信的巨鹰被雷电劈中了,或者被猎人射杀了,谁知道呢。

蒲松龄又将信反复读了几遍,越读越好奇,那罗刹国到底是个怎样的国家呢?那个国家里又住着些什么人呢?看来,只能去亲自拜访下马老爷了,想起当日他一副兴致盎然的样子,想必也一定乐得相告。

谁知到了马府,却是一番忙乱的景象。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进进出出,要么眉头紧锁,要么摇头叹息,好像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蒲松龄见状,不敢贸然打搅,只在门外徘徊。

不一会儿,两个肥胖的官员模样的人摇头晃脑地走出来。一个说:“唉,怪只怪马骥口无遮拦,平日里总是四处吹嘘自己到过什么罗刹国,不但和鲛人有生意上的往来,还说自己认识龙王爷,连天都吹破了。这下好了,吹出个天大的祸事来!”

另一个说:“可不是!那董鄂妃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如今得了病,太医们各个束手无策。皇上震怒,下令,若医治不好董鄂妃,所有的太医和侍婢都要陪葬,太后拦都拦不住。听说啊,出卖马骥的,就是前些年他献给皇上的那个舞姬,那舞姬害怕陪葬,竟然谎称自己是罗刹国的人,还说马骥和罗刹国以及龙宫都有贸易往来,家中藏有能医治百病的龙肉。这可好了……”

蒲松龄见马家出了这么大的乱子,自然不敢再去问那罗刹国的事,只好忧心忡忡地返回,心中祈祷着马老爷能平安度过此劫。

5第三封信

天哪,蒲兄,我已经迫不及待要给你写信了,原来我父亲真的到过罗刹国,原来这世上真有如此诡异的国度!此时此刻,我马念龙可以拍着胸脯告诉你——罗刹国是真实存在的!

我们是三天前上岸的,按照罗公的命令,我们将船只藏在罗刹国附近海域的巨礁里,令船上家仆不得下船,只有罗公、东莪和我下了船,悄悄潜入罗刹国。

正如我父亲所说,这罗刹国是十分隐秘的,附近海域完全被大雾笼罩,罗盘针也全部失灵,若不是有罗公指引,我们根本无法发现这繁茂的岛国。看来,当年父亲因遭遇了海难,随波逐流无意中漂泊至此,实乃不幸中的大幸。

罗刹国的西面,是广袤的森林,参天大树遮天蔽日,不知名的藤蔓缠绕着树根,仿若传奇中的上古圣地。森林中央有一处村庄,房屋破败,土地贫瘠,但村中无论男女老幼,各个都生得神仙般的好模样。我记得父亲曾说过,在罗刹国里,越是外貌美丽的人,越是没有地位,越是贫穷,看来真是这样。

这里的村长似乎和罗公很熟识,他们嘀嘀咕咕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方言,然后罗公便挨家挨户去登记,我想,大抵是要收购这里特有的山珍吧。

我们在村子里借住了一宿,第二日便起程赶往罗刹国的都城。你是知道的,罗刹国以美为丑,以丑为美,他们选拔官员不看文章、不问韬略,全凭美丑,可偏偏呢,他们的审美观和我们恰恰相反,于是官职越高的人,长得越丑,我真想知道,这罗刹国的皇帝,到底丑到了什么程度。想当年我父亲在家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美男子,可到了罗刹国,却被当做丑陋的、吃人的妖怪,人人见而诛之。因有前车之鉴,进城前,我和东莪故意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脸上涂满了黑炭,免得被当做妖怪吓着城中百姓。罗公是不用易容的,因为他本来就很丑。

罗刹国的都城以黑石为墙,城中楼阁近百尺,看起来极为怪异。

我们进到城中时,正赶上退朝。蒲兄,当我见到退朝的官员时,真希望你就在场,若以你的笔墨,定能描述出那些大官们是何其丑陋。这么说吧,你一定见过我家的仆人们,在中国,他们都算奇丑之人。但他们和罗刹国朝中官员比起来,简直就能被称作美人儿了!就说那相国吧,双耳皆背生,鼻有三孔,睫毛如门帘般覆在双目之上,丑得难以描述。朝官们陆续从皇宫里走出来,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官职越小的,长得越顺眼,当然,只是相比那些大官,顺眼那么一点点而已。

虽然我和东莪化了妆,但五官是无法更改的,因此在这繁华的都城中,依然“丑”得惊世骇俗。为了避免多生事端,罗公带着我和东莪,尽量挑选人少偏僻的巷子行走,直至城南一家偏僻的大院。

据说,那大院里住着的,便是我父亲多年来的生意伙伴。说来惭愧,直到现在,我还没弄明白,父亲和罗刹国的人到底做的是什么生意。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大院的主人回来了,罗公和我马上就要去拜见他,也许那时,我便会知道我们将要交易的货物到底是什么。

哦,对了,不知为何,我觉得自从到了罗刹国,东莪就变得越来越忧伤,时常躲在角落里偷偷哭泣。更奇怪的是,她每次哭的时候,手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捧着很多剔透的珍珠,而我的心,也会因她的哭泣,而一阵阵地疼。

蒲兄,倘若嫂嫂哭泣时,你的心会疼吗?

6鲛人

马念龙的第三封信,应该是在第二封发出不久就寄出的,因此,蒲松龄收到时,和第二封信也不过隔了几天而已。当时,马骥正为龙肉的事情愁得焦头烂额,蒲松龄念及与马念龙的情分,虽有心帮忙,却又无计可施。毕竟龙肉这东西就和鬼一样,听说过的人很多,见过的人却很少。

这次送信的巨鹰并没有马上毙命,它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不停抽搐着。突然,它大叫一声,吐出一块薄如蝉翼又柔韧无比的布头,吐出布头后,它挣扎了几下,竟然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展开双翅,高昂着头,长鸣一声,冲入云霄。就在此时,春雷阵阵,豆大的雨点从天空砸下来。蒲松龄刚关好窗户,却见一头滑腻灰黑的怪物破窗而入。

不,不是怪物,是人。

不,也不是人,是怪物。

不不不,确切说,闯进书斋的,是一个人身鱼尾的家伙,蒲松龄从志怪图录里看到过,没错,是鲛人。

蒲松龄自小胆子就大,因此他并没有尖叫,也没有惊慌,只是半张着嘴巴,用目光一寸一寸地丈量着他,从头,至尾。

嗯,尾。

这是个雄性鲛人,看起来强壮剽悍。头和上半身是人的样子,但自腰肢以下,却是鱼尾。那鱼尾看起来强劲有力,不但支撑着他的身体,必要的时候,似乎也能成为进攻的利器。

鲛人拾起巨鹰吐出的布头,咿咿呀呀地小声说了几句蒲松龄听不懂的话。

蒲松龄试探着问道:“这布头是你的?”

“你是从罗刹国来的?”

“你是马念龙的朋友?”

“你来这里做什么?”

鲛人并未回答他,一直紧紧皱着眉头,嘴巴微微抖动着,似乎在默默重复蒲松龄的话,又似乎在冥想着什么深奥的东西。只片刻工夫,他便已经掌握了山东籍蒲家庄味儿的语言体系。

鲛人道:“先生莫怕,我不会伤人的。我是罗刹海的鲛人,名叫东青。二十年前,我妹妹东娥因贪玩被人诱捕,从此杳无音讯。后来,我辗转从商船上的水手那里听说,她被一个极为有权势的人收养,前几年进了的皇宫。这二十年里,我一直在海中寻找到达这里的航路,却始终不得其法。幸好前几日,我在海上看到一头巨鹰,我知道巨鹰不是海鸟,只生活在中原,于是便将一块蛟绡打入它的体内,而后循迹而来。”

蒲松龄微微皱起眉头,被一个极有权势的人收养?皇宫?东莪?东娥?董鄂?!难道是董鄂妃?

“东青,你确定你妹妹在皇宫?而不是在其他什么地方?”

东青点点头。

蒲松龄急忙道:“那你妹妹极有可能是皇上的宠妃,董鄂妃,听说她现在重病在身,你不妨去找找城里的马老爷马骥,他见多识广,又在朝中有许多朋友,应该可以帮到你。”

蒲松龄当时并不知道,他给东青出了一个要命的主意。

事实上,马骥并没有帮到东青,倒是东青帮了马骥。

东青离开的第二天,关于马骥找到龙肉的消息,就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7第四封信

鲛人东青离开后不久,蒲松龄就莫名其妙生了一场病。倒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发烧,轻微的,不伤筋动骨,不影响日常生活,就是整个人看起来浑浑噩噩的,整日说些胡话。医生开了很多方子,都不见效,眼见着明年又要考试,蒲家上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蒲松龄那场病,直到三个月才好。那病来得奇怪,去得也诡异。那一日,蒲松龄吃着饭,突然把筷子一摔,大叫道:“鲛人!马老爷是不是把鲛人给杀了?”

家人以为他又发病,并未理会。

蒲松龄腾地站起来,稍微收拾了下,直奔马府而去。到了马府,他一改往日的斯文,扯住马骥的衣袖,火急火燎地说:“东青呢?东青!”

马骥一脸疑惑:“什么东青西青?”

蒲松龄道:“就是鲛人东青啊!你是不是杀了他,把他的肉献到宫里,去给董鄂妃治病了?”

马骥哈哈大笑道:“原来蒲公子也不过是个俗人!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鲛人?龙肉更是子虚乌有!三个月前,皇上爱妻心切,急得失去理智,才会到我这里索要龙肉。可太后却是极为明事理的人。我将事情的原委禀明太后之后,她老人家通情达理,请皇上收回成命,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蒲松龄不信,“三个月前董鄂妃已经病重,不是吃了你供奉的龙肉,病情才有所好转吗?”

马骥道:“那是太后娘娘足智多谋,令老夫找了一条百年鲶鱼,谎称是龙肉。董鄂妃不知内情,当龙肉吃下去,心情大好,病情自然也慢慢好了起来。”

蒲松龄惊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马骥正色道:“蒲公子可别乱说,我只是奉太后懿旨办事儿,至于欺不欺君,这可就不关我的事了。”

“真的没有鲛人来找过您?”

“真没有!看来蒲公子病得不轻啊,尽说胡话了。”

那一日从马府出来,蒲松龄的病就莫名地好了,烧退了,也不再说胡话。有时人们拿他病中的疯话逗他,他也只是自嘲地笑笑。久而久之,连他自己也渐渐觉得,所谓的鲛人,不过是自己病中的一场荒唐梦罢了。甚至,连马念龙信中的内容,细看之下也十分荒谬,谁知是不是他为了哄自己乐和,胡编乱造的故事呢?

蒲松龄病愈两个月后,也就是顺治十六年秋天,距离马念龙上一封信半年之后,蒲松龄又收到了他送来的第四封信。

那封信很短,甚至连抬头和落款都没有,只有短短一句话:“鲛人围攻罗刹国,吾等被困。”

又是鲛人!

蒲松龄揉揉眼睛,没错,是鲛人!

他拿起信,直奔马府。可走到一半,他的脑子突然转过弯儿了——只怕马老爷看了这封信,又要说他中了魔障了吧?既然连他都收到了巨鹰送来的书信,想必马府也应该收到了相关的信息。这么重大的事,马念龙不可能只通知自己而不告诉他的父亲吧?

想到这里,他将书信收好,悄悄来到马府附近,不动声色。

果然,只见马府上上下下都紧张地忙碌着,不断有船工模样的人被召集进来,镇守此地的将军,也差人送了些兵器搬进马府。看来,马老爷应该也收到了信。可马老爷的信里也写明了是鲛人围攻吗?倘若如此,那么马老爷也一定相信这世界上真的存在鲛人,才会如此紧张。

蒲松龄的手微微颤抖起来,那么,半年前他见到的鲛人东青,一定不是梦,是真真切切的。

在蒲松龄收到信的第二天,马骥就派了二十几艘商船前往罗刹国。说是商船,但船上并无货物,全都是精壮的男丁和退役的军人。

谁知那二十几艘商船也和马念龙一样,一进入罗刹国附近的海域,便杳无音讯。

从顺治十六年秋直至顺治十七年八月,马骥不知派了多少船前去罗刹国,但都如石沉大海,有去无回。所有人都觉得马念龙定是凶多吉少了,也有人说马骥杀龙取肉给董鄂妃治病,得罪了龙王爷,于是龙王就把他儿子收了去。

令人奇怪的是,马骥虽然派了很多商船去寻找儿子,但他本人似乎并不着急,并且也没有亲自出海寻子的意思。于是人们又说,马念龙其实并不是失踪,他本就是马骥和龙女所生的孩子,现在,他只不过是回龙宫探母了,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8第五封信

顺治十七年,多事之秋。董鄂妃病逝,皇帝伤心绝望,自此沉溺于佛学,不思朝政。驻扎在台湾的郑成功瞅准时机,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这些国家大事都是蒲松龄所忧心的,但却不是最烦恼的。最烦恼的是,那一年,他乡试未中,而才学远不及他的人,却用银子买到了功名,他心存愤懑,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每日愁眉不展。

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他收到了马念龙的第五封信,这恐怕是这一年,最能令他开心的事了。太好了,只要有信,就证明他还活着!

蒲兄:

见信如晤,思念甚切!

距离上次写信已一年有余,想必蒲兄十分忧心挂念,为此,弟深感不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千头万绪,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一日,我与罗公拜会了城南大院的主人后,才知道原来我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伤天害理的营生。那大院的主人是一位相貌丑陋的老人,他原是罗刹国的侍郎,在退隐后的十几年里,一直与我父亲做着倒卖人口的买卖,我那些船上的家仆和婴童,正是要贩卖的货物。因了罗刹国与中国的审美完全相反,他们便以帮扶贫困百姓为名,将罗刹国的“丑女”免费收养,运回中国,养在阴花楼加以调教。每月初一十五阴花楼的开放日,名为大宴宾客,实则不过是一场披着华美外衣的买卖罢了。我父亲利用那些女孩,不但赚取了高额的聘金,还顺势将关系网铺到全国各地,方便自己收养诱拐国内那些畸形的弃儿。养在马府的那些丑陋的家仆们,在罗刹国人的眼中,却各个都是一等一的俊男美女。我父亲仰仗老侍郎的权势,在罗刹海市中占得一席之地,为家仆们挂上标签公然售卖,罗刹国的贵族和四方的鲛人都争相购买,一个家仆,就能换得数之不尽的珍珠玛瑙,这买卖真可谓一本万利。

看到这些,我不知道蒲兄会作何感想?反正当我得知这一切时,十分愤怒。但老侍郎和罗公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我小题大做,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利国利民的善事。他们说,那些本应在罗刹国窘迫一生的女子,到了中国却能成为达官显贵的夫人,享尽荣华;那些本应在中国受尽欺辱的丑儿,到了罗刹国却能得到贵族的赏识,受尽宠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善事吗?乍一听,这些话似乎有点道理,但我总觉得心中堵得慌。罗刹女和我的家仆,都抱着感激的心情把我们当做恩人一般供奉着,而我们,却把他们当做赚钱的货物,这太没良心了。

当天晚上,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东莪,东莪也十分赞同。啊,我的东莪,她总是那么理解我,认同我。没错,蒲兄,你没有看错,东莪是我的东莪,但这是后话。且说那夜,我与东莪左思右想,觉得不能让那些家仆蒙在鼓里,于是决定连夜返回西岸,将真相告诉他们。倘若他们心甘情愿留下被卖给罗刹国的权贵和鲛人,乐得做他们掌中的玩物,那第二日便可跟我们去海市;倘若他们不愿意,那么去留自便。

8第五封信

顺治十七年,多事之秋。董鄂妃病逝,皇帝伤心绝望,自此沉溺于佛学,不思朝政。驻扎在台湾的郑成功瞅准时机,虎视眈眈,随时都可能****。这些国家大事都是蒲松龄所忧心的,但却不是最烦恼的。最烦恼的是,那一年,他乡试未中,而才学远不及他的人,却用银子买到了功名,他心存愤懑,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书房里,每日愁眉不展。

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下,他收到了马念龙的第五封信,这恐怕是这一年,最能令他开心的事了。太好了,只要有信,就证明他还活着!

蒲兄:

见信如晤,思念甚切!

距离上次写信已一年有余,想必蒲兄十分忧心挂念,为此,弟深感不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千头万绪,真不知该从何说起。

那一日,我与罗公拜会了城南大院的主人后,才知道原来我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做着伤天害理的营生。那大院的主人是一位相貌丑陋的老人,他原是罗刹国的侍郎,在退隐后的十几年里,一直与我父亲做着倒卖人口的买卖,我那些船上的家仆和婴童,正是要贩卖的货物。因了罗刹国与中国的审美完全相反,他们便以帮扶贫困百姓为名,将罗刹国的“丑女”免费收养,运回中国,养在阴花楼加以调教。每月初一十五阴花楼的开放日,名为大宴宾客,实则不过是一场披着华美外衣的买卖罢了。我父亲利用那些女孩,不但赚取了高额的聘金,还顺势将关系网铺到全国各地,方便自己收养诱拐国内那些畸形的弃儿。养在马府的那些丑陋的家仆们,在罗刹国人的眼中,却各个都是一等一的俊男美女。我父亲仰仗老侍郎的权势,在罗刹海市中占得一席之地,为家仆们挂上标签公然售卖,罗刹国的贵族和四方的鲛人都争相购买,一个家仆,就能换得数之不尽的珍珠玛瑙,这买卖真可谓一本万利。

看到这些,我不知道蒲兄会作何感想?反正当我得知这一切时,十分愤怒。但老侍郎和罗公却不以为然,他们认为我小题大做,他们觉得自己是在做利国利民的善事。他们说,那些本应在罗刹国窘迫一生的女子,到了中国却能成为达官显贵的夫人,享尽荣华;那些本应在中国受尽欺辱的丑儿,到了罗刹国却能得到贵族的赏识,受尽宠爱,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大善事吗?乍一听,这些话似乎有点道理,但我总觉得心中堵得慌。罗刹女和我的家仆,都抱着感激的心情把我们当做恩人一般供奉着,而我们,却把他们当做赚钱的货物,这太没良心了。

当天晚上,我将心中的想法告诉了东莪,东莪也十分赞同。啊,我的东莪,她总是那么理解我,认同我。没错,蒲兄,你没有看错,东莪是我的东莪,但这是后话。且说那夜,我与东莪左思右想,觉得不能让那些家仆蒙在鼓里,于是决定连夜返回西岸,将真相告诉他们。倘若他们心甘情愿留下被卖给罗刹国的权贵和鲛人,乐得做他们掌中的玩物,那第二日便可跟我们去海市;倘若他们不愿意,那么去留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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