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杨帆的病床前,李欣宇一夜未合眼,想不通杨晨宇是怎么想的,毕竟相爱一场,就算分开也不至于报复把人伤成这个样子。
闻泽恺搂住女人:“别担心了,休养一段就会好起来,听话,到床上眯一会儿吧,这样下去你就倒下了。”
“我不会放过伤害帆的男人。”李欣宇满脑子都是帆诉说的,她恳求杨晨宇放过她,可却无济于事。
深知此刻劝不动她,闻泽恺承诺道:“好,交给我吧,把早餐吃了好不好,特意跑了两条街买到的派,再不吃就凉了。”
菠萝派在手,李欣宇突然觉得已经很幸福了,抱住男人的腰感受他的气息。
醒来的杨帆别过头,惨白地一张脸毫无生机,心痛如刀割,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努力却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杨帆此刻好恨,凭什么别人无需努力,哪怕超级任性却照样有人疼,有人爱,而自己为别人着想,却落不得好,当终于狠下心来,却更加悲惨。
“帆,你醒了,还痛吗?”李欣宇心疼地抚摸她的脸蛋。
杨帆强颜欢笑:“我没事了,真是麻烦你们,本来就要准备结婚的事,还为我担心。”
闻泽恺听这话很别扭:“又不是第一天认识,说这些就太客套了,你要快点养好身体,才能陪她置办东西,叶子去浙江了,人手不够啊。”
“她去浙江了?看来我要给你们俩当伴娘了。”
她的落寞李欣宇看在眼底:“帆,我不会让他好过的,下午我就去他们单位,抓他来给你道歉。”
“不要,我再也不想见到他。”杨帆怕他会跟闺蜜们说些有的没的。
闻泽恺对女友使眼色,让她不要再刺激她了,现在的杨帆应该只想将那段噩梦给忘记。
医生来查房。
“李伯伯,您怎么来了?”李欣宇没有找人就是害怕遇到熟人,到时不好解释,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副院长指了指闻泽恺:“他的车就在我前面,来我们医院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我就过来看看。”
“谢谢您关心,朋友来检查一下身体,一会儿医生查完房就可以回家休养了,让您费心了。”闻泽恺拉着院长出去,怕帆不好意思。
李欣宇看到门关上,握住闺蜜的手:“别担心,别回去住了,省着他在找你麻烦,今晚跟我走吧。”
“我们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以后各不相欠,不用为我担心,明天我就可以陪你打点婚礼了。”杨帆告诉自己,不会被这么轻易打败,这点小伤还挺得住,这次是自己眼拙,终有一天会成功。
浙江郊外别墅。
在房门口踱步的徐健迟迟不敢敲门,一大早就让朋友们走了,清醒后的自己反省了昨晚的一切,实在是太过分。
营叶打开房门,吓了一跳:“干嘛站这,我起晚了吗?”
“宝贝,对不起啊,昨晚我玩大发了。”这下完蛋了,会不会直接被她炒掉,徐健觉得自己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没精打采的营叶淡淡地说了句没关系,一大早就接到了欣宇的电话,帆还是出事了,杨晨宇简直就是个败类,在怎么样也不能做出强取的事情来啊。
徐健地心跌入谷底,完了,她要是跟自己闹证明还有救,她这么淡定肯定是对自己失望了,一把搂住她:“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照顾你的感受,以后你不让我出去玩,我就在家陪你。”
明白了他在说什么,营叶偷笑,既然如此,那就趁机敲打敲打他好了:“这可是你说的喔。”
“嗯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这面请。”徐健特意为她准备了爱心早餐,其实是硬爬起来做的,喝多了头痛的厉害。
海鲜粥还在冒着热气:“你的手艺?”
“当然,尝尝看,我唯一偷来的绝技,原来是哄我妈开心的,这回是哄老婆开心,真是一举两得。”
知足常乐这句话真的没错,此刻的自己是有多么的幸福,有爱自己的家人,有肯为自己做饭的爱人。
“虽然没有我妈妈做的好吃,但能感觉到你的用心。”
徐健用力点头,证明自己的确很用心,一个红色的盒子放在桌上:“一会儿见到我妈,你就拿它当见面礼物。”
喝粥的手顿住,营叶知道这个盒子里的东西一定是自己买不起的:“我有给伯父伯母带礼物,这是你准备的,你自己给。”
“喔?那你准备了什么?”徐健是最了解母亲的人,这第一面必须留下好印象,不然她就没有机会跟自己继续交往。
营叶站起身,将行李箱打开,将母亲包好的盒子拿出来:“人参,他们会喜欢吗?”
“好东西啊,我父亲会喜欢,这个你还是收着,我妈妈找这个镯子很久了,你送给她,她会非常开心。”徐健将手镯往前推了推。
东西毕竟不是自己买的:“徐健,我会让你妈妈开心的。”
她都已经这么说,男人也不好强求:“你还真是个倔强的小丫头。”
坐在车上,营叶享受一路风光,作为向导的路路通徐健途经每个地方都能讲出好多乐事,不愧是他的城市,到处都是他的回忆。
“老实说,看不出你那么淘气。”
徐健大笑,自己是长了一张乖孩子的脸,实则坏孩子的事没少干:“我跟周少这么好是因为不打不相识。”
没记错他们认识时也不小了,重点是:“那谁赢了呢?”
“那当然是,他了,本少爷也很厉害,不然能总动手嘛,可惜,这小子从小练空手道,害得我头一次吃亏。”想起这件事,徐健就自惭形秽,后来自己身边的小伙伴一起上,结果也输得凄惨。
营叶不禁诧异,周恒筑可是标准的型男,职业化的他竟然还有如此狂野的一面,真是让人大跌眼镜。
车子停在山脚下。
“叶子,从这条路上去你就要注意了,整条街都是茶市,我们聚集起来成为商会,每家主打的茶叶不同。”徐健总觉得母亲不会这么轻易让自己找的女人进入家门。
可营叶根本不会多想,只是被这样的盛况给吸引,人来人往地看他们品茶、挑茶、量茶。
徐健的话还没说完,营叶已经进入了人群,他们的地方话自己根本听不懂,但可以从面部表情上猜出一些。
“小姐,要点什么?”普通话钻入女人的耳中。
这个商贩好厉害,自己还没开口,她就知道自己不是本地人吗?
“有上好的龙井吗?”一窍不通的营叶还是知道何为好茶的,虽然不曾喝过,打听一下好了,父亲应该会喜欢。
商贩一副当然有的样子,还指了指身后的货品,别看本店虽小,但五脏俱全的架势。
一盒龙井递给女人,徐健刚跟别人打完招呼,上来搂住女友:“阿贵叔,这个龙井档次太低了吧。”
男人的脸色立马一变,可一看来人,笑呵呵地道:“臭小子,别给我添乱,她是外地人,不懂的。”
“骗到自家人头上啦,我的女人。”标准的象山话,徐健为她介绍。
上下打量着这个外地妹:“徐健啊,那我给她这个龙井,她怎么没有拆穿我啊?真是的,来玩我是吧。”
这一片就连孩童都能分出茶的等次,而自家的小女人连入门级别都不够,只有被欺骗的份了。
“给你面子喽。”徐健拉着女人往前走。
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营叶刚想问,就被迎面走来的熟人叫住。
“徐少回来了,这次可有商机啊?”
每年各家都会派代表为本家竞争,然后在推举人到外竞争,只有在不断地优胜劣汰下生存的茶商才会日益兴旺。
“大家放心吧,有好消息回来,明日下午的大会各位商户都要准时参加。”
营叶虽然听不懂他们说什么,但男女老少的目光都聚集在徐健身上,这种强大的领导力是不容忽视的,语言不是唯一的交流媒介。
此时此刻,有些明白周少的意思,他说或许辞职跟他走,自己的职业生涯会更精彩,更充满挑战。
可如今站在这个氛围中,却让营叶有些压力,自己哪里做得来,天生就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也就能小打小闹。
“宝贝,她们夸你漂亮呢。”徐健发现小女人在神游。
拍他,谁信啊,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很容易就能辨别出是不是当地人,包括她们的服侍,都很古色古香,或许是茶的潜移默化。
周家老宅。
古老的建筑风格是主屋的基调,住着周家的长辈,同一院落的另一幢住宅是纯西方的设计,则是徐健等姐妹的住处。
徐母跟徐父坐在正厅喝茶,佣人上前回报:“徐少回来了,徐少回来了。”
“别大呼小叫的。”徐母放下茶杯,别有深意的看了眼老公。
踏入徐家的大门,营叶的心跳就不自觉在加快,怎么有一种进入民国期间老宅的感受。
“别怕,有我在。”
握住他的手,两人并肩往里走,高跟鞋地声音靠近他们。
“哥,带嫂子回来了。”十七岁的小女孩身穿公主裙走过来,盯着眼前的女人,额,还以为有多好看呢。
徐健摸着妹妹的头发:“怎么没去上课啊,今日可是周一。”
“不舒服喽,我要出门,如果妈问我,你就说我补习去了。”徐静还是礼貌地跟女人摆手说再见。
营叶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他家有几口人呢,真是失策,以为都像自己家一样,大多是独生子女呢,看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各家人都不少。
可记得他明明说自己是独苗啊,难道他家的女儿都不算在内?
跟着他的步伐,营叶回神抬头就已经到了二老面前。
“爸妈,我们回来了,这就是我在电话里跟你们提到的营叶。”
徐母身穿蓝色丝绸长裙,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笑容不减地起身,上前拉住女人的手:“我以为昨天下午就能看到我的儿媳,看来你们年轻人还是不愿意陪老人家啊,这会儿才来,真是让人心急。”
“不好意思伯母,昨天我刚下飞机身体不适,所以就短暂休息了。”营叶想徐母不会想听到因为他儿子有聚会,所以不能回来。
对于她的回答徐母倒是觉得很满意,自己儿子什么样会不知道吗?
她的着装倒是看着很本分的样子,这一点倒是可以加分。
拉着她坐下,徐母笑道“是啊,我有时长时间飞也会难受的,营小姐家里几个孩子啊?”
“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好啊,省着亲戚多了都要来分一羹:“那你的父母是做什么的呢?”
“我爸妈都退休了,原来父亲是搞科研的,母亲是老师。”如实相告。
徐母点头,倒也算是书香人家,以后孩子教育问题倒是好事,就是恐怕家境很一般,若是外人听了怕是不好。
“你跟徐健是怎么认识的啊?”
营叶喝了一口刚刚上来的茶,好苦,好苦,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是周总让我们认识的,我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恒筑啊,那不是广告公司嘛,我以为你会跟你母亲一样是一名老师呢。”徐母开始觉得被儿子骗了,说她绝对会符合自己的期望,可除了模样不错,其它方面根本平平无奇嘛。
营叶看到自己的箱子被佣人搬了进来,站起身打开箱子,将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男人特意看过来,知道他想让自己一起送出去。
徐父一直安静地喝着茶,笑眯眯地不说一句话,好像家里回来人与他根本没有关系一般。
“伯父伯母,初次见面,希望你们喜欢。”红色的礼盒精致地包裹着一根人参,不愧是父母的珍藏,真的是好东西。
徐母接过人参并未多看:“谢谢了,你们刚回来先下去休息吧,一会儿开饭咱们再聊,徐健,跟我回屋。”
“妈,我先带叶子回屋,稍晚去找您。”徐健看得出母亲不是很满意,她的要求那么严苛,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出了主屋,营叶松了口气:“你妈妈的气场好强啊。”
“嗯,她是个女强人,八岁就跟着我爷爷做生意,她的精明能干是这带都出了名的,你别太在意,她刀子嘴豆腐心的。”徐健知道母亲对自己的期望有多高,在这个家中自己是中坚力量。
营叶还是很佩服的:“那你爸爸也做茶业生意吗?”
“他是个搞音乐的,看不出来吧,但自从进了这个家就转行了,帮我母亲忙生意,自己无事时还会谱曲写词,还是有些名气的。”徐健小时候与父亲是很亲近的,但因最后自己没有听他的话选择音乐道路而产生了分歧。
父母都是望子成龙的,更有甚者希望可以子承父业,徐父更是希望儿子可以来唱自己写的曲,但期望还是被他强势的母亲给打破了,而今已将希望转到小女儿的身上,嗓音条件都是资质颇高的。
“你们家好像有很多故事。”
的确,徐家在浙江是大户,自然人多事多,交织起来以讹传讹也就塑造了不少院落的事,还好茶商是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家都会齐心协力。
但前提是保证各自利益,才会一派繁荣,不然也是派系诸多的。
“叶子,想当这的女主人吗?”这是徐健一生当中第二次问女人,第一个就是被吓跑的。
营叶浅笑,这个帽子好大:“如果我爱你,会选择做你的妻子。”
一个女人离开家庭,融入新的家庭,唯一的媒介就是这个男人,是他让自己与陌生的家庭有了联系,最重要的也莫过于这个男人给自己的温暖与担当,才会甘愿融入。
徐健还想说,你愿意一辈子跟茶打交道嘛,这份生意必须传承下去,这是自己生下来就要负起的责任,只因徐家只有一个儿子。
着实不想现在就给她那么大压力,日子还长,自己很糗的,还没打动她的芳心呢。
进入屋内,营叶觉得反差好大,一面充满了古香,一面却是摩登,真是让人的心境都在发生变化。
“二楼最大的卧室是我的,进去等我吧。”徐健知道母亲的个性,再不去,怕死要发火了。
营叶点头,看他离开又抓住他:“伯母并没有喜欢礼物,应该也没有喜欢我吧,如果你妈妈说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我喜欢你才是最重要的,等我。”
依旧坐在主位等儿子回来的徐父轻哼着小曲,徐健听到熟悉的旋律跟着接。
“爸,跟我一起上去吧。”
徐父站起身:“买卖上门,比起感情还是茶更令人讨喜。”
父亲知道上去也无济于事,母亲的决定在这个家就是权威,没有多少人可以改变,但徐健的心中依然认为父亲是最了解自己的人。
“爸,你觉得叶子怎么样?”
徐父背对儿子露出笑意:“她不适合这个家。”这丫头个性随和,有几分主见也不能跟自家的老太婆相提并论,就是磨练火候也不够。
最关键的是她的家世绝对是老太婆所不能容忍的。
站在原地,徐健陷入沉思,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了,别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孝道为先,这件事不会退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