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休息好的营叶跟随两个打了鸡血的父子,在身后挪步。
“妈咪,你快点嘛。”小博森被男人抱着,小手指挥到哪周恒筑就去哪,要什么指一指就可以抱回家。
营叶不乐意地应着,太可恶了,他就是再用他的金钱来俘虏博森幼小还不坚定的心灵嘛。
更可恶的还是敬业的售货员,热心地为小家伙介绍各式各样的玩具,真是好不容易逮到周恒筑这个大头鬼,定要狠狠地敲一笔啊。
“博森,差不多了,都带回家你是想住地下吗?”
周恒筑知道她不满意,可看着儿子开心的模样,就心里不是滋味,自己不过想尽力的去弥补,而且是自己可以做到的,为何要节制打消他的好奇心呢。
他的手机一直放在营叶的包内,猛地一拿出来,营叶吓了一跳,七十多个未接来电,他干嘛静音啊,难道是为了陪博森?
“你的电话快被打爆了,有事就快去处理吧,我们自己可以回家。”营叶将手机递给他,抱过不听话的小博森。
翻了下通话记录,周恒筑的眸子越发变暗,纠结了一下:“好吧,今晚你可以带博森回家,但千万不要望向逃跑,这么愚蠢的事你该不会在做了吧。”
“我又没做错,为何要跑?这是我想了一天得出的结论。”
周恒筑轻笑:“看来你的智商跟猪有一拼了。”
“那也比你强,只会用特权,你敢不敢跟我公平竞争打官司,而不投机取巧。”
当自己也是猪吗?男人坏笑:“这叫合理整合资源解决问题,我为何要绕弯子跟你公平竞争?如果你是我,也会这么做,不过立场不同罢了。”
营博森挠着头,听不懂两个大人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博森,咱们明天见。”周恒筑亲吻儿子的脸颊:主动么么哒一个。
又是吃又是拿的营博森自然不会不懂礼貌,搂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烙下一吻,稚嫩地嗓音道:“么么哒,明天见。”
营叶听到明天见顿时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但愿他忙得不可开交。
白色的衬衫,黑色西装外套自然地搭在男人的手肘上,高大地身躯笔直地走出商业大楼。
器宇轩昂的外表引来来往女孩的驻足和爱慕,窃窃私语不断,当劳斯莱斯幻影为男人打开车门,嘘声四起,周恒筑弯腰坐进去,如剑的眉毛轻挑。
“大族长,您何时回苏黎世?”罗森接到董继舞的电话,希望大族长尽快回去。
周恒筑的嘴唇微抿,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突然冒出来的紧急事件让自己不能走:“从长计议吧,今晚送Kuhn上飞机,明日拿下营叶现在开咖啡店的地皮,将她撵走。”
“啊?大族长,这太狠了吧,我打听过,咖啡厅她花费了不少的心血,你要是这么做,恐怕她会记恨你的,到时温特就更加不喜欢您吧?”罗森想帮助叶子,可话也不知该往哪面劝。
男人冷眼看向他:“谁说我儿子不喜欢我,今日他一定对我印象深刻。”
“那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好办法?直接把博森带走吗?”周恒筑怕自己这么做,会把叶子逼疯,看得出她对博森真的很用心,有一种相依为命的感觉。
罗森一惊,那可是要叶子的命啊:“当然不行了,不过,你要是把温特带走,那叶子自然而然就会跟您回苏黎世了,到时她要是再想打官司,那真是难如登天,自然就会服从您了嘛。”
“这个损招倒是不错,那地皮不收也可以。”周恒筑觉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但异地终究不方便,还是要在一个圈子。
罗森哀叹,叶子啊,你可别怪我,我也是为你好,不然让你跟温特分离,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凌晨时分,滴滴答答的小雨逐渐变大,一道闪电许久听不到雷声。
别墅的大门被拉开,Kuhn小身躯被绑上了丝带,他的眼圈通红,嗓子嘶哑,额头上的汗珠还清晰可见,此刻的他已经精疲力竭。
周恒筑走出来,心中有着不忍,没想到宠了他这么久,最后要撕破脸才能将他送走,恐怕他会一直记恨自己,可也没得选择,只有送走他才是最好的决定,终有一天他会明白,我对他的安排绝不是丢掉包袱,如他所想背弃他的母亲。
“罗森,上了飞机,就给他松绑。”
Kuhn看向父亲,小嘴因为想哭而撅起:“求你了,别送我走,求你了。”
他的哀求在周恒筑的耳畔磨得已经听成了习惯:“记住,出了瑞士忘掉在这里的生活,你要重新开始,融入中国小朋友的圈子,去感受他们的环境,家族里的东西与你无关了。”
“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也可以跟鸿飞哥哥一样强。”Kuhn深知自己没有鸿飞哥哥厉害,但一定会把他当成目标的。
周恒筑摇头,他还是太小了,不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家族的孩子没有选择,而自己让他有所选择,他却一心想往火坑里跳。
当年自己不明白老爷子和父母的决定,而今懂得了也是走了很多的波折,要是能早一点认清楚事实,或许就不是今天的样子了,自己此刻的势力一定会有更加突破的进展,但人生终究不能倒带,唯有按照轨迹前行。
“Kuhn,爸爸爱你。”周恒筑在他耳边轻声道,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
小家伙的身躯明显动了一下,眼睛湿润了,这是第一次,父亲亲口说出爱这个字,可这是真的吗?如果真的爱自己,为何还要送走自己,想不通。
Kuhn觉得自己很没用,没用完成母亲的心愿,还是要被送走,其实母亲临死时就想到了,所以只是说尽力留在他身边,如果父亲有了家庭,一定要当个大哥哥,要有表率作用,切不可跟弟弟妹妹争宠,而今看来,都是想多了,连给自己表现的机会都没有。
“父亲,我讨厌你,今日我走了,我再也不想回来,你还要送我走吗?”Kuhn绝望的期盼,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周恒筑突然笑了,他说的话自己当年也信誓旦旦的说过,可自己回来了,是因为血液里流的血,抬起Kuhn的小脸:“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我会去看你,但你不要来看我。”
那晚,飞机直上云霄,强行穿越雷雨区,周恒筑一夜未眠,直到翌日清晨传来彩虹的截图,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