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周恒筑关掉了电脑,回到苏黎世自己的神经就会崩成一根弦,一刻都不敢放松。
听到特殊的敲门声,站起身走到门前:“这么晚了,怎么会过来?身子不方便就别乱走了。”
“我倒是想在床上躺着,可你也不让我省心啊,你说你跟Kuhn怄气干嘛,都没个当父亲的样子,两天了吧,他都没来个信,你就不担心?”周恒雪接到罗森的电话,不顾老公的反对也要跑一趟。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除了公事都是来跟自己提Kuhn,爸妈更是夸张,打跨洋电话命令自己找儿子。
“我心里有数,我送他走自然有自己的考虑。”周恒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首饰盒。
拿起首饰盒,周恒雪叹气:“恒筑,老爷子跟我提你的婚事了,你已经拖了三年,而你不重视Kuhn让家族的长辈们很担忧,你现在只有两条选择。”
“我知道,要么结婚生子要么培养Kuhn嘛,可这两样都不在我的计划里。”
猜到弟弟会这么说,这三年他的领导下让家族的荣誉达到了鼎盛,所以家族的长辈们才不会催婚,可现在不一样了,与他同期的兄弟姐妹孩子都不小了,他若还这么不当回事,那就岌岌可危了。
“我的话带到了,你好好想想吧,对了,这些你认真挑选的首饰我帮你收着,到时给你未来的她。”周恒雪知道每次弟弟放自己这寄存的首饰都不是随意买的。
周恒筑与姐姐会心一笑:“下楼吧,姐夫应该在楼下等急了。”
“你怎么知道?不让他跟着,他偏偏跟来,原本还想在家住一晚你。”周恒雪故意说得很亲密,想让弟弟有结婚的冲动。
“我送你下去。”
来到楼下,就看到姐夫在来回踱步,看到姐姐下来,赶忙上前搀扶。
看到这样一幕,周恒筑直接转头:“别在我这秀恩爱了,不送。”
“大族长,羡慕你也结婚啊。”
听到姐夫的喊话,周恒筑很想回去跟他理论,却还是压着火往回走。
回到书房,拿起手机给董继舞打电话。
“大族长,我在休假,请你放过我,咱们说好这段时间除非人命关天,否则不打扰我的。”董继舞没等男人下命令,就堵住他的嘴。
周恒筑的脸顿时黑线,怎么把这事忘了,这丫头都处对象了:“晚安。”
这个不行,换一个喽,自己身边就是人多嘛:“喂,博士。”
“大族长,我研究的课题今日出结果,你现在就是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下去,明天一早我给你回话,好吗?”博士对着显微镜,一边跟男人解释,一秒钟都不能离开。
周恒筑听到忙音,很想摔掉手机,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往下翻,光头也不行,他去赌城了。
看来只能交给姚冰冰了,拨号,对方一接通:“任务,不许拒绝。”
拿起电话的女人难得笑道:“大族长,您没事吧?您尽管吩咐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你去见一见Kuhn,看一下他是否安全,如果他还是不同意去中国,那就继续让他在那呆着,若他同意,你就带他回家。”
姚冰冰猜到是这件事,让大族长嘴硬,还不找,看来罗森是白着急了。
“我去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周恒筑冷哼:“你们几个都想造反是不是?想玩集体罢工吗?”
“不敢,只是我已经半年没有休假了。”姚冰冰真的很佩服大族长,自从继任以来,就是个工作狂。
好像是有半年了,周恒筑发觉自己是有些逼得他们太紧了,自己可以高标准,但:“好,你把这件事给我办妥,休假一个月。”
“才一个月?”
周恒筑冷声道:“半个月?”
“那还是一个月吧,明天我就去。”姚冰冰不敢再讨价还价,不然就三天了。
安排了所有事,周恒筑倒在了大床上,望着天花板自言自语:“明明所有的事情都朝向好的方面,却还是觉得少了些什么。”
清晨五点,营叶就醒了,为自己冲了一杯冰摩卡走出店内,呼吸新鲜空气。
往后一看,美女正看向自家二楼,两人视线交织。
“你好,Kuhn在这吧?”姚冰冰走过来,这个女人好起来很面熟,好像在哪见过。
营叶一愣,随即笑着点头:“没错,是的,你是Kuhn的?”
“他爸爸让我过来看看他,你就是Crystal老师吧。”姚冰冰为了自己的假期早点开始,三点多就过来了,失眠这种东西真是没有办法。
这个女人的气质真好,奇怪,她就是中国人,为何不教Kuhn学汉语,反倒另外找人花钱来学呢。
“Kuhn现在有好好学汉语吗?不知你有没有说服他?”姚冰冰还是觉得这个女人很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没有道理的,自己做的这行不能说过目不忘,但凡有印象就会联想起来。
营叶摊手:“他很聪明,如果想学不是难事,而且他才五岁,可塑性极强,可重点不是他能不能学到语言,而是他与他父亲的心结太重了,不知孩子的父亲为何这么坚持,其实,只要他肯听听Kuhn的想法,或许可以改变主意。”
“Crystal老师,你来自中国的哪个城市啊?看看我们是不是老乡。”姚冰冰的心里有了一个答案,但因为不曾见过本人,只有照片,现在看啦有些出入,只能试探着询问。
营叶并未当回事,在国内的很多人都会这么询问:“M市人,你呢?”
真的是,姚冰冰的谨慎自然不会这么快下结论:“喔,离你不远,我现在的口音你该能听出来。”
的确是不远:“你是来接Kuhn回去的吧?我帮你叫他。”
“不是,他父亲说如果他同意去中国那就接他回去,如果他不同意,那就麻烦您继续照顾他一段时间,如果他还是想不通,那以后也不用回去了。”姚冰冰知道这就是大族长的意思,要逼迫Kuhn投降认输。
营叶好像听到了笑话:“他父亲还真幽默。”怎么会有这种男人,简直不可理喻,难道这个女人就是Kuhn说得即将成为他后妈的人。
“Crystal老师,麻烦您了,顶多十天,我相信Kuhn会有答案。”姚冰冰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女人。
营叶没有接:“钱就不必了,请你告诉孩子父亲,作为一名老师,我会尊重Kuhn的决定,希望他作为父亲,也懂得体谅孩子。”
“这话我可不敢带,如果你有机会见到孩子父亲,可以当面跟他说。”姚冰冰将钱放在了地上,然后跳入车内,速度之快,让女人没反应过来,车已经开走了。
拿起地上的一沓钱,营叶拿起冰摩卡,一口喝掉,真是太可恶了,真是不理解这家人的思维模式,对于他们来说自己分明是个陌生人,却能放心将孩子扔到这,如果自己是人贩子怎么办?
姚冰冰的车速越来越快,一心只想回到别墅,打开电脑求证自己的疑惑,如果这件事不搞清楚,根本没有心思去休假,可如果真的是当年那个女人,她哪里来的勇气敢留在瑞士呢?
如果当年去保护她登机的人是自己,不是董继舞,一定可以一眼就认出来,可那张照片是三年前的,而今看到觉得很模糊,真的不敢去贸然认人。
此刻的心情也很复杂,该希望她就是营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