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楼里娶了素梧,就如同离泱娶了素梧,那怎么行。
素梧对白楼里情意绵绵,我就郁闷不已,太出众未免是件好事。
不瞎的白楼里,一双眼尤其透彻,眉宇同离泱神似。可他眼底的疏远是让人看得真切,仿佛一把匕首剖开你的五脏六腑,鲜血淋漓惨不忍睹,白楼里依旧冷眼旁观,哪怕是他亲手杀了你,就是那般的疏远。
这一点倒和离泱是一模一样,若是不想接近的人,旁的人怎么说,离泱也是不理不睬,不过多时,便会知难而退,望向离泱的眼神都有些怯懦。
这倒是我第一次被这样对待,讪讪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姐姐,杀无赦诶!真霸道。”
邪太蹿在我身旁,狗腿地赞美我方才种种英雄般的作为,我偏头,目光略低地看着邪太,无奈地问他:“这样不妥?”
邪太狗腿地笑,“妥啊,不过姐姐,你是不是喜欢白公子啊?”
我面色凝滞,奇怪地瞥瞥邪太,还是点了点头,“不妥?”
邪太抿嘴摇头,扯住我的袖子,小声嘀咕:“那可怎么办,龙三太子挺喜欢你的啊。”
看了一眼身后的龙盉,他黑着脸,我失笑摇头,好奇地问邪太:“那你是帮龙盉还是白楼里?”
邪太冲我挤挤眼,“姐姐喜欢谁我就帮谁,弥补我上一次的错误,再以示忠诚之心。”
聪明可爱的孩子最搏人喜爱。
邪太小的时候看见我,总是躲在别人的身后,我哪怕卸下所有防备,做一个无害的人,他也不会靠近我,看我的眼神总是怯怯的。
之后我不再看他,因为他是孔雀族长的嫡子,所以下意识地想要疏远他,离得远远的,才免受伤害。
可他忽然变得奇怪,三番五次骂我是妖女,还愚弄我。我冷冷地看他一眼,他眼底沾沾自喜的喜悦就会被浇灭,又变成了那个怯怯的邪太。
所以我常想,邪太是愿意同我亲近,却又因为身份不能和我玩,这样的孩子,我又怎么舍得伤害。
我笑眯了眼,摸摸邪太的脑袋,他抬起头,眼神迷迷糊糊的,“姐姐,我觉得我还是谁也不帮了,我就帮你好了。”
“帮我?”我痴痴地笑。
“表姐不也喜欢白公子么。”
有道理,这孩子脑子可真够使。
邪太生得唇红齿白,是个水嫩的人,我捏他脸,“呀,邪太,你若是个女子该有多好。”
哪知这一句话让他羞红了脸,咳了咳,“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说是女儿身!”
我和邪太有说有笑,几乎忽视了龙盉,他也不恼,只是静静地跟在我们身后,神思却还在游荡。
不料这不经意的玩笑话,却致使我第二日看见了个如花的小姑娘,站在我窗前,姐姐姐姐地叫得甜腻。
细细打量了一番,噗嗤笑开了,眼前的人儿,双云髻,玉面朱唇,笑得腻歪。我戳戳邪太额头,“真好看啊。”
邪太腆着脸笑了笑,“姐姐,白大人今日动工,姐姐不去看么?”
“你姑母可有说什么?”
邪太上次做足了戏,闹得人人以为孔雀族的世子和我闹僵了关系,故而孔雀一族便放心大胆地让邪太来监视我,前些日那些身姿曼妙的婢女,都是邪太掩人耳目派来的。
最后遣散的也是他。无奈,我和邪太似乎瞒过了所有人,连邪德吟都对邪太放松了戒备。
外人看来,邪太是个乖巧懂事的孔雀世子,只有极乐长生殿的人知道,邪太可是个双面虎。
极乐长生殿的人只效忠于我,叛变者的下场徒有死字能了。
邪太明眸皓齿地笑:“姑母这次真是奇怪,什么也没说。”
“是吗?那就好。”心里浮出隐隐的不安,有一种黑色空洞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