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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曾经沧海

仍旧是那片悬崖,我看着陌桑迎风飞扬的墨发,和那个略显孤寂的背影,怎么也抬不起脚步向他走去。

也许曾经我们很相爱,但对于没有记忆的我来说他就是一个陌生的故人,况且听千妖雨的意思,陌桑并不想我随她去冒险,我又怎能随意开口,辜负他的一片深情。

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陌桑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说:“想必千妖雨什么都告诉你了,既然来了,那就聊聊吧。”闻言我只能走到他身边,面向悬崖以隐藏自己的不自然。陌桑也不说话,只是测过身,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我用眼角余光,偷偷瞄到他嘴角带着的那一丝苦涩的笑意,心里突然很慌乱。

“你以前从来不轻易流露自己的感情,除了在你那两个好姐妹面前。““呃,是吗?”“是啊,人人都说,异界最难接近的人除了星君上北若轩,就是你犬风将军了。”“犬风?”我皱了皱眉头,好奇怪的名字。

陌桑席地坐下,说道:“看来千妖雨还没向你提起,你本名为三犬风,雪本名为二猫雪,你们和千妖雨并称为,三莲将,千妖雨擅战,你善谋略,而雪擅长治愈,你们是最完美的组合,也是异界最为出色的女子将领。异界的人都尊称你和千妖雨将军,但因为雪被我父亲收为义女,所以别人都叫她二公主。”

我低眸看向陌桑,也席地坐下,说道:“没想到你会告诉我这些。”毕竟他是希望我过着平凡却平安的生活的。“其实我比谁都希望你能找回曾经的记忆,我那么辛苦才让你爱上我,怎愿意轻易放手,可是找回记忆必定会为你带来杀身之祸,如此,我宁愿你永远不知道你是谁,千妖雨是谁,而我陌桑又是谁。”

“可是我不希望自己的生命不完整,从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知晓自己并非常人,而我曾经那么要好的朋友急需我的帮助,我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去心安理得的追求所谓的平静生活。”那样的话,我会看不起自己的。

陌桑低低的叹了口气:“你一定要帮千妖雨?”“是。”“救上北若轩根本就是一条不归路,若是可以,三百年前我们就把他救出来了。”陌桑皱紧了眉头,又偏过身说道“元神我不会帮你取,让我看着你去送死,不可能。”

对不起,陌桑,答应千妖雨的我一定要做到,“陌桑,我问你,我对于你来说,有怎样的意义?”陌桑大概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问题,愣了几秒,方转过头,看着我无比认真的说道:“曾经沧海,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存在。”

那一刻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我只能镇住心神,继续问:“如果我是上北若轩这样的境遇,你会怎么做?”

陌桑低下眼睑,苦笑一声:“如果是从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我要救你,不顾一切的救你。可是现在,我不再是那个只会随心而动的少年,我.”

“明白了。”我打断他,“是我为难你了。”

他本是异界的少主,肩上担负的责任不用说,单单让他与自己父亲为敌就很残忍了。我心里苦笑道,千妖雨,看来我们得另寻他路了。

“不,你不明白。三百年前的那件事并非千妖雨想的那样简单,她一心想救上北若轩,却从来没有问过他是不是想为她所救?”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陌桑的话。

“我只能告诉你,三百年前,上北若轩是自愿上断魂台的。”陌桑定定的看着我,“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你能劝劝千妖雨,让她放手。”

“不可能。”虽然并不知道陌桑那句话是真是假,但依千妖雨的性子,是断不会轻易放弃的。

“那你呢,好好的做无风不好吗,既然忘记了身为三犬风的记忆,又何必再插手这件事。”陌桑皱起眉头说道。

“我说过了,我想找回一个完整的自己,也不想让曾经在乎过的人孤军奋战。”我淡淡的回答道,“陌桑,我不记得我们从前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今后是否会执剑相对,但无论如何,谢谢你曾经的用心。”

“你这是要和我划清界限的意思吗?”陌桑的脸上再次露出了苦笑,“如果是,那我无话可说,只是风你记住,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陌桑说完后便站起身来,对着我低头一笑:“你从前不太爱理我,每次都是我看着你的背影走远,然后厚着脸皮追上去,可是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那个勇气,也许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我看着陌桑消失在悬崖前,只觉得心中压抑,整个脑子乱成一团。从前我在无城的生活很简单,习武,出战,保护父亲,雪和无城所有子民。可以说千妖雨的出现,完全打破了我平静的生活,可是我却在迷茫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也许现在走的路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人生。所以对于陌桑的劝诫,我只能说声抱歉。

回到红尘客栈的时候,千妖雨和雪正坐在楼下喝茶聊天,不知道千妖雨说了什么,雪正抿着嘴笑,见我回来,便招呼我过去。

我刚坐下,还没来得及开口,千妖雨便耸了耸肩说道:“失败了吧。”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你太高估我在陌桑心目中的地位了。”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的话,”千妖雨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意味深长的看着我说道:“那我可得替那小子喊声冤了,有些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而有些感情却会随之沉淀,陌桑对你,是后者。”

我怔怔的听着千妖雨的话,她说当初被我打败的云之国会卷土重来,就是得到了陌桑的帮助,我之所以解不开那阵法,是因为它是异界的奇门遁甲,千妖雨还说陌桑这样做,是为了阻止我与她离开。

“其实他是冲我来的,不过显然低估了我的实力,虽然我元气大损,但好歹也做过几百年的将军,就那些破阵,不用玄术,我也能解。”千妖雨吧唧吧唧的吮吸着茶水,叹了一声好茶,又接着说道:“还有你看这红尘客栈,一个人都没有,物品什么的却齐全得不得了,知道为什么吗,因为这整间客栈都是他变出来的,目的吗,大概是为了不让某人露宿荒郊野外咯,当然,我还没有自恋到认为这个某人是我。”

“千妖雨,”看雪一副迷惑不解的样子,我不禁出声打断她,不是说这些事先不要告诉雪吗,怎么还讲得这么肆无忌惮,智商哪去了,初见时对她的高冷印象,完全被这几天的相处给消磨掉了。

“姐姐我从来就没有高冷过,至于智商,貌似阿陌那小子更让人着急啊,明明是想阻止你来着,不过怎么看都像是在帮我呀,就说这客栈吧.”

我看千妖雨还想絮叨下去,不由得在心里打断她:“陌桑说,三百年前上北若轩是自愿的。”闻言她怔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冷厉,而后神色如常的说道:“这个小风风不用管,我说这些是为了告诉你,陌桑心里是有你的,所以你要再接再厉哦!”

我无语,挂着黑线皱着眉头看向千妖雨:“难道就没别的办法了吗。”要我再去求陌桑,那该有多难堪!!

“这是最快捷简单的方法了。”千妖雨眨眨眼,一脸无辜的说道。

我咬牙,哪里简单了,到底哪里简单了,瞪着千妖雨,却见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完全一副我看好你哟的表情,我再瞪,她居然就趴在桌子上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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