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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星星啊,你为何这般迟来(2)

我多日来积蓄的胆量已顶到了头皮。,只要他再说一句,我就一定让他来听听我的怒吼!

“有什么能耐就滚回家里去,偏赖在我班上,害得学校扣我班上的文明分……”

“你以为谁愿意听你的课!”我暴怒了,“无能无力,枉为人师,还不如咱家里喂的一只****的狗!”

“你——”

“白拿了国家的钱,误人子弟?”

……

可想而知,我受了学校的处分。

后来的路怎么走,我一片茫然。那一段日子,我依如前日一样,不是跟那些叫作“哥们儿”的混混出去闲荡,便是一个人呆在寝室里蒙头大睡。眼看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原以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完了的,却没想到事情发生了转变。那天我刚从外面闹事回来,恰遇见了以前的班主任。“林喜来,你等一等!”班主任叫住了我,“我有话对你说。”我无奈地停住了脚步,耷拉着头站在那里,“你不喜欢秦老师的话,可以到我班上去,但不能像这个样子。”班主任用期盼的眼神望着我。看着他诚切的目光。我似乎有些惭愧,但并没有说话。“今晚好好想想,明天就跟我去上课。”班主任拍着我的肩,“不要再迷失了!”那一刻,我好像想起了许多,但始终没有开口。好半天,我才用极其低沉的声音对班主任道:“说真的,我的理科成绩太差了,也对它不感兴趣,我不想在理科班,我想到文科班去。”班主任听罢我的话,低下了头,半晌抬起了头来,“也好,我去帮你到校方说说,——你自己呢,最好去找个合适的班级。”其实我也清楚,找班级并非一件容易的事情,——不仅因为我成绩不好,还因为我刚受了处分。好在苍天有眼,我在被婉拒两次后,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家”。

那天我沮丧透了,因为我只剩下最后的一次机会。“杨老师,我并非一无是处,”我怯怯地站在杨老师的面前,“我虽然学习不好,但我可以努力!”“你不喜欢理科是吗?”杨老师并没有直接回答我的请求。“嗯,”我点了点头,“上学期理科成绩,没有一门及了格的。”“那为什么想读文科?”“我爱文学,更为了上大学。”我说,杨老听罢微微一笑,“既然爱好文学,那你能不能用最简短的文字把你现在的心情说出来?”我想了想,思绪很乱,但还是勉强说了几句:“凄如何,哀如何,何处容我停憩歇;轻如何,飘如何,七月雪花谁蔽遮?”“嗯,还可以,很有典古的味道!”杨老师点了点头,“所谓文艺是一家,你的诗词说的不错,那在书画上有没有什么接触?”“小时候学过,不怎么精。”“也来试试吧。”杨老师说着便摆开了纸笔。我也没有犹豫,很快便作了一幅山水画,旁边用行楷题了两句词。“以前我怎么从没听说过你呢?”杨老师看了我的书画显然有些吃惊,“你以前为什么不向老师和同学们露一手?”“没有心情,”我笑了笑,“也没有必要”“哎,你也真是的!”杨老师跺着脚,“我虽是教历史的,但我用一位历史学家的眼光来看,你将来一定会很有出息!”“我现在想的,就是上大学,去改变自己的命运!”我的语气很平淡。“那就从这里开始吧,我为你撑浆!”杨老师激动地道,“你已经是我的学生了,快去上课吧!”我道了谢,径直向那间从未去过的教室迈去。到了门口,我突然止住了,“杨老师,我不希望你向同们介绍。”我转过身,望着杨老师。“为什么?”他有些不解。“因为我喜欢平静和默默无闻。”“也好,后排角落里还有一个空位,”杨老师点了点头,“你就快去吧。”

我默无声息地从后门走进教室,直向杨老师所说的那空位走去。我静静地坐了下来,没有一点儿声息,没有一点儿动静。我只在等待着下课,因为我还没有课本儿。

一切都静静的,——除了讲台前语文老师的不绝的抒情。

“你为什么才来?”猛然间,坐在我旁边的一个女生轻声地问我道。

“因为别人遗忘了我,我也遗忘了别人!”我的声音犹如这空气一般,静静的,轻轻的。

很显然,她听了我的回答很不自在。伴随着两声“吭吭”的故意咳嗽声,我才察觉她正挪了挪坐着的凳子。

她没有再说话。

我仍然静静地坐着。我在想,这个班能够答纳我吗?这些同学可以接受我吗?坐在我旁边的同学,会不会像以前的那样——讥讽、挖苦和嘲笑我?我叹了口气,忍不住偷偷地扭过了头来。——天啦,这就是我的同桌吗?如果天底下的柳眉要择出最丽的活,那么除了她,还会有谁呢?如果西湖里的碧水不足以澄出蓝天的亮丽,那你为什么不梦来凝视她的眼神?如果你愁苦得死去活来痛不欲生,那你有什么理由不来迷醉于她的笑容与欢颜?如果你在沙漠中热渴得口干舌燥,你又何必痴傻到去渴盼水源而忘却了她的水灵的肌肤……看着她我不禁惊呆了,我真不敢相信这里竟是人间!

震惊中老师已止住了抒情,“现在大这就写作文,作文题目是《我想有个家》,写好后交到柳莎同学那里。”“柳莎?”听到这个名字,我不禁念了出来,“多好听的名字!”我赞叹道。

其他的同学都已沙沙地写起了作文来,唯有我,还在为这人间的奇遇感到震惊。“你不写作文吗?”那天仙也比不上的女生居然又和我搭讪了,“下课就要交呢!”“哦,哦,我知道了!”我局促地垂下眼帘,“可我还没有书,也没有作文本。”我终于找到了接讪的话语。“那我借你一个吧,”女生掀开课桌,拿出一个作文本——那一掀一动的天姿,好美,好美!“快点儿写吧,仅有四十分钟了。”我接过作文本,那上面已写了名字。“名字你就擦了再写一个。”她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橡皮擦。我笑了笑,细看了那封面上我名字,“你就是柳莎?”见到那集秀的“柳莎”两个字,我更加震惊了。“没错,名字很好听的。”她不禁笑了笑,“抓紧时间吧,四十分钟后我可要收作文的!”说罢又递过一只笔,——触着她嫩嫩的、柔柔的、纤纤的、暖暖的小手,那种甜蜜和舒爽永远也说不清楚。

我并没有擦去她的名字,而只用钢笔轻轻地在上面划了一道横线。“柳莎”的后面,是“林喜来”,——跟得紧紧的。

下一次作文课是在第二个星期的同一天。那天,我的作文作为唯一的满分在班上作为范文诵读。老师诵读的那一刻,我一直低垂着头,心里想了好多……“林喜来,你怎么有这么好的文笔?”课后柳莎叫住了我,“像你这样的文笔,今后出本书肯定不成问题的!”柳莎合上了了书,“今后写你的高中生活呀,可千万别忘了你的这位同桌哟!”

在一片赞扬声中,我有些得意了。但这一切,都只在我的心底中。

“四十分钟就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若花上四十年,不知会写出怎样的佳作呢!”柳莎双手抱在胸间,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我自然更加不会。只可恨她的一位室友来叫她,她才勉强地站了起来,走出了教室。“天下最可恶的人!”我一边诅咒着那位同学,一边飘飘地走向自己的寝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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