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馨殿。
今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云初坐在窗前晒着太阳,迷迷糊糊的似是要睡着了。这几日天辰缠云初缠的紧,艳梅怕天辰扰了云初的静养,这几日索性带着天辰住到了偏殿。小谨也忙着筹备云初生辰的事。因此,这几日白天几乎只有云初自己守在这暖馨殿里,否则她也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开着窗子小憩。
正当云初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时候,一双温暖的大手拂过云初的脸庞,云初蓦地惊醒了,眼前浮现出天尧无比俊美的容颜。云初见此脸上扬起了醉人的微笑,歪着脑袋蹭了蹭天尧温暖的大手。
天尧则一脸责怪的捧着云初的小脸,说道:“你这傻丫头,一离了朕的眼就闯祸。这么冷的天气,穿的这么单薄,还守着窗子打瞌睡。是不是嫌自己的身子太好了?苦药还没喝够么?”天尧说着轻轻的用中指点了云初的额头一下。
云初故作疼痛状,可怜兮兮的说:“云初知错了,可是陛下也是极坏的,每次来这暖馨殿都吓我。若是哪日把我吓死了——”
还未等云初说完,天尧就堵住了云初的嘴说道:“什么死不死,也不知道忌讳,以后不准说这个字知道吗?”
云初闻此顺从的点了点头,天尧这才松开了捂着云初嘴的手。
云初大口的喘着气,有些委屈的说道:“云初不说就是了,只不过若是日后陛下再吓臣妾,臣妾可管不住这张嘴,说不定也会像上次那样狠狠的咬人呢。”云初说着,得意的笑了笑。
天尧看着云初,也挑衅的说道:“哦?淑妃的嘴巴这么不乖,那朕就来好好整治整治她吧。”天尧说着吻上了云初的唇。云初温和的回应着,两个人在午后的阳光下深情的拥吻着,只盼望这样温馨幸福的时光,永远都不要结束了。
深情的拥吻之后,云初的脸早就羞的通红。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十分的可爱。犹如雨后的芙蓉,娇羞而清丽。
天尧见此这才起身,失声说道:“看朕,正经的事情都忘了,云初,你快些起来,随朕去一个地方。”
云初闻此也起了身,问道:“陛下这是要带云初去哪里,莫不是又在消遣云初吗?”云初说着,向天尧眨了眨眼睛,一副不信的神色。
天尧见了,立刻拦腰抱起云初。云初来不及反应,只得睁大眼睛看着天尧。天尧低下头来,看着云初,一副颇为得意的神色说道:“淑妃还以下犯上吗?”
云初闻此笑道:“臣妾知罪了,陛下饶了臣妾吧。”
天尧闻此也笑道:“看淑妃认罪认的倒是痛快,那真就罚你,罚你让朕给你画眉。”天尧说着抱着云初大步的走到梳妆镜前,将云初轻轻的放在椅子上。
天尧看着镜中的美人,情不自禁的说:“绝代佳人说的正是云初你吧。”
云初闻此羞涩的低下头,不看自己。
天尧见此,捧起云初的脸,温和的说道:“只是云初总是装扮的太过素雅,整日只插着这一支银簪,是不是司珍房送来的步摇发簪都不合眼。若是这样,你喜欢什么样式的只管吩咐司珍房做来就是,不要委屈了自己啊。”天尧说着,摸着云初精致的发辫。
云初透过镜子看着天尧的倒影,说道:“陛下,司珍房送来的步摇都是最好看的,只是云初不喜欢招摇。只喜欢带着娘亲传给我的这只簪子。陛下也许不知道,这支簪子可是有典故的。”
天尧闻此,来了兴致,赶忙问道:“是什么典故?云初就别卖关子了,说给朕听听吧。”
云初见天尧想听,索性转过身子来,看着天尧恬淡的说着:“这枚簪子是父亲在母亲怀我的时候为母亲做的。这支簪子就叫云初。”云初说着对着天尧笑了笑又接着说下去,“母亲告诉我,其实这簪子上的流云图案是父亲为我画的。母亲说,父亲之所以叫我云初,就是希望我可以像天上的云一样,自由自在潇潇洒洒的生活。”云初说着满脸笑容的看着天尧。
此时,看着云初的笑容,天尧心里竟有一丝心疼,心里念着:云初,我越爱你,就觉得越不了解你。你小小的身体里,到底藏着多少我所不了解的力量?无比的坚强却同时那么的脆弱。真是一个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女子啊。这一切都是朕亏欠了你啊,是朕让你失去了那种自由生活的机会,反而要将你终生困在这幽幽的深宫之中,确实是朕亏欠了你啊。
云初见天尧半晌没有说话,晃了晃天尧的臂膀,笑着说:“都是云初不好,没事说什么典故,陛下闷坏了吧。”
天尧闻此才缓过神来,无比温情的看着云初,温和的说道:“朕没有闷,只是心疼你而已,云初说的话,不管是什么,朕都爱听。来,朕来为你画眉吧。”天尧说着,拿起了画眉笔,端起云初的脸,轻轻的为云初画着眉。心里无比的安定。他心里念着:云初,朕虽然不能给你自由自在的生活,却可以把这颗心全部给你。用朕的一生来守护你,对你好。
阳光斜斜的照进屋里,一双璧人,四目相对,无限的温情。
天尧牵着云初的手走在厚厚的积雪上,云初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了一个小小的脑袋,全忠领着十几的宫人远远地跟在后边,看着两人浓情蜜意的样子,全忠也替两人高兴。
“陛下,臣妾真的有好些日子没有出过门了,这雪啊,踩在脚下,真是好玩的紧呢。”云初说着,又在雪上轻轻的蹦了几下。
天尧见此赶忙回身按住了云初,责怪道:“你这丫头,身子还没好全,就别乱跑了。朕本想让你坐撵过去的。看这几****也闷得慌,就带你走走。你要是再这么胡闹,朕就把你扛过去。”天尧说着一副要把云初扛起的样子。
云初赶紧逃开,求饶道:“臣妾好好走,不闹了,陛下饶了臣妾吧,宫人们都看着呢。”云初说着也不知是冻得还是羞的,脸红红的煞是可爱。
天尧闻此,拉过云初的手,紧紧的攥在手里,霸道的将云初拉到自己的身边。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在雪地里,颇有夫唱妇随的意味。
天尧牵着云初来到了景仁宫,这是天尧平日休息的宫殿,不过这几个月来天尧公务繁忙,这景仁宫也空闲了很久了。
来到了景仁宫的偏殿,只见殿外的门窗之上都裹着厚厚的毯子,看着十分的怪异。云初见了一阵的疑惑,扯了扯天尧的袖子问道:“陛下,这就怪了,您怎么给这宫殿都披上了衣服,难不成您就带臣妾来看这个不是?”云初说着狡黠的看了看天尧,一副十分得意的神色。
天尧闻此,拉过云初的手,捧到嘴边,疼爱的为云初的小手哈了几口气说道:“瞧瞧这手冻的,这么冰,比这房檐上的冰凌还冷些。你就不要在朕的面前耍贫嘴了。朕这就让你看看朕送你的礼物。”天尧说着,招呼全忠过来,吩咐道:“全忠,把门打开,朕和淑妃这就进去。这天寒地冻的,你们去偏殿候着就好,若有吩咐再传召你。”
全忠闻此,立刻领旨,上前把偏殿的门打开。一瞬间一股子热气从殿中涌出。天尧没犹豫,赶紧拉着云初进了殿。
一进殿来,一阵淡淡的清香就扑鼻而来。云初先是一阵的疑惑,转而满脸的兴奋。赶紧脱掉了外衣,寻着香味来到了侧屋。眼前的景象真是让人心旷神怡。只见一整间屋子已经变成了一个小池塘。池塘中开满了粉嫩的芙蓉花,荷叶上还挂着些许的水珠。云初仿佛置身于仙境之中。在这寒冷的冬季竟能见到如此盛开的芙蓉花,像是在做梦一般。
天尧慢慢的走到云初身边,温和的问:“喜欢吗?”
云初闻此急忙转身,对上了天尧绝美的双眸,用力的点了点头。
天尧见此,轻轻的抚着云初的秀发,温和的说:“朕知道那晚你去芙蓉池是想陈夫人了。你进宫这么久以来,为朕受了那么多的苦,连去芙蓉池凭吊陈夫人的机会都没有。朕觉得亏欠了你。所以朕就命人做了这池子,让你在严冬也可以看见满池的芙蓉,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云初闻此眼里蓄满了泪水,她乖巧的倚在天尧的肩上,十分温顺的说:“云初知道陛下疼我,云初知道,知道陛下最疼我。”云初说着泪水忍不住的淌下来了。
天尧见此赶紧扶起倚在他肩膀上的云初,一边用手为云初擦着不断流下的泪水一边说:“云初,朕是想让你开心才这么做的,你怎么反而哭了,是不是哪里不对?”
云初闻此第一次主动的抱着天尧,深深的依进天尧的胸膛,喃喃的说:“云初没用,云初是太高兴了才哭的。但是陛下可不可以答应云初一件事情?”
天尧闻此也紧紧的抱着云初,满脸笑意的说:“云初说的朕都答应。”
云初闻此颇为安心的说:“云初只希望陛下以后不要再为云初这么做了。云初知道陛下疼我,希望我高兴。但是陛下如此为云初破费,实在是不妥。传出去怕是会影响陛下的圣德。这花开花谢总是有它的季节的。若是我们强迫它们在这寒冬开花,芙蓉怕是也会难过吧。所以云初不希望陛下为云初让芙蓉在冬季开花,反而希望陛下在往后的每个盛夏都可以陪云初看最开心的芙蓉花。”云初说着甜甜的笑着。
天尧闻此松开了云初,定定的看着眼前花一样娇艳的女子,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朕答应你,此生必定与你长相厮守,陪你看这花开花落,永不相弃。”天尧说着在云初的额头上轻轻的印了一下。接着说:“这是朕说的圣旨,君无戏言。”
云初看着眼前的男子,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眼前的男子并不是一位君临天下的帝王,而只是一个她深爱的男子。可惜事实并非如此。若是可以爱的那么单纯就好了,只可惜帝王的爱是这世间最难以捉摸的东西,今日的万般宠爱,他日是否可以真的兑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