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是丰灵出嫁的日子了。这几****一直躲在房中,就连丰年都没有见。她细细的数着过去与执松在一起的那些快乐的片段。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吗?每夜她都会从噩梦中惊醒,梦里含贞一直嘲笑她数落她,句句都说在她的伤口上。她挣扎她反抗,可是那种声音无处不在,她只能听着,然后慢慢的崩溃。
天色一点点的暗了下来,含贞想着:我不能被打倒,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将军府,我不能嫁给一个开面摊的男人,我不能看着执松少爷每日从面摊前经过那种同情的眼神。我不能看含贞每日从面摊前经过那种轻视的眼神。我还有机会。丰灵盘算着,就算死我也要和含贞斗一斗。她只不过是生在皇家,她只不过有公主的身份。就算死,也要让执松看清含贞那张虚伪的脸。
晚饭时间,丫鬟来给丰灵送饭。刚开了门,就见丰灵站在桌上,手里拿着绳子一副要上吊的样子。
“丰灵姐姐,你这是要干什么?”小丫鬟大叫一声,跑到桌边,拉住丰灵的裙角。
“别拦我,我不想活了,放开我,让我死。”丰灵提高了声音大喊着。
小丫鬟大惊边拉着丰灵的衣角边喊着:“来人啊,救命啊,丰灵姐姐要上吊了,快来人啊!”
门外忙碌的仆人们听到了呼喊声纷纷赶了过来,就连刚回府的沈毅都被惊动了。丰灵站在桌上闹了一会儿,就被众人半推半就的拉了下来。
沈毅见此一脸的怒气,在沈府竟然发生上吊这种自寻短见的事,这事一定要查清楚。沈毅将丰灵带到了偏厅。正巧执松和含贞在等着沈毅开饭。执松见丰灵来了一阵的疑惑,含贞的眼中则闪过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寒光。
沈毅落了座,看着一边低头哭泣的丰灵问道:“说吧,明日就是你出嫁的日子了,为什么自寻短见啊?”
听到自寻短见四字,执松和含贞都是一惊。纷纷看向不停哭泣的丰灵。含贞有些紧张,看来此事必与她有关。
“回老爷,您就让奴婢死吧,反正奴婢说了也是一死,倒不如现在死了干净。”丰灵抽泣着,样子无比的凄惨。
“青天白日,难道没有王法了吗?你说,在沈府,没有人敢为难你。”沈毅一脸的严肃。
含贞看着满脸泪水的丰灵,真后悔,后悔一时心软,留下了祸患。
“那奴婢就说了。”丰灵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其实丰灵不想嫁人的,奴婢只想留在沈府伺候老爷少爷,陪着爷爷,但是不知为何,公主一定要吧我嫁出去,还说奴婢与他人私定了终身,丰灵在这里发誓,奴婢是清白的,我没有做任何违背礼仪道德的事。丰灵不想嫁,但是公主,是公主,丰灵不敢违抗公主的旨意,所以只能以死来来谢罪了。”说着又泣不成声。
沈毅面色凝重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毕竟含贞是公主,他作为臣子,也是不能对含贞不敬的。
执松看着含贞没有说话,有那么一瞬间的,他仿佛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个女子,不知道她纯真的外表下到底藏着怎样一颗心。
含贞定定的看着执松,眼中也含着泪水:“相公,你真的觉得我是这样的女人吗?”
执松摇了摇头:“我不信。”没有丝毫的犹豫,脱口而出。
含贞脸上露出了一抹纯真的微笑。她转向一旁满脸愕然的丰灵说:“丰灵我本来是想放你一马,给你一个重新改过的机会,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事到如今,我只能把事情说出来了。”含贞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又接着说:“那****去了观音庙祈福。回来之后听小顺说你去了少爷的书房,还勾引了少爷,还好好少爷是正人君子没有受你的诱惑,你说,可有此事。”含贞用凌厉的目光看着丰灵。丰灵想到那日的确是忘情的吻了执松,只能默不作声。
执松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慌张的神色。
含贞见此又接着说了下去:“本以为给你找户好人家,让你嫁出府去,你会迷途知返,没想到你竟然恩将仇报,反咬我一口,说我刻薄你,我嫁进沈府这么久我刻薄过谁?”含贞说着一阵的委屈。眼泪又忍不住的往下掉。
在场的仆人们也纷纷的说着含贞对他们有多好。
“都是我的错,我早该把丰灵的事跟你说清楚的。”执松走到含贞身边,温柔的拍着她的背。他转向一旁的丰灵郑重的说:“丰灵,我的妻子永远都只有含贞一个,你还是找一个更适合你的人去爱吧。我是永远不会接受你的。”
丰灵瞪大了眼睛,心已经碎成了无数片,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她定定的看着执松,八年,八年的感情就这样一瞬间被彻底否定了,八年来她到底算什么。
“都是老奴的错。”平日一直正直严肃的丰年跪倒在地:“都是老奴管教无方,让丰灵做出这等有辱门风,不顾廉耻的事情。请公主网开一面,饶了丰灵吧,老奴明日就将她送回乡下老家,求公主饶命。”丰年不停地磕着头。丰灵见此也跪到了丰年的身边,拉住了丰年。丰年不停地抽泣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求公主饶命。”
含贞见此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温和的说:“丰管家请起,我本来就无杀丰灵的意思,不然就不会煞费苦心的点拨她了,只要丰灵从此离开圣都,我就不再追究此事了,不然这件事要是传到我皇兄耳朵里,就不是丰灵死了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听到这里沈毅也是一惊,立刻发了话:“丰年,你快带丰灵下去吧,明日一早就赶快离开圣都,别再回来了。”
“是,是,老奴这就带丰灵下去。谢谢公主不杀之恩。”说着又给含贞磕了一个响头。丰年起了身带着已经精神恍惚的丰灵走出了前厅。丰灵一直回头看着执松,眼神复杂而决绝。既有淡淡的不舍,又有些许的怨恨,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了。
执松别过头去不再看她,只对含贞说:“含贞,是我的错,让你受委屈了。我发誓以后事无大小,我都一定会告诉你。不让你再忧心了。”执松看着含贞一脸的歉疚。
“执松,你是我的相公,我又怎会不信你,含贞一直都信你。”含贞眨了眨依旧泛着泪光的眼睛,一脸的纯真。
“好了好了,事都解决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吃顿饭,有什么事你们小两口回了卧房再详谈吧。”沈毅招呼着两人过来吃饭。执松和含贞也顺了沈毅的意,安安静静的坐下,将这顿吃不下的饭吃完了。
入夜,执松看着身边已经熟睡的含贞。百感交集,如果他对云初是倾心的爱,那么对含贞就是满心的歉疚。他不能把爱给她,但他可以将其它所有都东西都给她。他会用自己的下半辈子对她好,但这份体贴与爱无关。而丰灵,怕是要一伤到底,永远的辜负了。
第二日一早丰灵就走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甚至是丰年。就好像从来都没有来过一样。沈府依然如常,从此沈府没有人敢提丰灵这个名字,这几乎成了沈府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