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歌心里存着事,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心里想的都是萧沉曜的样子。
她苦中作乐的想:原来,这就是辗转反侧,寤寐思服的感觉啊。
记忆是十分奇怪的存在,哪怕过去的萧沉曜从来不曾对她有过半点真意、半分温存,可是所有的回忆里,他的每一个微笑、每一下皱眉都是那样让人难忘。就像是被蚌含在心底的沙粒,越是疼痛,怀揣出来的珍珠越是珍贵稀有。
她在还是女孩儿的时候就遇上了这样的男人,从此以后,只能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想着想着,她又觉得自己可怜可笑——她甚至不能像杜云微那样光明正大的伤心。甚至,在某一程度上,这也是对萧沉渊的背叛。
临到天亮,易雪歌才抓到周公的衣角,迷迷糊糊的眯了一会儿眼。所以,等到梳洗打扮完了,坐在萧沉渊对面一起吃早膳的时候,易雪歌才从浓浓的睡意中回过神来。
“那个,你要去做的事,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易雪歌犹犹豫豫的开口问道。
萧沉渊用膳的动作十分的高贵从容,标准的就好像是人形的宫廷礼节教导书。他听到这话,长眉轻轻地蹙了蹙,他十分自然的说道:“还行吧。喝口粥都有被噎死的可能,走在路上都有被马车撞到的可能,哪里能够一点险都不冒就得到自己想要的?”
易雪歌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好一会儿才小声道:“要不,你去拖着皇帝,我去帮你做事?”
萧沉渊轻轻地抬眼瞥了瞥易雪歌,那是极其轻描淡写的一眼,可易雪歌却仿佛从中看到了电光火石一般的内在。他摇摇头,看上去端秀的五官上浮现出一丝类似于古怪的笑意:“那事是你做不了。”
易雪歌气鼓鼓的瞪着萧沉渊:“我怎么就做不了?”她有了精神,安心吃药用饭,面色就好了许多,睁得大大的眼睛看上去就像是一泓明澈的秋水,水光山色一瞬就倾倒下来。整个人看上去便如刚刚被摘下来的红苹果,清新的露水里面都带着红润的颜色和甜美的芬芳。
萧沉渊却不再开口了,只是安安静静的喝粥吃菜。他安静的时候,无限接近于易雪歌当初第一次见到的锦亲王——像玉一样温润,像玉一样易碎。
易雪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了,她忽然捧着自己的脸凑到萧沉渊的眼前,眨眨眼:“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她喃喃着,随即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你死心吧,我是绝不会喜欢上你的哦。”
哪怕是见惯了事的萧沉渊,喝粥的时候听到这话都差点要被“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