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以为等到我和师父单独相处了,师父可能会给予我一些刑罚,岂料师父一回寝居立刻便躺下了,一边还揉着太阳穴,似乎很累的样子。
我在他床边站了一会儿,他也没有叫我的意思,我便钻回他床边的自己的小窝里去了。
所谓的暴风雨前的宁静大抵便是如此。
我已然有了心理准备,看来师父是要重重的罚我了。
我有些忐忑的生平第一次在夜里失眠了,师父却像是睡着了,只不过睡得很轻,很浅,到了后半夜里清风吹开了窗棂,他竟然还咳了几声。
我起身替他关了窗户,又掖了掖被角。
翌日一早,我醒了他也还是不起来,我便让二师兄来给师父诊脉,丹耀来回摸了好多次,越摸脸色越不好,但还是跟我说:“没事,师父无非就是去帮大师兄顶个天火,不是什么大事。我们师父是什么人,内力和修为都很精深,除了五脏六腑全都被天火烧焦了之外,其他一切,好像眼睛眉毛鼻子什么的一个不缺,就算光荣牺牲了,我们的师父也是九重天上死相最帅的一个。真真一副好皮囊。”
接着没待我问话又抢白道:“啊!我得赶紧去给师父炼两颗丹,助他一臂之力,好走的没那么痛苦。”
我苦着脸道:“师兄……”
他完全不顾我的呼唤,继续自顾自沉浸在自我的世界里不可自拔,道,“咦,这个想法很不错哦,我觉得可以深入挖掘一下,搞不好能开发出一个很有前景的行业来,叫做‘安乐死’,广告语就是——你轻轻的走,正如你轻轻的来,无痛苦,无负担……”
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已经听不清他絮絮叨叨在说些什么了,只觉得眼前一黑,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师父的身上很热,作为一根有冰棍降温效应的雪醍醐,这是极为反常的事。
而且丹耀又说过最初的二十四小时是最为重要的,考虑到莲花仙子的提取物莲心露是个好东东,我便轻轻舀了一勺子试图给师父灌下去。
岂料露水无论灌多少下去,师父无一例外全都吐了出来。
我无奈之下,唯有想出一个法子,可以使得他和我同时都受益,便含了一口莲心露在嘴里,跟着小心翼翼的撬开师父的齿关,渡于他口中。
果然,师父顺利的咽了下去,等我和他共同分食光了莲心露后,我发现他的体表温度急速下降,看来我猜测不错,他的情况总算叫我从心底里稍稍松了口气。
接下去,我便熬夜看守他即可了。
谁知熬着熬着竟累的不知何时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只见师父浑身是血的躺在床上,丹缇和丹耀跪在床前大哭。
我想这一定是梦,于是狠狠的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丹缇说:“你别掐了,你再掐这也是事实,这回师父是真的要死了。”
我说:“不会啊,我昨夜守着还好好地,怎么一眨眼的功夫就……”